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9
抵住額頭,眼底也是笑意。四喜公公在外頭小心翼翼聽著,房中兩人先是低聲笑鬧,后頭就停了下來。于是便也樂呵呵站直身子,打算回去歇息。妙心獨(dú)在甲板上,閉著眼睛沐雨聽風(fēng),似是在坐禪。如同眾人先前所想,在眼睜睜看著自家國主被人擄走之后,白象國內(nèi)可謂大亂。百姓自不必說,朝中官員亦是惶惶不安,心里多有埋怨——那暹遠(yuǎn)國吳登多精明,關(guān)閉港口囤積糧食,兩頭的閑事都不管,也沒見被大楚的皇帝找麻煩。兩下相比,便更覺得納瓦是中了邪,硬要蹚這趟渾水,害了國民不說,連他自己也被楚軍俘虜,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講。再退一步,即便是楚皇愿意放人,只怕也要用半個國庫去換,真是何苦。國不可一日無君,納瓦既已被抓走,那剩下一個納西刺,就算再草包也只能認(rèn)。于是群臣打起精神去佛堂,想將老太后請出來,卻在途中被聶遠(yuǎn)山阻攔。“丞相這是什么意思?”眾人不解。“恕在下直言。”聶遠(yuǎn)山道,“小王爺?shù)钠沸校蠹叶际侵赖模劣谔螅瑒t是年事已高向來多病,若是被她知道國主出事,只怕又會臥榻不起,更別提是主持大局。”“那丞相的意思?”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因此群臣并未覺察出異樣。“諸位隨我來。”聶遠(yuǎn)山轉(zhuǎn)身,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只是沒曾想,在眾人都進(jìn)屋之后,木門驟然便被落了鎖,而后便有冰涼的鋼刀架上脖頸,于是個個駭然。“諸位,得罪了。”聶遠(yuǎn)山漫不經(jīng)心挽了挽袖口,“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里是看書的地方,我可不想沾上血。”“你想做什么?”有人壯著膽子問。“我想做什么不重要。”聶遠(yuǎn)山一笑,“諸位愿不愿意陪著我一起做,才重要。”另一處院落里,劉錦德正坐在桌邊,手中把玩兩枚玉球,眼神漠然,許久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卻是陰測測地笑了起來。翌日清晨,便有一張榜文貼到了鬧市,落款是納西刺的印章。說白象國不會出戰(zhàn),而是要與楚國商談,將國主換回來,讓大家在約定之日全部前往海灘,求大楚的天子寬恕。百姓看過之后倒是松了口氣,就是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與叛黨勾結(jié),平白生出這許多事端。而與此同時,另一封信函也被使臣送到了楚軍大營中,內(nèi)容與榜文并無二致。“納西刺?”段白月道,“這陣對方倒是想起來了,還有這草包能用。”“公然表明態(tài)度不會出戰(zhàn),那便說明不會動用白象國的軍隊,楚項理應(yīng)也不會調(diào)他自己的軍隊過來。”楚淵道,“接下來要唱哪一出戲?”“猜怕是猜不到了。”段白月道,“約定的日子是三天后,到時候便知。”“不怕有陷阱?”楚淵問。“不是怕有陷阱,而是必然會有陷阱。”段白月握住他的指尖,“行軍打仗,比得就是陰謀詭計。”楚淵跨坐在他腿上,“說說看,你的想法。”“這封信只說了一件事,三天后,會率領(lǐng)臣民在海灘恭迎大楚的天子。”段白月道,“那時可是黑壓壓的一片人。”楚淵皺眉:“人多又如何?”“人多便容易出亂子。”段白月笑笑,“國主被別國俘虜,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就算要贖回,也該灰溜溜地暗中進(jìn)行才對,誰會讓百官與百姓都站在海邊,只為了等著看自家國主是怎么被放回來,還嫌人丟得不夠多?”“所以你的意思,楚項是想將百姓都聚集在一起。”楚淵道,“可都是些漁民商販,又能做什么?我明擺著不會下船,甚至不會去近岸,他還能在人群中隱藏殺手不成。”“所以才說要靜觀其變。”段白月道,“裝神弄鬼,多是因為沒有別的法子,否則楚項若能有數(shù)十萬鐵甲戰(zhàn)船玄衣將士,哪至于在區(qū)區(qū)一個白象國上花費(fèi)如此多的功夫。”楚淵皺眉想了想,還是覺得心里頭不暢快。“有我呢,怕什么。”段白月將人拉進(jìn)自己懷中,“多少大風(fēng)大浪都闖過來了,這陣仗算什么。”“早知今日,當(dāng)初就該一杯酒賜死了他。”楚淵道,“埋了干凈。”段白月捏捏他的后脖頸:“現(xiàn)在不想了,晚上再與大家一同商議。”“再捏一下。”楚淵道,“昨晚落枕。”段白月一邊捏一邊道:“如此有力道的手法,一般都是要收銀子的。”“賞你便是。”楚淵閉著眼睛倒吸冷氣,又痛又舒服。段白月被他的表情逗樂,捏了一陣子便上去親一口:“都紅了,好沒好?還疼就該去找葉谷主了。”“都是你。”楚淵活動了一下脖頸。段白月道:“是是是。”胳膊畢竟沒有枕頭軟,但給你枕頭又不肯睡。楚淵雙手環(huán)著他的肩膀,還想要繼續(xù)方才的話題,段白月卻湊上來,吻住了他的雙唇。雖說有些突兀,但有情人做這種事,也是再自然不過。楚淵很快便放軟了身體,迎合他吮吻了一番,方才將人推開:“好了,接著說正事。”“舔舔。”段白月湊近。楚淵往后躲了躲。段白月眼神頗為受傷。楚淵好笑,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舌尖掃過唇邊的一絲水光。段白月嘴角一勾,眼神向窗外掃去。妙心裹著僧袍,雙目微閉,正在甲板上低語念經(jīng)。“皇上。”溫柳年在外啟稟,“下官有事求見。”“去吧。”段白月將他放到地上,“我也正好要去找瑤兒。”溫大人笑容很純良,他自然知道此時不該打斷皇上與西南王,但這事拖不得。段白月獨(dú)自走向船后。妙心道:“西南王。”“大師。”段白月笑笑,“找本王有事?”“大戰(zhàn)在即,王爺或許可以收斂一些。”妙心與他對視。“這就沒道理了。”段白月轉(zhuǎn)身往后看了一眼,“本王若說有錯,也只錯在忘了關(guān)窗,可沒專程請大師往里看。”妙心道:“皇上乃一國之君,肩負(fù)萬民蒼生。王爺既為臣子,便該有臣子的本分。”“西南府的人,從來就不知何為本分。”段白月收了笑意,“皇上視大師為知己,極為尊敬仰慕,提及時也只說飄然超脫。可在本王面前,大師似乎像是完全換了個人,這又是為何?”妙心兀自握緊手中念珠。“無妨,大師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