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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桌邊給她倒了一盞茶。兩人在房中待了許久,眼看已經臨近子時,楚淵差人將陶仁德與劉大炯送回去歇息,自己繼續坐在院中等。“皇上。”四喜公公小聲道,“不如回寢宮等?也是一樣,還要暖和一些。”楚淵道:“無妨。”四喜公公嘆氣,又往房中看了一眼,心說西南王到底在聊些什么,怎么還不見出來。待到月色漸漸被晨光驅散,段白月總算是推開了房門。楚淵站起來。段白月上前將他扶住:“四喜呢,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我讓他先回去歇著了。”楚淵道,“一個人清靜些。”“外面多冷。”段白月用掌心替他捂了捂臉,“走吧,回寢宮。”“怎么這么久?”楚淵邊走邊問。“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段白月道。楚淵答應:“好。”“她受了刺激,稍微想久一陣子就會頭疼,要緩許久才會好。”段白月道,“我一次也不好問太多事,怕加重她的病情,只能聊一陣子,再讓她休息一陣子。”休息的時候,你就不能出來?楚淵踢他一腳。段白月無奈道:“她不肯讓我走。”楚淵:“……”“說了不準生氣。”段白月道,“況且這當口,如何解決問題才是正事。”楚淵道:“那問出什么了?”“她說話斷斷續續,大半時間都在重復要見金泰與坤達。”段白月道,“只提了一個門派的名字,名叫流觴劍閣。”“流觴劍閣?”楚淵皺眉,停住腳步。“你聽過?”段白月問。“是承州一個江湖門派,劉府的人,也是楚項的人。”楚淵道,“后來劉錦德與楚項被流放后,流觴劍閣也就逐漸沉寂,近些年更是差不多隱匿武林,閣主名叫瀟瀟兒。”段白月道:“一聽這名字,就知足夠討人嫌。”“金姝為何會提起流觴劍閣?”楚淵問。“斷斷續續的,也沒說清,不過依照我的判斷,應當是綁架她的人曾提到過這個地方,所以才會記在腦子里。”段白月道,“若在承州,離眠鴉山也不算遠,繞過官道光走小路也能到,對方倒是的確有可能前往。”楚淵點頭:“至少多了條線索。”段白月道:“我去看看?”楚淵皺眉。“救人這種事,趕早不趕遲。”段白月道,“金姝既然已經跑了出來,多少會擾亂對方的計劃,這當口,多拖無益。”楚淵道:“這宮里的高手多入過江之鯽。”“可此事非同小可。”段白月道,“白象國加上暹遠國,若當真被楚項因此拉攏,對大楚而言半分好處都沒有。”楚淵道:“所以你就要親自去?”段白月道:“交給旁人,我也不放心。倘翡緬暹遠白象連為一體,再加上個星洲,南海局勢可就徹底變了,那時大楚再想開戰,至少要等到五年后,那我要何時才能等到你隨我回大理洗米?”楚淵:“……”段白月道:“聽話。”楚淵自顧自往前走,一路沉默回了寢宮。內侍送來熱水,段白月擰了熱手巾替他擦臉,又端了清水與青鹽,問:“我比起四喜如何?”楚淵道:“差遠了。”段白月笑,湊近親親他的臉頰:“外頭天都快亮了,今日還上朝嗎?”楚淵點頭。“那就上完朝再回來睡。”段白月道,“現在先閉眼瞇一陣子,我抱著你。”楚淵道:“我不想讓你去。”段白月道:“十天,十天之后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回來,如何?”楚淵與他對視。“況且就算被發現,還怕我闖不出流觴劍閣不成。”段白月坐在床邊,“現如今中原武林,能與我為敵的可沒幾個。”楚淵用腦袋撞撞他,亂哄哄的,閉著眼睛也靜不下心。段白月右手在他背上輕拍,也沒說話。許久之后,楚淵道:“要小心。”段白月笑笑:“好。”楚淵伸手將他抱得很緊。段白月趁機道:“看在我如此賣力的份上,等將來回了大理,你洗米好不好?”楚淵道:“不好。”段白月:“……”哦。過了不多會,四喜便在外頭小聲喚,說是該上早朝了。“你睡一陣子吧。”楚淵坐起來,“即便要去流觴劍閣,也是明日的事。我會給你一隊影衛。”段白月道:“我此行也帶了西南府的殺手。”楚淵搖頭:“不夠。”段白月靠在床頭,看四喜伺候他更衣,心說不夠就不夠吧,再多帶些人也無妨。媳婦說了算。待到楚淵走后,段白月靠在床頭閉眼休息,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直到聽到外頭的動靜才醒來。楚淵進屋道:“接著睡。”段白月打量他:“不高興?”楚淵道:“嗯。”“說說看,誰又惹你生氣了?”段白月道,“我替你去揍他。”楚淵脫了外袍,枕在他胳膊上,想了想,又用被子捂住頭。段白月與門口的四喜對視了一眼。四喜公公沖他打手勢,與王爺無關,是朝中各位大人在爭執。白象國主此番來王城,行蹤只有幾人知道,失蹤自然也只有幾人知道。其余大人雖說隱約聽到消息,說最近皇上在眠鴉山找人,卻也不知個中緣由,因此依舊該奏什么奏什么——偏偏還沒幾件是好事,這里發了水,那里塌了山,就連一向消停的賀州府都失火燒了半座城,雖說并無百姓傷亡,重建卻也是個費人費銀子的大工程。再想想莫名其妙消失的納瓦,不知里頭有什么的流觴劍閣,局勢緊張的南海,以及不日就會來的金泰,楚淵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丟下吵吵鬧鬧的群臣甩袖出了金殿,留下眾人噤若寒蟬,面面相覷。皇上這是怎么了,自打登基以來,還是頭回如此暴躁。陶仁德猶豫再三,原本想去求見,卻被劉大炯拖走。這當口觸什么霉頭,吃火燒去。屋內很安靜。段白月用手指輕輕將他的頭發理順,又在xue位上輕按。楚淵將被子掀開,與他對視。“煩了?”段白月問。楚淵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