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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桿什么材料做的,竟已斷成兩截了。 門也同時讓人“咣當”一聲推開,仿佛有一陣凌厲的風卷進來,蘇傾的手腕讓人一抓一帶,手上的梳子也跟著滾在地上。 葉芩將她拉到背后,漠然望著六姨太太:“我的太太,是給你梳頭用的嗎?” 六姨太太不說話,她還直直地看著鏡子,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疑惑里。 葉芩不待她回答,抓著蘇傾的手下樓去,六姨太太這才啟唇,鏡子里,蜿蜒的淚從臉上慢慢地落下來,落在妝臺上,砸開一朵塵埃。 “好好過吧?!?/br> 蘇傾聽見了,不由回頭去,可層層帳幔把她的視線封住了。 前面,葉芩拉著她走,渾身落在光里,背影那樣有力,大約趕來得急,背上濕了一小塊,透了襯衣。 到了二樓,他才回過頭來,一把將她抵到墻上。 背后是一副油畫的金屬畫框,硌得她皺了一下眉,他即刻注意到了,抓著她往平整的地方挪了挪。 他容色冷淡,眉宇里已有厲色:“誰叫你你都去?” 驟然伸出手指,捏住她左邊耳垂懲罰地揉了兩下:“耳根子這么軟的?” 登時揉得蘇傾臉都紅了:“我下次同你說過再去。” 葉芩一見她那模樣,一聲不吭地摸出煙來,側過身對著窗口點,逆著光的側臉像刀雕刻出的:“沒下次了?!?/br> 蘇傾半天不應聲,葉芩扭過來,卻見她垂著頭,正盯著他手里那個滾輪式打火機看。 他把火機抬起來,咔噠點了一下,不經意地睨著她的神情:“喜歡這個?” 蘇傾沒說話,可她那雙希冀的眼睛騙不了人,他手掌一伸,火機遞到她面前:“拿去?!?/br> 蘇傾只巴巴看著,不敢接,葉芩把煙掐了,拉開她的手給她放手心上,忽地心里一動,低聲說:“你玩一個給我看看?” 蘇傾剛才看他怎么用,學得極快,指頭轉著那齒輪,啪嗒一下火焰升起來。天太亮,只有那點藍焰看得清楚,剩下的,全化作兩抹跳動的光,映到了她黑色的沉靜的眼睛里。 葉芩想到他要干什么了,彎下背把煙湊上去,表情松動開來,頭一次覺得她給的火像是鴉·片葉子,他就是那急不可耐的癮君子。 可吸進肺里,仍覺得不是滋味,他飛快地掐了,俯身吻上她的唇,蘇傾安安靜靜地望著他,他克制自己,只留戀地碰了一碰就離開,手指點點讓她緊捏在手里的火機,垂眸道:“往后不抽了,你管著。” 蘇傾得了個金屬火機,緊緊握在手里,眼睛里既有天真的孩子氣,又有勾人的迷蒙。 “好?!?/br> 二丫是晚上搬來的。賈三幫她把行李抬上樓,她第一次住這樣豪華的房間,不由得驚呆了。 蘇傾進屋的時候,她正緊緊抱著一個女仆,把頭靠在人家懷里。蘇傾忙道:“二丫,快松開。” 二丫好似在女仆懷里深深吸一口氣,比劃著自己的腰嘆息:“原來大家都不是一個桶?!?/br> 女仆們都年輕,讓她逗得咯咯笑起來,怕惹惱了客人,紛紛捂著嘴下樓去了。 蘇傾彎腰給她把床鋪好:“搬了一天累了吧,早些休息。” 一扭頭,二丫還站在原地笑呵呵地看她:“你真好看?!?/br> 蘇傾一怔,旋即笑起來,伸手幫她換衣服的時候,二丫說:“你弟弟的房子給人燒了?!?/br> 蘇傾的動作停了一下:“什么?” 二丫慢吞吞地捂住嘴:“噢,我忘了,方才那叔叔不許我說?!?/br> 二丫一直覺得自己小,見男人就喊叔叔,蘇傾想,她指的大約是賈三。 “蘇煜嗎。”她如今聽這名字,都有些陌生了,“他怎么了?” “房子燒了,他和他媽住在牲口棚里,還跟狗搶窩?!倍具t疑了一下,嘟囔:“他和他媽把你趕出去了,你才到我家來,是不是?他們真笨,不讓神仙住在家里,給我撿著了,所以他們沒房子,我有大房子,神仙好公道的?!?/br> 蘇傾問:“這也是剛才幫你搬行李的叔叔說的?” 二丫蟲子一樣鉆進被子里:“是呀。” 蘇傾懷了心事回到房間,在妝臺前呆呆坐著,葉芩還沒回來,她拿手轉著那只火機玩,一下一下的。 那金屬殼子和迸發的火星不知有什么魔力,竟然讓她著迷,她玩得太專注,門響了也沒聽見。 直到葉芩捏住她的肩,冰涼的吻猛地印在她后脖頸上,她手一抖,火機咕嚕嚕從睡裙上滾下去,落在地板上。 “掉了……” 葉芩看也不看,將她從椅子上拖起來,抱到床上去。 雀登枝(完) 蘇傾在床上打了個滾,因為他還吻著她后頸不放, 她好半天才翻過了身, 陷在床里,眼里含著兩汪水光, 有些著惱地盯著他看。 葉芩已經散漫地靠在床頭, 瞳子里含了點笑:“那玩意就那么好玩?!?/br> 他拉過她的手, 往自己腰上走, 帶著她摸上冰涼的皮帶扣,描上面的花紋:“這個,還玩嗎?” 蘇傾生了片刻悶氣, 真的坐端正湊到他身旁來, 手指來回摩挲金屬帶扣,好似出了神。 葉芩等得呼吸凌亂,摁著她的手咔噠一聲解開:“怎么還是不會?!?/br> 蘇傾很不贊同,細細地辯解:“我會的?!?/br> 她有點生葉芩的氣, 明明是他讓她玩,她才玩兩下,他又不讓了。 解開了, 他也不急,依然靠在床頭, 指頭把她頭發輕輕撩開, 順著耳廓滑下去,聲音已壓低了:“昨天饒過了?!?/br> 蘇傾微閉著眼,呼吸顫著, 怕這種感覺,卻又好像也喜歡。 她上一世床笫間事,留給她的除了疼痛和屈辱,只有惶然??墒窃谌~芩身邊,她生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折磨困擾著她,好像又在燒心了。 葉芩手臂一收,把她摟過來,吻她的唇,直吻到她唇上如嫣紅的一朵鮮花盛開,他才稍微離開了些,心里惦著她坐在那里寂寞出神的樣子。 “剛才想什么?” 蘇傾好半天才把神拉回來,仔細想了想,老實地答:“你是不是把蘇家房子燒了。” 葉芩的眼神驀地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