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和傷痛:“你騙我!你騙我!不可能!”“你說他很好的…你不是說能照顧好他的嗎?所以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把他藏起來了是不是?求求你了…不要嚇我…我求你,”蔣文旭膝蓋一軟,竟生生跪在了艾子瑜腳邊:“你說你是騙我的,我再也不在你們面前出現,你快說?。 ?/br>艾子瑜一把把蔣文旭從地上拽起來狠狠地給了他一拳:“自欺欺人很有趣嗎?!賀知書沒了…他…他走了…”艾子瑜頹然松開蔣文旭的衣服,低頭的那一剎那眼角滑下一道水痕,情緒幾乎壓抑不住。賀知書一個星期前就沒了,艾子瑜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么會那么冷靜淡漠的去處理完全部的后事。他親眼看著賀知書從一個沉睡著的人變成輕飄飄的一捧灰,半滴眼淚都沒落。那時候艾子瑜都為自己的涼薄心驚。可現在,再次站在這個園子的時候,看著那個二狗曾經掉下去的水池,看著二樓窗口給賀知書置辦的搖椅和毛毯,看著那一片死去的茉莉。他的心痛起來,連著三天前厚積薄發的無法承受的傷痛。對面的男人問他,賀知書去哪了?問他,你不是說要照顧好他嗎?眼淚忽然就沒辦法承受了。這是他在賀知書去世后第一次哭,當著蔣文旭的面。蔣文旭愣愣的向后趔趄了一步,他勉強站穩然后慘笑出聲:“我不信…我不信賀知書會離開我…他,他…”蔣文旭想,賀知書就算走,也不可能連最后一面也不讓自己看到啊…艾子瑜看向蔣文旭的眼光冷的像把淬了毒的刀,他幽幽出聲反問:“不會嗎?害他到這個地步的人是誰?”蔣文旭的身軀一顫,如遭電掣。“你知道嗎?知書除了對他自己后事的安排別的什么遺愿都沒有留下。這世界就像半點都不值得他去留戀,”艾子瑜苦笑,表情比哭還難看:“那蔣老板知道知書最后留下了什么東西嗎?”“只有他最初來到杭州時穿的一身衣服,還有一張卡,一張存了十五萬的卡!”最后一個音突兀的提起來,尖銳到陰毒。艾子瑜去扯蔣文旭,兩個人都踉蹌著亂了腳步:“十五萬!一塊好點的墓地都買不起!蔣文旭…你好狠的心!”“他跟了你十多年,折騰出一身一心的病,臨了臨了了身上連一塊墓地的錢都沒有?蔣老板你告訴我,你在情人身上花過的錢有沒有十五萬?!”蔣文旭已經說不出什么了,他的唇成了驚懼過度的黑紫色,臉上卻半分血色都沒有,他的話在嗓子眼里出不來,硬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宋助理來的時候只看到獨自一人的蔣文旭,捧著胸口,衣服上全是血跡的蔣文旭,口里含糊不清的念著“有人告訴我…賀知書沒了…”的蔣文旭。蔣文旭還是倒下了。宋助理忙打了120送他去醫院,檢查結果大致就是情緒過度加疲勞過度引發的胃穿孔。宋助理發現蔣文旭醒來的時候蔣文旭已經睜著眼看白花花的天花板不知多久了,那眼神破碎空洞,直讓人心口發寒。“蔣總…您…”宋助理說不出別的話了:“不要太傷心了?!?/br>“給我訂機票,我要回北京?!笔Y文旭的聲音虛弱淡漠:“知書只是氣極了我曾經做過的混賬事,我現在知道錯知道怕,他是不是已經回家等我了?”蔣文旭用手背遮住眼睛,聲音苦澀:“我剛剛夢到知書了,他說很想我…我一定會去見他…”“蔣總!”宋助理猛地打斷他,他知道蔣文旭隨時都在自毀的邊緣:“您節哀。”“節什么哀?!”蔣文旭突然暴跳,他一把扯下手背上的輸液器,罵道:“你們一個兩個都只知道咒他!賀知書怎么可能死?他怎么可能不要我…”話說到最后,竟帶了些哽咽的語調。蔣文旭幾乎是哭腔了:“你們所有人拋棄我,賀知書都不會不要我的。”宋助理根本勸不了這樣的蔣文旭,當天下午蔣文旭就獨自坐上了回去的飛機。飛機起飛前的半個小時,蔣文旭的手機傳來收信的鈴聲。他點開,赫然是艾子瑜發來的一條短信。“知書最后說,他要你好好活下去,他活著不想見你,死了也不想在跟你碰面。”除了艾子瑜,沒人會知道這到底是賀知書的話,還是艾子瑜杜撰出的對蔣文旭最惡毒的懲罰。蔣文旭只是慢慢地關機,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賀知書才不會死?!?/br>七個多小時后他已經站在了和賀知書生活了九年的公寓里。他輕輕喊:“知書,你回來了嗎?”沒有人回應他。蔣文旭也不惱,他亮起了所有的燈坐在沙發上,牢牢盯著門口。我曾經讓你等過,從今以后換我等你…知書,我等你回家。蔣文旭輕輕摩挲著頸間掛著的戒指,笑的溫柔:“玩夠了早些回來啊…我真的想你啦?!?/br>蔣文旭坐在那個沙發上兩天兩夜,水米未進。他像失了靈魂一樣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一動不動,不再微笑著自說自話,不再有生命的一點活力。最后意識昏沉中蔣文旭似乎看到那扇門開了,十七歲那年的賀知書穿著校服笑著沖他伸出手,身后開滿了花。蔣文旭恍惚的笑著把手伸出去,輕輕道:“放學了,我們一起回家吧?!毖蹨I刷就下來了。----------正文完第八十二章艾子瑜番外最初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往往自己是察覺不到的,但眼睛不管看哪里都最終看向了他的方向,再怎么不想承認都遮不去心頭的悸動。艾子瑜對賀知書最開始是同情,得了這種病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接著是心疼,看他輕聲細語的平和的問自己病情的時候,看他穿厚重羽絨服沉默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等的時候,看他做骨髓穿刺疼的站不起的時候:后來是喜歡,看他抱著花盆手足無措又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他穿著厚重的羽絨服露出小半張臉的模樣。明知道不對,但還是一點一點陷進去,連半分掙扎都來不及做出。后來艾子瑜每次想起賀知書,最先想起他的眼睛,大且圓,黑瞳仁多眼白少,濕漉漉的覆著層淚膜,看人的時候溫柔且深情。接著想到賀知書的聲音,輕且慢,一句話如果說的長些就會慢慢變成柔軟的南音。最開始知道賀知書跟蔣文旭的時候艾子瑜心里不是沒有失望,他氣賀知書不該這么自己糟踐自己,弄到這個地步都不見那男人有半點真心照顧。他也恨蔣文旭,拐帶了這么溫柔干凈的人,在外面的心也一點不懂得收斂。可那時候注定沒有艾子瑜什么事,他根本沒有立場去摻合。他連讓賀知書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