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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在里面,我有種被騙了的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尤其是我們剛剛說清楚,剛剛約好了要做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好好在一起。”所以章柳有不滿,但是修士結契雙修最cao蛋的一點就是,記憶思維情緒共享,高興時還好說,有了不滿情緒再共享……沒人喜歡那樣的。章柳想瞞著崔尚昆,最起碼等他能夠冷靜下來和崔尚昆好好談談后,他們再用雙修道侶間的那種方式“交流”,但他沒想到,崔尚昆會在這個時候挑起這個話題。章柳不年輕了,不是個小孩子了,兩個靈魂在一起碰撞,磨合,相處,自然有很多需要相互遷就妥協的地方,他心里不痛快,但他不想發火,所以他選擇放一放,等到足夠冷靜的時候再去溝通——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們生命長度更長,他們有時間,有很多很多時間。崔尚昆的眼神中有了些許疲憊之色,道:“我一直想知道,我們之所以會走在一起,和我用了卑鄙的手段有關系,是不是因為有這樣的開始,在你心里留了太深的刻痕……”“你明知道不是這個……”章柳被崔尚昆弄得有些難受,有些話,他們都明白,只是一直沒說清,或者以為都明白,所以不需要說清楚,章柳咬了咬嘴唇道,“你和我不一樣,我……我在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牽掛的,我的所謂的親人,幾個小的,不過是因為我用這個身體活著所以盡著撫養的義務,可是你不一樣,你的兒子真的就是你的兒子,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真的就是你作為一個凡人辛苦奮斗回來的,即便以后你還會擁有比這更多的東西,但是這個時候擁有的總是不同的,總是最重視的。”從外表看起來,章柳比崔尚昆小,小很多,從某個方面來講,比如在不做個非常狠毒的惡棍、騙子卻又能賺很多錢這點上,章柳比崔尚昆“稚嫩”,甚至在某些心智成熟度方面,章柳也比崔尚昆“小”,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上兩輩子,不論是做劉靈時還是做謝庸時,章柳都沒有能夠長到“中年”,人生就戛然而止了,而崔尚昆確確實實經過少年、輕年再到中壯年,靈魂有些部分已經足夠“蒼老”。所以章柳也想明白了,讓崔尚昆干干凈凈地做人,真是不現實,時間能沖刷得他對權錢名利看得淡了,卻沒法讓此時的崔尚昆對很多事情放下執念,放不下,索性也就無需放下,由得他去,時間是苦藥也是良藥,總會放下的,只要你活得夠久。活得夠久有的時候不是一種恩賜,尤其對于無心走上修士這條路的人來說,但是沒關系,章柳想,他陪著崔尚昆呢,他們一起走。但也許是他想得太美好了。“是,我是重視,我放不下,但是有的時候我也覺得挺不舒服的,你對于我現在的很多做事的手法不滿意,但是以前的你也說不上是什么好人。”崔尚昆道。這話給章柳說愣了,半響才回神,道:“是,我是不算什么好人。”又愣了一會兒,才接著道,“可是做過的事情是會還回來了,都會還回來……”“所以被雷劈死了一次就知道怕報應了,不敢作惡了?”崔尚昆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點兒譏諷的笑,眼神中有些不屑的惡意。章柳腦袋有點兒懵,他是因為被雷劈怕了所以才開始畏懼作惡,但滿滿地他就不想作惡了,就好像一個人喜歡吃糖葫蘆,可是天天吃日日吃年年吃……不用年年,連吃一個星期你就膩了,他作謝庸時怨氣沖天,用害人來報復自己的早死,現在……怨氣在沒了,相反,這個依舊很cao蛋的世界里,他漸漸能發現一些微小的美好,讓他想要去珍惜……這是心照不宣的,崔尚昆應該理解,鑒于崔尚昆“看過”、“分享”過這段記憶、這種情緒。但現在崔尚昆在拿這些嘲笑他,章柳抿起嘴角,有些惡意太過明顯,讓他難以忽略,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說什么?”崔尚昆看著章柳,道:“我分開一段時間吧。”章柳“哈”了一聲,看著崔尚昆,發覺對方沒開玩笑,滿是不可置信,章柳就這么看著崔尚昆,半響都說不出話來。他說不出話來。他不是沒給過崔尚昆選擇,在察覺到其實有可以分開的選項時,他就說過,可是崔尚昆非常堅定的拒絕了,然后……然后崔尚昆說什么了?崔尚昆說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要和自己在一起一輩子……現在呢……章柳的眼神變冷了。從上次兩人徹底說開了起,“分開”這個詞匯就在沒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也許他對兩人相處間的問題解決的不算好,磕磕絆絆,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分開,只是在想著怎樣更好的解決。真他媽的笑話。章柳覺得他自己就是他媽的一個笑話。他的眼神變冷了,想冷笑,心亂了,很難理清一個思路去組織合適的語言,所以他扯起衣服就往外走。他現在不想和崔尚昆說話,一句都不想說。看著章柳踏上電梯隱去的背影,崔尚昆苦笑了下,此時一個聲音輕聲在崔尚昆耳邊道:“真是體貼。”崔尚昆眼神滿滿地變得冷厲了起來,道:“這是咱們兩人之間的戰爭。”李舒揚從崔尚昆身后邁步出來,看著崔尚昆,笑了,道:“其實你才是局外人,這本是我和我的創造者之間的戰爭。”根本沒去看李舒揚,轉身,把這個餐廳隔壁的一個隔間打開,里面是那只被章柳用陣法鎮封了的羅盤。看著這個羅盤,崔尚昆道:“沒本事護住自己的伴侶的男人,叫男人嗎?”從器靈進化獲得神智的“李舒揚”天生沒有什么性別觀念,所以對于崔尚昆的這點兒“大男子主義”的情懷完全無感,聳了聳肩,再者,他來這里也不是為了聽崔尚昆的“愛的宣言”。黑色從“李舒揚”的身上彌漫開來,試圖去吞噬崔尚昆身上薄弱的清氣。第279章章柳走出會所。他很生氣,真的生氣,生氣到想立刻回去狂揍崔尚昆一頓的那種生氣。只是他這個年歲了,真心沒這個臉干這么幼稚的事情。所以他駐足,站在那里,用手搓了一下臉。冷靜下來的章柳有些疑惑,開始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忽地這么“耍脾氣”的樣子,實在不想崔尚昆會做出來的事情。然后,心弦猛地一陣波動,跳得像要炸裂胸口一般,讓章柳摸著胸口一下子跌在地上……心猛然空了的感覺,摸摸額角,識海中那條一直和另一個綁得緊緊的線斷了,不存在了,而與此同時,身后,一股熟悉的黑暗的壓迫感從會所里爆裂開來,壓得此時已經十分“虛弱”的章柳更加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