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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灰給他…當然不能白給,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醫(yī)藥費都要一遍。他要是舍不得掏錢你就別把我還回去了,揚了葬了隨便你…”艾子瑜全身冰涼,他明明已經(jīng)看慣了生死,卻原來不知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那么淡然。“他花多少錢我都不會讓你回去?!卑予さ某兄Z。賀知書有些累了,側(cè)著蜷了蜷躺在了醫(yī)生腿上:“人家說不定壓根都不想要,嫌晦氣。都跟你似的人傻錢多?”艾子瑜撫了撫他的發(fā),輕聲道:“才不是傻…”只是因為愛的狠了啊。——————————————公安局的交通天網(wǎng)花了四十八個小時才確定了一條路線。這期間蔣文旭都沒有合眼。他身體衰敗的速度rou眼可見的快,衣袋里甚至要備速效藥的程度。蔣文旭一刻都沒有閑過,他花了大價錢請了美國最尖端的專家,甚至贊助醫(yī)院換了當前最先進的治療設(shè)備。他想,等賀知書回來一點都別耽誤了治病,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賀知書是不是還缺一點什么。賀知書走了之后蔣文旭才察覺到有什么只是玩玩而已,又有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存必須。如果賀知書能好好的,能接著陪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十年前的那種苦日子也能過的有滋有味。蔣文旭現(xiàn)在遭了報應(yīng)。他連思念都不敢用力過猛,因為心會疼,是那種能窒息能休克的生理病痛。查到了大致的方位之后蔣文旭就訂了當天下午的最早一班的飛機,經(jīng)濟艙,腿都伸不開。蔣文旭怕自己實在熬不住,昏昏沉沉的也睡了會兒。到蕭山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才下過雨,地面還是濕漉漉的。分公司的經(jīng)理親自來接的機。蔣文旭也是本著能節(jié)省些時間的心思沒有逞強。要是放在幾年前,蔣文旭能為了個單子連著三天兩夜不合眼。第五十八章這個地方蔣文旭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回來過了,即使是有重大交流會議他都是外派信任的助理過來。從前蔣文旭刻意不去深思自己一切行為背后的想法,現(xiàn)在卻突然明白,他對賀知書從來都是愧疚的。他對賀知書,從一開始都是虧欠著的。對賀知書好,為賀知書出頭,是因為喜歡沒錯,可也有不少是青春期男孩子不懂收斂又急于表現(xiàn)的滿足自己虛榮心的一點自私??促R知書臉紅躲閃會得意,表白被接受也會覺得自己了不起。最傻的就是賀知書,把人家隨心所欲給出的一點一滴的好都記在了心里,幾乎虔誠到感恩戴德的奉上全部愛意。賀知書的第一次是蔣文旭十八歲生日那年,就在一家?guī)资钠坡玫辏菑埮f木板床不知道廝混過多少野鴛鴦。兩人都沒有經(jīng)驗,蔣文旭只是沖動和好奇多,賀知書也只是遷就多。那次是真疼,疼的賀知書聲都發(fā)不出來,賀知書也不敢出聲,因為房間隔音太差。賀知書從那時起就是隱忍的,一直沒辦法安心的,慣于委屈自己的。那時候愛賀知書不假,一直到十多年后也不假。但蔣文旭好像一直都是愛自己要多那么一點。所以會不顧前路坎坷隨便就撩了賀知書在身邊,所以在賀知書無法滿足自己的時候找情兒泄欲,所以會有那么強的獨占欲,把賀知書放在家里哪兒都不想讓他去。但到了現(xiàn)在,到了真正生死攸關(guān)的地步,到了該自食惡果的時候,蔣文旭發(fā)現(xiàn),他愛賀知書要比自己想的還要多一點,不多的一點,正好愛他勝過愛自己?,F(xiàn)在如果有人和他說他能用前途事業(yè)甚至生命換賀知書安康,蔣文旭答應(yīng)的都不會猶豫那么一分一秒。蔣文旭對賀知書的愛從來沒有減少過,相反,是一點一點堆疊變多的。開始時是少年不計后果的激情,后來是激情退卻誘惑變多的迷惘,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醍醐灌頂。賀知書的溫吞柔軟浸了蔣文旭十多年,鐵石心腸都能給泡成一腔春水。蔣文旭的唇泛起了青紫色,他重重的摁了兩下胸口,掏出了兜里的藥。副駕駛坐的經(jīng)理透過后視鏡偷偷瞄蔣文旭,他上次去北京總部開會的時候還是今年國慶前后,那時候自己老板還是神采奕奕的,舉手投足都是說一不二的霸氣和自信。現(xiàn)在不過剛過去半年,這個男人頹敗的就像狠狠的從神壇上摔了下來。他識趣的沒有開口,讓司機徑直去了安排的酒店。———————————————今天一天都在陰天,下午還下了陣雨,屋子里陰冷,潮濕的讓人透不過氣。賀知書的身體的反應(yīng)比天氣預(yù)報反應(yīng)還敏感,蔫了一整天,什么都吃不進去。艾子瑜心疼他吃什么吐什么,喂了他一點蜂蜜水,賀知書最后也全都吐出來了,里面甚至夾著些血色。艾子瑜嚇得臉都白了,帶著賀知書飆車去的醫(yī)院打了針阿糖胞苷。賀知書在醫(yī)院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病床上的單子很薄,艾子瑜怕他冷就把他裹緊抱在懷里了。艾子瑜是真怕了,那種心悸到連方向盤都握不穩(wěn)的感覺,他不想體會第二次。做醫(yī)生久了的緣故,以前最討厭出現(xiàn)病患家屬帶著病人來醫(yī)院歇斯底里的哭求,生死有命,除了盡人事只能聽天命。但現(xiàn)在艾子瑜才明白,真正在乎的人臉色蒼白奄奄一息在你懷里的時候,那種天塌一樣的絕望下,人做出什么來都是不奇怪的。如果今天艾子瑜不是驚懼到失了魂魄失了音,他可能都會毫無臉面的和曾經(jīng)的同行一個個哀求過去,求那個人的生機。賀知書醒來時臉色已經(jīng)好了些了,但還是蒼白。艾子瑜還保持著擁他在懷里的姿勢,走神的很厲害,想什么都不知道。“…你想什么呢?”賀知書低低弱弱的開口。艾子瑜的眼神慢慢聚焦,看著他笑了笑:“琢磨大事兒呢?!?/br>賀知書也不多問,輕輕捏了下艾子瑜的側(cè)腰:“我剛剛夢著你了?!?/br>“真的?”“嗯。”“夢到什么了?”“你站在遠方,身后一大片花…”“呦,那小爺我不成賣花的了?”“你就是賣花的,要不為什么…我讓你送我一支你理都不理我?!?/br>艾子瑜猛地發(fā)力把賀知書抱緊了:“你要什么我都給你?!?/br>賀知書無奈的笑著推他:“都說是夢了,您老就別和我較真了。不過我現(xiàn)在真還有求你…咱們回家行嗎?醫(yī)院太難聞了?!?/br>艾子瑜苦笑,沉默良久才回:“我現(xiàn)在要是跪你眼前求你治病,你答應(yīng)嗎?”“你才說過我說什么都行,轉(zhuǎn)眼就要用你面子逼我心軟?”賀知書盯著艾子瑜的眼睛,笑著嘆氣:“也真是,你說你圖什么呢…”艾子瑜不說話,他的表情很悲傷,悲傷到連賀知書都不忍心再看下去。賀知書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