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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周圍一圈巫師見狀心里大驚,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出聲詢問。楚項上前試了試黑鴉的脈搏,唇邊揚起一絲陰笑,令人將他抬到了暗室中。翡緬國距離星洲的路程大抵有十來天,沿途有不少海島,或許是由于聽到了楚軍一路大捷的消息,覺得這最后一戰(zhàn)定然也不會輸,因此島上的居民比起先前路過的那些國家來,都要熱情上不少,不再緊閉關(guān)口,甚至還會讓楚軍在港口休息一晚,吃些熱飯與新鮮的蔬菜再走。“離鏡國。”楚淵站在甲板上,看著大軍在港口依次停泊忙碌,道:“上次來這里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沒想到一眨眼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別,我巴不得你忘了。”段白月雙手捧住他的腦袋,“千萬別歷歷在目一輩子。”“貧。”楚淵笑著打開他的手,“有什么關(guān)系,都過去了。”段白月也笑:“想不想下去看看?喏,那個賣米線糊的小攤還在,上回沒陪你來吃,這次補上也不遲。”楚淵點頭,與他一起下了船。“皇上,王爺。”那處小攤上已經(jīng)有不少將士在吃飯,楚淵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自己讓老板煮了兩碗面線,在不遠處撐了張單獨的桌子慢慢吃。“先前還以為這離鏡國離星洲頗近,多少會受影響。”段白月道,“沒想到看著還挺安穩(wěn)。”“星洲民風(fēng)強悍,島上的人是個有八個是牛脾氣,楚項未必就敢招惹。”楚淵道,“或者說是即便招惹了,也是得不償失。弄一堆不服管的人回去打仗,這當(dāng)口可不劃算。”“那為何不干脆殺了?”葉瑾在旁邊探過頭來問。段白月道:“為何要殺?”葉瑾索性拖了板凳坐過來:“當(dāng)初那瀟瀟兒就說過,曾花了大力氣將中原的尸首運往星洲,楚項定然是要拿來做文章的,可既然這么需要尸體,為何不干脆殺了這離鏡國的人?”吃飯時一連聽這個多個“尸首”,楚淵胃口全無,將勺子放回碗中。葉瑾:“……”不然你先吃,我等會再來問。“你說說看。”楚淵看段白月。“這南洋可不止離鏡國一處海島,雖說都不大,可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不少人。這次楚國與翡緬國開戰(zhàn),幾乎所有島國都選擇了閉關(guān)中立。”段白月道,“可若楚項在此時殺了離鏡國的人,那消息傳到其余海島,便會人人自危,你猜他們是會甘心等死,等著隨時被楚項屠島,還是會加入楚軍,奮起反抗?”楚淵笑笑:“嗯。”“走吧。”段白月牽著他的手站起來,“帶你去找點別的東西吃。”葉瑾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又憤憤坐回沈千楓身邊:“你也想到了?”沈千楓點頭,替他將碗里的東西拌好。“那怎么不早點告訴我。”葉瑾怒,為什么大家都知道,顯得我好像很蠢一樣。“你又沒問。”沈千楓好笑,“況且人各有所長,你若是能什么都知道,那還得了,現(xiàn)在這樣挺好。”葉瑾撇撇嘴,低頭繼續(xù)吃東西。楚淵沒心思再吃飯,段白月便替他買了一串烤魚與炸rou,裹上辣椒粉帶著去了海邊,坐礁石上看晚霞漫天。南摩邪看著兩人背影感慨,什么叫天生一對,什么叫天作之合,可惜大楚軍中沒有畫師,否則定然要將這一幕畫下來,然后夾在請柬里廣發(fā)天下。司空睿道:“這兩天怎么沒見那位妙心大師。”“在與追影宮各位少俠討論佛法。”南摩邪隨口答。司空睿驚道:“追影宮的人還能懂這個?”“懂倒是未必,但不懂也能一道討論。”溫柳年在旁插嘴,“當(dāng)初本官在追影宮的時候,也曾與諸位英雄一起談?wù)撨^圍棋殘局。”司空睿問:“結(jié)果呢?”溫柳年道:“結(jié)果到了后頭,大家不知為什么,突然就聊起了火鍋中煮什么最好吃。”也挺好,很垂涎三尺。司空睿:“……”暗衛(wèi)一左一右,坐在妙心兩側(cè),一起吹著風(fēng),心曠神怡,且情意綿綿。吃完最后一串烤rou,楚淵跳下礁石打算回去船艙,段白月卻伸手拉住他。“要做什么?”楚淵問。“海里有東西。”段白月道,“你站這里別動,我去看看。”“不準(zhǔn)!”楚淵皺眉,“知道是什么,你就要去。”隨著陣陣海浪,的確能隱約看見其中有東西忽上忽下,似乎像是人形。一隊官兵拿著大網(wǎng)駕船靠近,兜住之后拖到岸邊一看,竟是一具尸體。“我去看就好。”段白月拍拍他,自己走過去。葉瑾已經(jīng)先一步蹲在跟前查看,皺眉道:“不像是普通的尸體。”周圍一圈官兵雖說都曾歷經(jīng)生死,此時卻也有些想吐,且不說這沖天的臭氣,光這在水里泡了多天的腐敗模樣,葉谷主還能如此湊近仔仔細細看,也不是凡人。“怎么了?”段白月蹲在他身邊。“普通溺水而亡,不該出現(xiàn)這副模樣。”葉瑾道,“況且看露出來的骨骼形狀,應(yīng)該是漢人,不是南洋人。”“那些尸體?”段白月猜測。葉瑾點頭,看了眼海面,道:“八成是從星洲漂過來的。”有兵士拿了一卷布過來,將那尸體搬到了海邊一處四處漏風(fēng)的空宅子中。葉瑾拿了手套戴上,也未要旁人跟,只點名讓章明睿一道。段白月感慨:“這小太醫(yī)運氣可以啊。”話音剛落,章明睿便從窗戶里探出頭,一陣狂吐。段白月:“噗。”楚淵卻沒心思與他說這個,扭頭道:“會不會有更多的尸體漂來?”“不會。”段白月?lián)u頭。楚淵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彎:“為何?”“傻。”段白月拍拍他的臉,“這里是離鏡國,我們明天便會離開,楚項這陣就算殺光了島上所有人又能如何。這尸體必然是用來對付楚軍的,可一定不會是在這里,而是在兩軍交鋒時,懂了?”楚淵:“……”也是。“暈了吧?”段白月?lián)u頭,“這幾天讓你多睡一陣子,結(jié)果天天都是剛天明就起床,忙忙碌碌到深夜才睡,可不得暈。”楚淵握住他的手,猶豫道:“我……”“又心神不寧?”段白月低頭看他,“都說了,這回我哪里都不去,就守著你,怎么還是一樣緊張。”楚淵看了他一會,也不知該說什么,于是轉(zhuǎn)身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