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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艸!章柳在心里怒罵了一句,誰要你逞這份傻叉英雄?。?/br>再次按開電梯,走進會所里,很安靜,也很黑暗。不知道什么時候,燈都滅了。但大廳里的黑暗不單單是因為燈滅了。會所里內室的門開著,章柳走過去,看到站在那里的崔尚昆正背對著他,而崔尚昆正對著的,就是那本已經被章柳封印了的羅盤。章柳駐足,他沒有再往前走了,沒有急著去查看崔尚昆的情況,相反,他很警惕,警惕地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直到對方開口:“總是這么冷靜是不是會讓人太過寒心?”“難得你還懂‘寒心’這個詞。”章柳冷冷道,“冷靜?那要看對誰?!?/br>崔尚昆笑了,語氣里帶著輕挑的笑意道:“對誰?好吧,我理解你一直想弄死我的心情,我的造物主,只是我在想,涉及到你的道侶生死,是不是會稍微‘情緒化’一些?”這樣說著,笑著,“崔尚昆”轉過,一對純黑色的眸子不見一絲光澤,像黑洞一樣的“盯著”章柳。“你指望著我哭天搶地的要為伴侶報仇嗎?”章柳的聲音和表情都十分冷淡,似乎絲毫沒被如此詭異的“崔尚昆”嚇到,“我該怎么稱呼你,李舒揚?”掃了一眼倒在羅盤身側的呼吸十分微弱的李舒揚,準確地說,是李舒揚的身體,章柳冷笑了下,道,“到底誰會死,還未可知?!?/br>一瞬間,章柳身上爆發除了極為強大的能量,直直充著“崔尚昆”而去,崔尚昆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冷笑,身上的黑氣也瞬時暴漲。黑氣和清氣在糾纏,就像剛才崔尚昆和李舒揚做得那樣,不同的是章柳要熟練的多——對于如何運用體內的清氣結陣、攻擊、防守這些法術方面的能力,崔尚昆只是有記憶,而章柳有的是cao作過后熟練的經驗。對于如何最大程度的消耗對方的“能量”,節省自己的“能量”,章柳顯然比崔尚昆老道的多。但是顯然,在這個穢氣沖天的“骯臟”世界里,附身在崔尚昆身上的器靈更具有優勢——他能攝取穢氣轉換為煞氣,章柳不能,這注定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沖天的血煞之氣像要將人淹沒一般,逐步蠶食鯨吞章柳通過雙修和香火氣轉化的清氣,這一絲清氣如此微小,就像狂風巨浪間的一頁小舟,雖是都會被滔天洪水吞沒翻覆,卻苦撐不倒,讓對手怎么都吃不下來。血色在眼眸中閃了一下,“崔尚昆”依舊停在原地與章柳進行實力的對攻,但是一抹血黑的“陰影”悄然移動到章柳身后,然后化作一抹利刃的形狀,向章柳腦后穿刺過去。黑色的刺尖在章柳頭發絲前一寸停住,一抹白色的“幽靈”抓住了黑色的“利刃”,“幽靈”輕笑道:“你也說了,我是你的造物主?!?/br>話音方落,白色的“幽靈”抓著那柄“利刃”飛速的撞向擺放在屋中的羅盤,一束交纏著黑白雙色的綻放的“煙花”,又放入被擊打起的黑色與白色糾纏的“海浪”,在羅盤表面綻放開來。睜眼,黑白兩色的世界,他在黑白兩色的世界里行走,一個清脆的童聲,一對大大的天真的眼睛:“爺爺說,羅盤是用來算命的,羅盤啊羅盤,你幫算算,下次吃rou是什么時候?。俊?/br>一個五六歲的小男童蹲在地上,對著他說話。然后……戰亂,死人,豺狗進村了,男孩呢?男孩被豺狗啃光了內臟。鮮血流了一地,滴在他的身上。rou啊,血啊,葷腥果然很好吃呢,難怪男孩喜歡。打仗,死了很多人。很多尸體掩埋在他頭頂上,尸體不好吃,帶著腐爛的臭味,但是那些怨氣、煞氣,不好吃,但能讓他“飽”起來。他是從什么時候起有自己的意識的呢?不記得了。生存是任何一種生物的本能,他記得這種本能,他只是想活著,如此而已。“活著,不想死,才會有畏懼,有了畏懼,才會有些看似不可理解卻又可以理解的行為軌跡。”一個聲音傳來,他很熟悉,那是他的造物主,他莫名憎恨的對象。黑白分明的世界里,遠遠的一個身影站在那里,看著他,他們都沒有了本來面目,看不清彼此的樣子,但是卻又都知道彼此是誰。他是器靈,他本來就沒有本來的樣子。而對面白色的一團,曾經是劉靈,后來是謝庸,現在是章柳,面目太多,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來面目到底是那個了。白色的一團漸漸成型,緩緩“走”近,換成一個“人”的面目,是章柳。他笑著道:“看樣子,你還蠻喜歡你這張臉的?!边@樣說著,他漸漸化成了李舒揚的樣子,而不是剛剛的崔尚昆。看到李舒揚的臉,章柳揚了揚眉毛,道:“你也很喜歡你現在的身體?!?/br>聳聳肩,“李舒揚”道:“聊勝于無而已。”言畢伸出蛇信一樣的舌頭舔了下嘴唇,道,“其實我覺得崔尚昆的身體也不錯?!?/br>這話沒讓章柳的神色有任何的變化,章柳近乎冷淡的地道:“你喜歡的話,可以一直在他的身體里帶著,如果你活了膩了的話?!?/br>“李舒揚”繼續笑著挑釁道:“怎么,你舍不得你的寶貝伴侶,要和我拼命嗎?”章柳看著李舒揚,忽地笑了,道:“只要你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甭曇糨p柔的近乎愛撫,章柳笑看李舒揚的眼神像看著情人一般的“深情”無限,“你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以來,我和崔尚昆一直沒有分神去看住你,甚至似乎不在乎你再耍出什么花樣嗎?因為,我們,或者說,我突然意識到,任何一種生命,只要有了自主的意識,都會想要求活,而非求死。你干掉李舒揚的大哥,不就是因為,你也意識到了,這個世界,不是那么好存活的嗎?”李舒揚瞬時變色,看著章柳的眼神里血色翻滾,但是他沒有動,沒有貿然進攻,哪怕他骨子里本能上叫囂著吞噬、叫囂著殺戮。章柳沒有說錯,任何一種生物的第一本能,都是生存。他想生存,所以他漸漸停止了去“吃”人,利用李舒揚的身份去吸取人的精血,察覺到李家在換屆中站錯了位置,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李家大哥,換取自己活下去的籌碼——他不能被清算,他之前弄瘋的那么多嫩模、十八線小演員之類事情,都是靠家里的權勢擺平的,這些被人翻出來,他被判死刑都有可能。李舒揚可以死,可是如果李舒揚死了,他就要再找一個人附身,他不想回到羅盤里去做器靈了,再說,也做不到,羅盤被章柳封印了。他沒有退路,而如果他再找一個人奪舍附身,就要消耗他作為器靈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