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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應該是沖著那位帶自己進來的門房罵的。出了福利院,走出大門,回頭看著這處白色的房子,章柳想,他是不會把三個女娃娃送到這里來的,這里不是好孩子應該呆的地方,那位小時候曾經呆過他的姓章的太爺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村子里也沒有可靠的人可以托付,所以,現在,他就要帶著這幾個娃娃了,可是帶著這幾個女娃娃,他做事情又如何能方便?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家,走一步算一步吧。第4章章柳又走了大半天,天黑了的時候才到家,走到家門口附近,隔壁鄰居家養(yǎng)的狗開始狂吠,等到推開那破舊的黑漆木門進了院子,便看到一個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從屋子里沖了出來,一把撲到章柳懷里,牢牢的抱住勒住章柳的腰,便開始哭。章柳嚇了一跳,抱著那個瘦小的身子,道:“怎么了?”章柳的大meimei把頭埋在章柳的腰間,一抽噎一抽噎的,卻死活不肯抬頭,章柳無奈,一把將大meimei抱起啦,走進屋子里,拍著大meimei的背安慰著,道:“怎么了?怎么哭了?”大meimei終于肯抬頭,一對哭得發(fā)紅的眼睛滿是驚恐的看著章柳,牢牢的抓著章柳的衣襟,道:“哥,你不會也走了對不?你不會不管我們了對不?”章柳一愣,這一愣,便沒有馬上回答大meimei的話,大meimei的眼神更加驚恐了,顫抖著牢牢抓著章柳的衣領,道:“哥,你要丟了我們嗎?”章柳立刻回神,看著大meimei那驚恐到近乎絕望的眼睛,章柳微微嘆了口氣,拍著大meimei的背,道:“不會,哥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不管哥做什么都會帶上你們的。”驚恐中的大meimei似乎并不相信章柳的承諾,依舊牢牢的抓著章柳的衣襟顫抖著,章柳只得抱著她,不斷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許是因為看到哥哥出門就一直沒回來,一直在驚恐中緊繃著神經等著哥哥,現在章柳回家了,大meimei哭過后,小孩子的身體還是經不住這樣的消耗,在章柳的懷中慢慢睡了過去。把昏睡過去的大meimei抱回大屋里,放到炕上,扯過被子給大meimei蓋上,再看看那兩個因為年紀小而還不知愁的更小的meimei,章柳嘆了口氣,把懷里的戶口本拿出來。此時章柳的目力過人,借著月光也能看清楚那本子上的名字,整理了下上面的資料,章柳得出了關于這個幾個女娃娃的具體信息:大meimei,章秀,6歲。二meimei,章芳,3歲。小meimei,章雅,1歲。都這么小,帶著她們,以后的路該怎么走?章柳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一大早上,村里的辦公室里的大媽正早來了在打掃衛(wèi)生,沒一會兒,村支書也來了,大媽看到村支書來了,笑道:“今天來的這么早呢?”村支書“恩”了聲,給自己點了根煙,道:“來看看,最近這事兒鬧得,上面盯得嚴。”那大媽聽到這話,嘆了口氣,道:“這事兒鬧得是夠不像話的,哎,可惜了,章家那個老鬼,自己混蛋也罷了,搭上了老婆一條命不說,這媽爸都沒了,幾個孩子以后怎么辦?”村支書嘆了口氣,道:“能怎么辦?村里大家搭點兒錢唄,不然能怎么辦?”那大媽道:“不行領導你組織組織,看看哪家能養(yǎng),領回家去養(yǎng)著得了,我看那幾個女娃娃都還不錯,老大秀秀挺能干活的。”村支書冷哼一聲,道:“都是女娃娃,又都記事兒了,哪家肯養(yǎng)?大的那個小子又總是鬧事,不省心的。”正說著,兩人話里的主角——那個鬧事兒不省心的小子卻是直接推門進來了,看著兩人,道:“我要辦身份證。”村支書和大媽兩人都愣了。在村委會那把破舊的木凳子上坐下,村支書抽著煙,道:“你要辦身份證?你滿十八歲了嗎?”章柳道:“沒滿,我今年十六,就因為沒滿才來這里要大叔你幫忙。”村支書皺著眉頭,道:“那你這是干嘛?又作什么?”章柳道:“我出去打工,需要身份證。”村支書滿是皺紋的臉皺得更厲害了,道:“你要出去打工?那meimei怎么辦?”章柳道:“我?guī)е齻儭!?/br>村支書還沒說話,那旁邊的大媽倒是先開口了,道:“孩子,你別一急就沒頭沒腦的亂撞,這事兒……出去打工可不是你想的那么輕松,不是一出去就能賺到錢的,更別說你還帶著你幾個meimei,這可不是那么容易……”“我不帶著她們,在村子誰養(yǎng)她們?”章柳靜靜的道,“你們養(yǎng)嗎?”一句話把大媽給堵回去了,章柳知道這個大媽家里為了要一個男孩,前面連生了兩個丫頭,又墮了一個才得了一個孝子,現在家里三個孩子,也不是寬裕的人家,所以一句“你們養(yǎng)嗎?”,就能讓她說不出來話。章柳不想和這兩位“成年人”再多做糾纏,直接開口道:“我辦了身份證出去,不管怎么樣,麻煩都是我的,如果你不給我□□,我就天天來鬧,到時候麻煩肯定都是你的,我可不會讓你們安生。”村支書被章柳這話弄得有些生氣了,拍了下桌子,指著章柳的鼻子罵道:“你這小子不識好歹!”章柳此時倒是平靜了,看著村支書那滿是皺紋黝黑的老臉,道:“不是我不知好歹,我留在家里,我們一家人吃什么,等著餓死嗎?我有手有腳,能干活,能掙錢。”這話說的村支書倒是有些消氣了,叼著煙抽了幾口,最后嘆了口去,道:“這事兒……哎,行,你把戶口資料之類的備齊了,我把證明開了,去縣里跑跑,盡快把證給你辦下來。”自家事自家知,村子里并不富裕,村委會的那點兒錢,能救急卻救不了窮,一家四個孩子都等著村里養(yǎng),那如何能拖得起,章柳的話說得難聽,但是卻是在理,若是章柳帶著幾個meimei離開村里去打工,那么麻煩是他們自己的,若是留在村子里,麻煩是整個村子的。昨天去在縣城福利院時,就順便把該復印的各種資料和該照的照片都準備齊全了,此時把該交的東西都交給村支書,章柳起身告辭,推開那扇舊門出去時,章柳想:還真是所謂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兩輩子加起來,自己都沒做過這種近似于無賴的“你不給我我就鬧事”的行為,可是此時此刻,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法子才能求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眼下一貧如洗的生活沒有給他可以有尊嚴的討價還價的籌碼。看著轉身離開的章柳的背影,那位從被章柳嗆了一句后就一直沒說話的大媽突然有些疑惑的道:“章柳是不是長個子了,好像長高了,人看著也白凈了,以前沒這么細嫩,腿看著似乎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