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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楚淵十八歲登基,就算有沈家在背后支持,在劉府一脈的人看來,也無非是個羽翼未豐的小娃娃,拉攏了個大一些的江湖門派而已,自然不會多將他放在眼中。劉恭更是在宮內安插了不少眼線,就連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菜式,都會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劉府。但對于這次突如其來的南巡,卻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事先獲悉。“父親對此怎么看?”劉富德小心翼翼試探。“什么怎么看?”劉恭依舊閉著眼睛,手中把玩一枚文玩核桃。劉富德意有所指道:“宮里頭,現在可是空著的。”“做人不能冒失沖動。”劉恭道,“劉府權勢滔天,你做什么事都要多加幾分考慮。”“兒子自然知道,但這滔天權勢,只怕也挺不了幾年。”劉富德道,“連父親大人自己也在說,如今金鑾殿中坐著的那位,行事作風可不比先皇。若是父親再不做些事情,只怕先前哥哥的下場,就是將來劉府的下場。”“那你想做什么?”劉恭反問。劉富德猶豫著不敢說。劉恭搖搖頭,重新閉上眼睛:“出去吧。”劉富德在心里狠狠嘆了口氣,而后便起身出了門。心情不忿,索性出府去找樂子。轎夫知道他近來喜好聽曲,因此問也沒問一聲,徑直便抬到了染月樓。段瑤:“……”還真敢來。“這副模樣,誰敢點你。”段白月坐在八仙椅上喝茶。段瑤咬牙:“不然你自己來干。”人高馬大,想必人人搶著要。段白月提醒:“菩提心經。”“哼!”段瑤冷哼一聲,拎著裙擺出了客房。劉富德正在往樓梯上走。段瑤抽出手巾笑靨如花。“走走走。”隨從滿臉嫌棄丟給他一錠碎銀,“干癟成這樣也敢出來,莫打擾我家少爺的興致。”段白月在屋內扶著墻笑。段瑤瞪大眼睛。“小紅啊……”劉富德迫不及待,推開一間門去找老相好。段瑤一腳踹開門,坐在椅子上暴躁:“我能將他宰了嗎?”段白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事成之后,隨便宰。”“那現在要怎么辦?”段瑤問,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幫,而是我沒本錢幫。段白月叫來顧云川。另一處房中,劉富德還來沒聽完一支曲兒,就又有人不識趣敲門。原本一肚子火,打開后卻見是染月樓的掌柜顧云川,于是趕忙換上笑臉:“顧老板怎么如此有空,今日還特地過來。”顧云川將段瑤拎到身前。劉富德:“……”段瑤:“……”“小月自打來我這染月樓,便說對劉少爺傾慕有加,心心念念忘不了,我們聽了都頗為感動。”顧云川面不改色,“如今劉少爺既然來了,還請多少讓小月陪一陣子,也好了她一樁心愿,也省得夜夜垂淚。”看著面前一臉麻子肥頭大耳的男子,段瑤強忍住脫鞋拍他臉的沖動,道:“嗯。”劉富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雖說身材瘦小,但好在五官還算清秀可人,小嘴也長得好看。再加上是顧云川親自帶來,這份面子還是要給,于是不僅慷慨答應,甚至還付了雙倍的銀子。顧云川貼心替他關上門,轉身回了段白月房中:“也是瑤兒脾氣好,否則換做別人,定將你這種哥哥掃地出門。”“他脾氣好?”段白月失笑,“你像是忘了西南王府的五毒池。”“為何要盯著劉富德?”顧云川問。段白月答:“因為此人容貌生得不合我意。”顧云川:“……”段瑤不會彈琴,不會唱曲,不過幸好嘴夠甜。為了菩提心經,有些事情也能咬牙忍——但也僅僅是有些事情。當劉富德得寸進尺,想要一親芳澤之時,段瑤險些掏出毒蟲糊臉撒過去。幸好琴娘小紅機靈,見到苗頭不對,趕緊笑著擋在中間,又敬了他一杯酒,才算是將事情擋過去。段白月在隔壁不緊不慢喝茶。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段瑤才回來,看架勢想是要吃人。“如何?”段白月問。“他要娶我回家當妾。”段瑤在桌上狠狠戳洞。段白月聞言欣慰:“爹娘泉下有知,定會喜極而泣。”話音剛落,一只碩大的蜘蛛便迎面飛了過來。“不知是他警惕性太高,還是當真什么都不知道。”段瑤道,“總之聽上去這回劉府就是想要做壽,戲班子請了一堆,賓客除了朝中大員就是名望鄉紳,也沒什么謀反的架勢。”“沙達呢?”段白月問。段瑤道:“我說想去西域見世面,他便說那里風沙茫茫,沒什么好景致。我又說在老家時聽過不少沙達的傳奇,他反而問我老家在哪,話題半天也拐不回來。”段白月搖頭。“喂!”段瑤不滿。“看來我是虧了。”段白月道,“白白將菩提心經交了出去。”“你別說想反悔。”段瑤叉腰。“反悔自然不會,不過要教也不是現在。”段白月站起來,“你今晚在此過夜,我要去趟皇宮。”看著他走后,段瑤卸下易容之物,坐在桌邊啃點心。顧云川推門進來:“段兄呢?”“進宮去了。”段瑤隨口道,“會情人。”顧云川失笑:“怎么瑤兒看著不高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探到。”段瑤又想戳桌子,“就說是個爛主意!”還差點被流氓占了便宜。“怎么會?”顧云川意外,“先前段兄還在說,這趟染月樓之行收獲頗豐,改日要請我喝酒。”“嗯?”段瑤聞言不解,收獲頗豐?可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問到。顧云川意味深長拍拍他的腦袋,果真年歲小,還是嫩啊。運河之上,楚淵正坐在船艙內用晚膳,四喜公公則是臨近深夜才回來——今日大船恰好停在金光寺附近,聽聞占卜很是靈驗,他便去代求了支簽。“如何?”楚淵問。四喜公公連連搖頭:“這寺廟約莫是吹出來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啊。”“算出段白月是帝星?”楚淵漫不經心。他原本也只給了這一個八字去合,看他此行到底是吉是兇。四喜公公趕忙擺手道:“倒是不至于如此荒謬,但我今日才剛將段王生辰八字送出去,那和尚便大驚失色,連問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