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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如此直白問出這種問題。但面對那種充滿信賴的少年眼眸,若是因此發怒,一來不舍,二來也顯得自己有些……喜怒無常,腦子進水。片刻之后,楚淵道:“為何不去問你哥哥,將來想要住在何處?”段瑤臉上綻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回去便問。”不容易啊,總算是問到了哥哥想要的答案,嫂子親口承認將來要成親,成親,且成親!看著他春光明媚的表情,楚淵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被繞了進去,怎么想怎么像早有預謀,說不定是那人臨走之前特意叮囑的也不一定。誰要成親!楚淵胸悶,將酒一飲而盡。挖樹,挖遠些。段瑤還在自顧自樂呵呵,畢竟西南府里頭要出娘娘,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以后也是要當皇親國戚的人啊。段白月在昏睡中,微微皺了皺眉頭。南摩邪守在他身邊,繼續愁眉苦臉。就算能安然將人帶回西南,這蠟封一旦拆除,便要想法子解金蠶線,估摸著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天辰砂,那就只有閉關練菩提心經。可這般高大俊朗的徒弟,還是個情圣,若當真練得半人半鬼,從此與心上人一刀兩斷,未免也太殘忍了些。想得焦躁,南摩邪伸手哐哐怒拍了兩下蠟封:“混小子,讓你當年不聽為師勸!”西南府的侍衛在馬車外看得憂心忡忡,這又是怎么了,王爺被封在蠟殼子里,怎么還能惹到南師父,可千萬別給拍裂了。但事實證明眾人有些多慮,白玉繭吐出來的絲極為柔韌,莫說是拍兩下,就連兩日之后,從馬車里被猛然撞飛出來,也沒壞。……“王爺!”周圍一圈侍衛大驚失色,趕忙撲上前,將蠟封住的段白月接住。玄冥寒鐵沖天而起,南摩邪嘴里罵娘,破窗而出將其搶回手中,重重插入地下深處,只留下半寸劍柄在外頭。大地隱隱震動,過了許久方才停歇。“要成精了是不是!”南摩邪叉腰怒指,對著劍柄大罵。一圈侍衛鴉雀無聲。南摩邪示意眾人將段白月放回馬車中,檢查確定無恙,才算是放了心。方才自己只不過想要喝杯水,才站起來還沒夠到茶壺,玄冥寒鐵便像是瘋了一般,突然“咚”一聲將蠟封撞了出去,速度快到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外頭就已經傳來驚呼聲。為了防止此類事情再發生,侍衛依照南摩邪指使,到附近農莊中弄了一盆狗血潑,又從一個道士手中買了根桃木枝,用紅綢緞將其與玄冥寒鐵牢牢捆在了一起。當然,大楚民風淳樸,買桃木枝,還會附贈一場法事,不加錢。“定!”道士金雞獨立,噴出一口香灰水,往玄冥寒鐵上貼了一道符咒。“好!”圍觀百姓熱情鼓掌,紛紛表示還沒看夠,再來一回。不遠處,西南府的侍衛守著馬車,面面相覷,很是茫然。這算個什么事啊……第六十六章回宮環環相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盆狗血,玄冥寒鐵倒是當真消停了下來。為了防止它再次傷人,南摩邪特意到鎮子里的鐵匠鋪,打算訂做個鐵匣子暫時裝起來。鐵匠是個樸實的壯漢,平日里都是替鄉親打些鐵鍋鐵鏟,這還是頭回接到江湖中人的生意,出錢又豪爽,自然不敢懈怠,大錘掄起來哐哐響。南摩邪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等,身邊不多時便圍了一大群后生,都想聽江湖中事。“光讓我講可不成。”南摩邪吐了口瓜子殼,道,“得拿這鎮子里的故事來換。”“鎮子里能有什么故事,無非就是兩家人擼起袖子打架。”有后生道,“頂大的新鮮事,便是前幾日來了個流落女子,抱著生病的娃娃,看著可是遭了罪。”“幸好這城中張嬸年輕時是從山西嫁過來,與那娘倆算同鄉,才好心收留了下來。”又有一人道,“又請了大夫看病,那小娃娃才撿了條命。”“流落的母子倆,又是從晉地過來?”南摩邪覺得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于是道,“人在何處,可能帶我去看看?”后生們聞言都納悶,但又看著不像是在開玩笑,于是便帶著他去了鎮子里的張嬸家。敲開院門后,恰好就見一名女子在院中晾曬衣服,正是當日小五在西南府后山,從猛虎嘴中救回的那名女子。“南師父?”女子有些詫異。“果真是你啊。”南摩邪問,“不是說要投奔親戚,怎么又會流落至此?”“多年未回去,親戚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女子苦笑,“后頭聽人說江南好討生活,便想過去看看,誰知剛到這鎮子里,孩子就病了,虧得有嬸子收留,否則……”“先前就說,讓你留在西南府,非要走。”南摩邪搖頭,“正好這趟我也要回去,不如一道吧。否則你這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孩子,就算是去了江南,怕是也不好過日子。”“多謝南師父。”女子躬身行禮,眼眶有些微紅。所幸那小娃娃的病不算重,吃了幾天藥,高燒也退了下去。南摩邪命人去買了一架馬車,捎上這母子倆人,繼續朝著西南而去。沿途多做幾件善事,也算是給小輩們積福報。夏末天氣漸漸轉涼,段瑤紅著鼻頭坐在桌邊,一個接一個打噴嚏。楚淵吩咐太醫開了藥,又給他做了幾套厚實的新衣裳,一日三餐也都是溫補之物,一點辣椒油都不準給。雖說嘴里淡出鳥,但段小王爺還是頗為感動,到底還是嫂子好。在回王城的路上,玄天與段瑤同乘一輛馬車。朝中眾人心里都納悶,帶著段小王爺一道回宮尚且能想通,但那名老者據說已在行宮里住了十來年,就是個流落至此的可憐人,帶他回去作甚?“老陶啊。”劉大炯道,“你有沒有覺得,咱皇上最近做的事情,是越來越教人看不明白了?”陶仁德憂心忡忡,看著前頭的鑾駕嘆氣。皇宮里頭一切如舊,段瑤不肯一個人住宮殿,楚淵便給了他一處清靜小院,離御膳房近,離太醫院也近。“皇上。”朝中眾臣甚為擔憂,趁著皇上在御花園中賞景,心情正好的時候,一齊上前奏請,“西南府的小王爺是用毒高手,若要安排住處,怕是要離這兩個地方越遠越好啊。”楚淵向遠處道:“瑤兒。”“皇上。”段瑤手中拿著一包花生糖,一邊吃一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