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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洛華挑了挑眉,不著聲色地把手抽了回來,這幾天他與錦繡一直呆在客棧里頭,跟吃了春-藥似的日夜纏綿,說不盡的情話,道不盡的春光,莫說清心寡欲了,就連每日例行的打坐都拋到了腦后。“武學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尤其是本門的心法,既然名為‘絕心’,修習的時候就萬萬不可亂了心神。”秦宣瞟了一眼緊緊貼在榮洛華身后的錦繡一眼,氣結道:“你這幾天究竟是虧了多少氣血?武功退步那么多。要知道師父他老人家這輩子的最大愿望就是有人能將他的武功傳承下去,我是不行了,當年廢過一次武功,經脈早已受損,練到七重已是極限,你便是唯一的希望,可你怎么……怎么卻如此不知自愛。”榮洛華聽他搬出師父來,也是自知理虧,可是當年習武之時本是心灰意冷,如今心心念念想了七年的人就在身邊,叫他如何再把持的住。過了七年苦行僧的生活,一朝開葷,再叫他過回那種生活已是萬萬不能,至多以后節制一些罷了。秦宣一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廝根本沒有聽進去,果然還是太年輕,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手伸進腰間的皮囊掏出一個盒子來。“這東西你拿去。”他將那盒子遞到榮洛華面前,后者接過,一臉狐疑地打開。“這是……?”榮洛華看著盒內的一枚玉質酒杯不解問地道:“材質倒是晶瑩剔透,雕工也算一流,只是……這應該是個酒杯,與我武功何干?”“此物名為‘玲瓏盞’,練功前用此杯飲酒,可壓制心魔邪火,清心滋體。”秦宣定定地看著那枚酒杯,眼中似有無限回憶:“此物最初為南唐國主李煜所有。那李煜詩絕天下,有傳聞他在賦詩作詞之前定會以此杯飲酒,則心思豁然開朗,下筆如有神助,后來南唐亡國,此物落到了大宋皇帝趙匡胤的手里,趙匡胤是馬背上得的天下,不喜這種文人雅士之物,適逢遼國新帝登基,他便將此物與其他珍寶一起作為賀禮送了過來。”“這么說,你這些年重新練了武功都是靠了此物?”榮洛華把玩著手中這枚小小的酒杯,探究的眼神直直望向秦宣:“若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這枚‘玲瓏盞’倒是習武之人爭相奪取的至寶了。”“沒錯,當年趙匡胤的禮單不巧被江湖中人看見,后來便一直有宵小試圖潛入大遼皇宮竊取此物,只是藏寶庫一帶守衛森嚴,沒有得手罷了。”秦宣笑了笑:“當年我離開師父獨自北上,饑寒交迫之際被先帝從雪中救了回來,他沒有嫌棄我武功盡廢,還將玲瓏盞贈與我,助我重新練起。”“所以你才會傾盡全力幫他的兒子?”榮洛華了然,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只要有人的地方,自始至終都是恩怨分明的。秦宣點點頭:“如今此物對我已經沒什么大用處了,我這武功也再難更進一步,只是你用了它之后,切不可心生依賴,要知道東西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武功一道沒有靈丹妙藥,能否登峰造極還是要靠你自己。”第86章第86章榮洛華收好玲瓏盞,牽著錦繡與秦宣道別,他本想邀師兄同行一起回江南,只是被秦宣拒絕了。“師弟你走的是武林正道,我長相怪異,若是被人看到,傳出你與妖人同行的話來,于你我都是極其不利的。”秦宣喟嘆,他是胡漢混血,天生卷發綠眸,從小到大也不知被人叫了多少次“妖怪”,當年獨自一人北上,也是存著遠離中原的心,此次孤身前往杭州,要不是為了祭拜師傅,斷不會再踏入中原一步。榮洛華見他堅持,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兩人互道珍重后便在客棧內分道揚鑣。錦繡還想去取回寄放在馬行里的棗紅馬,榮洛華略一思忖,蹙眉道:“你那匹馬不能要了,馬臀上有宋軍大營的烙印,這么多天肯定會被人發現,現在去取,只怕立時便被當成jian細抓起來,再說了,那種凡馬又怎么能得跟上我‘踏云’的腳力。”錦繡知道他說的在理,只是可惜了那匹馬,白白損失十幾兩銀子,故而一路上都在唉聲嘆氣,榮洛華見他小家子氣又犯了,不由好笑,心下卻憐愛更甚,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那黃白之物,可是這么多年卻都沒有讓他享受過分毫。兩人在城外小樹林找了處開闊的地方,榮洛華吹響哨聲,不多時便見遠處跑來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遼國水草豐厚,幾日不見,“踏云”已吃的膘肥體壯,油光滿面。榮洛華撫了撫它的鬃毛,“踏云”乖順地低頭承受,眼尾掃到站在一旁的錦繡身上,認出這是主人的隨從,鼻子里噴了個響算是打招呼,然后就看見自家主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將那名‘下人’扶上了自己的背。“踏云”整匹馬都不好了,主人……主人他居然還挽起了自己的韁繩,難不成是要那隨從騎著自己,主人在前頭牽馬?榮洛華呼喝一聲,他怎會看不出“踏云”那點小心思,見其煩躁的四蹄原地亂踏,馬耳聳動,就知道這畜生是想造反了。“踏云”是四年前他花重金在一名漠北馬商手里買下的,從一匹小馬駒長成現在的高頭大馬,不得不說是極通靈性,見主人朝他呵斥,雖說萬般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馱起了背上那人。錦繡捂著嘴呵呵直笑,他當年在魔教也曾做過一段時間喂馬的活計,馬兒高興與否還是能看出一二來的,見“踏云”因為受了榮洛華的訓,耷拉著馬耳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伸出手拍拍它的脖項,再替它理理鬃毛,手法純熟,技術精湛,“踏云”被他摸得舒服了,登時將先前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后。榮洛華見了輕笑:“畜生就是畜生,順一順毛就消停了。”錦繡搖頭:“它是看你對我好才讓我摸的,好馬都有靈性,對主人最是忠心。”兩人說笑間走出小樹林上了官道,榮洛華一個縱身坐到了錦繡身后,伸出雙臂將他擁在懷里,又從馬鞍后面的行囊中摸出一頂紗帽罩在了他頭上。錦繡一見就樂了,這不就是來時自己向他討要的那頂紗帽么?彼時自己牽馬,榮洛華戴著紗帽騎在馬上,回去時卻完全反了過來,真可謂是天意難循,造化弄人。此時秋高氣爽,尤其是雨后的風中,飄著絲絲草木的清香,兩人一路南下,不緊不慢地邊走邊玩,路過大小城鎮,若是遇到新鮮物事或者風味美食,榮洛華總會第一時間買下拿來討錦繡的歡心。眾人見這樣一位俊逸非凡的青年對馬上那位頭戴紗帽的“夫人”如此寵愛呵護,都不由得想要窺探馬背上的人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尤其是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既好奇又妒忌。有好事的便遠遠跟著他們。榮洛華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