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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以前他隨他媽,都是短腿。”村支書一邊抽煙一邊在那里翻著那一堆證明材料,頭都沒抬,道:“半大小子,一天一個樣,長了個子也不奇怪。”大媽依舊疑惑道:“唐美的喪事是村里大家給幫襯著搭辦的,這剛幾天沒見啊,竄個子也不能這么快啊。”村支書皺眉聽著,但是顯然是沒入心,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個中年婦女很是無聊的嘮叨而已,不值得留心駐耳。第5章章柳從家里的破木柜子里翻出了幾個編織袋,把家里的那床被子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換洗的衣物塞進去,這些收拾了下這個一貧如洗的家里也就不剩什么東西了,扛著編織袋,懷里抱著最小的剛斷奶的meimei章雅,身后是牽著二meimei章芳的大meimei章秀,章柳對大meimei章秀說:“牽著哥哥的衣角,別走丟了啊。”這個時候章柳萬分想念那以前經常使用的很是基本的袖里乾坤的小法術,那時不管多少東西都能輕輕松松收納進來然后瀟灑上路,而此時此刻作為章柳的少年,卻是只有兩只手,扛了行禮抱了嬰兒就分不出另一只手去抱剩下的兩個meimei了。章柳就這么帶著三個meimei到村口等著那從來都不準時的巴車拉自己和三個meimei去縣城,章柳自己可以翻山越嶺的走去縣城,可是他腿短體弱的三個meimei卻是不可能陪著他一起翻山路的,就算是能,等走到了火車也早開了。坐在那破舊的“車站”平房前的長凳前等巴車,陸陸續續有些村里人過來,開始章柳以為是來等車,后來才發現這些村里人都是來送自己的。要花點兒時間從記憶翻找才能把這些人的姓名身份和眼前的形象畫面合起來,然后看著這些長輩們,有些可能還被章柳偷過東西砸過家里的門窗玻璃,甚至握著菜刀追著章柳跑過,這個時候,當章柳要離開的時候,陸陸續續的趕過來,給章柳塞錢。錢都不多,二十塊五十塊的,村子里窮,每家都不富裕,拿出這點兒錢來都差不多是擠出來的,還有的沒拿錢,拿了衣服被子之類的,還有的塞給你章柳一打用竹籃子裝著的雞蛋。章柳看著這些長輩們塞進懷里的東西,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仔細回想,他是劉靈的時候在一個二線城市出生,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會計,家里生活算是小康,平安順利的長大,做謝雍時威風八面,只有自己搶別人的哪有別人為難自己的,倒是真沒窮到過現在這種要靠百家施舍的地步。那日在村委會被章柳嗆過的大媽拿了一個紅布抱抱塞進章柳懷里,然后理了理章柳的那一頭亂毛,道:“出去要當心,不比村里面,城里人都是不好說話的。”還有一位皮膚黝黑年長的大爺,拿著根煙抽著,說:“在外面過不好就回來,種地是苦點兒,但好歹有口米吃,餓不死的。”章柳把這些叔叔阿姨們塞得東西收好,很有禮貌的道:“謝謝叔叔阿姨。”等到那不知道準時為何物的巴車終于到了,章柳抱著小meimei,扛著行李,帶著大meimei和二meimei,在一村人的送別下,踏上了他的離村路。章柳坐了三個小時的巴車到了縣里,把村子里的長輩塞給他的錢和家里僅剩的那兩百多塊錢數一數,攢一攢,買了三張去帝都的火車票,硬座,一張成人票兩張兒童票,剩下的一歲大小的章雅,不用買票。半夜時,火車進站了,章柳扯了扯在候車大廳里靠著自己睡著了的大妹和二妹,抱著小妹扛著行李,擠在人群里,一邊回頭看著meimei,一邊在擁擠的人頭里奮斗者,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上了火車。及至在位置上坐定了,章柳從行李里翻出那個破舊的大瓷杯子,翻出那鄉親送的土雞蛋,在火車上的熱水取水處把雞蛋沖開了,用鐵勺子盛著喂給兩個meimei吃。大妹章秀和二妹章芳還好說,都有幾分懂事了,小妹章雅還是個一歲大小的小娃娃,可能是雞蛋有些腥,不好吃,所以哭哭啼啼的吃不了幾口就不肯再吃了,章柳沒法子,把白糖罐子從行李里翻出來,那見底的一點點白糖是章家最奢侈的吃食,此時見到章柳把這個罐子翻出來,章秀和章芳都看著罐子直流口水。章柳讓大meimei章秀看著二meimei章芳,把剩下的雞蛋吃完,還叮囑她們呆在座位上不能亂動,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也不要和不認識的人亂走,然后抱著章雅端著那個打白瓷杯子去放熱水的地方把剩下的那點兒白糖挑出來幾勺沖成了糖水,回來把糖水放涼了,在一點點的喂著章雅喝。這回章雅不鬧了,乖乖的把糖水喝完了,然后就開始打著帶著點兒奶香味哈氣,在犯困了。喂三個meimei吃完了雞蛋,章柳站起來讓二meimei橫躺在硬座上,又從行李里翻出被子在硬座底下的地上鋪好了,讓大meimei躺進去,哄著兩個meimei道:“大妹,二妹啊,吃飽就睡的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章秀和章芳都很懂事,聽話乖乖的躺下,加上在候車廳等火車等了到半夜,早就困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章柳抱著最小的剛一歲的章雅,壓著硬座最外面的座位坐下來,哄慰著章雅,不一會兒,章雅也打著帶著奶味的哈氣,趴在章柳的懷里睡著了。這一連串的忙活,讓坐在桌子對面硬座的乘客看得滿是好奇,有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女的忍不住開口問章柳道:“小伙子,你多大?”看著章柳那張細嫩的臉,道,“你爸媽呢?”又打量了下章柳的三個meimei,剛才圍觀了章柳這一連串忙活,女的滿是好奇,道,“這是你meimei?”方才她有聽到章柳叫章秀、章芳做meimei。章柳抱著章雅微微放松了下靠在硬座的靠背上,直上直下的靠背讓人根本靠不住,很難受,所以靠了一會兒章柳又直起腰來,擦了擦章雅睡出來的口水,章柳回答那女人的話道:“都是我meimei。”女人旁邊的男的皺著眉頭看著章柳,道:“你自己出門?帶著你meimei出門?你家家長呢?你爸媽呢?”章柳對這些查問有些不耐煩,直接道:“媽死了,爸坐牢了。”一句話把男人和女人的問話都給噎住了,然后章柳也不去注意這兩人了,抱著章雅閉目養神起來。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流動的氣息,空氣里面凡人察覺不到的污穢之氣讓章柳覺得非常的不舒服,這個世界的環境已經被折騰的瀕臨崩潰的邊緣,即使如章柳家鄉那樣的深山老林里也是靈氣稀薄滿布穢氣,更別說其他的地方了。按理來說,對于修行,大城市的環境只會更加不利,如果章柳想恢復修為,他應該做的是去更加人跡罕至的穢氣更少的地方,而不是去所謂“龍騰”之所的帝都折騰,但是師父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