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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頭上“喀喇”一聲,鐵板上的紋樣如同暗鎖一般向兩旁散開,榮喜伸手輕推,那鐵板便向上掀了開來,兩人避過頭上灑下來的泥灰,互相扶持著一起向外探出身去。第35章第35章趙熙身著一件白色里衣,手持長劍,一頭霧水地望著腳下兩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清秀少年,那兩少年小臉兒煞白,均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任誰夜里睡到一半,忽然床下發出“哐”的一聲都會大吃一驚,更遑論是如今這個刺客橫行的敏感時期。趙熙一把抓起床頭的劍就跳了起來,就著月光拉開床幔,只見兩個灰頭土臉的少年扭著身子從床下爬了出來,看見外頭有人,口中同時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轉身就想往回縮。趙熙一個箭步跳下床,伸出大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兩人衣領,一手一個從床下拖了出來,摜在墻角。榮喜被人摔得骨頭幾欲散架,轉頭看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抬眼和錦繡對視了一會,突然兩人不約而同嘴角一癟,刷地流下了兩行清淚。門外的暗衛們慌了手腳,他們六七個人瞪著大眼守護在王爺寢室外頭,片刻也不敢松懈,此時卻在自家王爺房里傳出有人在小聲啜泣,那人是幾時進了王爺的房間?趙熙看他倆哭得眼淚鼻涕橫飛,一時半會沒有收官的意思,終于不耐地把長劍往下壓了壓。“閉嘴,再哭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br>兩人頓時緘口。趙熙哼笑一聲,把長劍轉了個方向架載錦繡脖子上:“你們是恭王派來的刺客?”榮喜一邊猛搖頭一邊在心里把自家祖父罵了個狗血噴頭,家傳的秘道譜有專門講述秘道出口選址的,什么隱秘的洞xue,枯井的側壁,廢屋的灶臺等等,無一不是逃出生天的好去處,可就是沒有一條是說要把秘道出口建在人家寢室床底的。趙熙蹙眉看了他們一會,忽然伸手打了個響指,身邊瞬間呼啦跪了七八個黑衣人。為首一個顫著聲音道:“屬下守護不力,不知房內何時混進了刺客,還請王爺責罰。”趙熙抬起下巴指了指床底:“床下有一條秘道,你帶幾個人下去查探一番?!?/br>黑衣人大吃一驚:“王爺的房間屬下曾經仔細勘察過,從來不曾發現有什么密道?!?/br>趙熙也不說話,細長的眼尾冷冷掃了黑衣人一下,黑衣人后心一陣發冷,急忙伏倒在地:“屬下馬上帶人去辦。”此時余下的人早已拿繩索把兩人捆了個結實。看著這兩張泫然欲泣,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小臉,連帶趙熙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納悶。一名暗衛上前搭了搭兩人的脈門:“啟稟王爺,兩個都沒有武功。”正說話間,寢室大門“哐”地一聲被人推開,緊接著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名白衣青年:“五皇兄,我聽說二皇兄又派來了刺客。”轉頭看見被人捆粽子一樣扔在墻角的兩人,先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隨即上前扒開榮喜額前的碎發仔細看了看。“哎呦喂,這不是榮家的那啥么?”榮喜抬眼望著來人,嘴巴微張,發出了一個無意識的單音:“???”青年瞇著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皇兄,借一步說話?!?/br>趙熙被他死拉活拽地拉出門外,不由心下微惱:“元祈,有什么話非要在屋外說的,我這還穿著褻衣呢。”趙元祈無視他的怒意,只豎著一只手指笑道:“皇兄你的運道來了,你可知房內那穿藍衫的小孩兒是誰?”趙熙向門內瞟了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你可還記得前年黃河下游鬧水災,當時你不是去了西夏出使么?舅舅被父皇任命為賑災使,帶著七十萬兩白銀前去賑災,可是半路上卻丟了那筆銀子。”“這事兒我知道。”趙熙點點頭:“那銀子后來還是天下第一神捕幫忙找回來的,原來是舅父手下的副使與人串通,監守自盜。”“這就對了,其實剛丟銀子那會誰也沒想到還能找回來,畢竟當時一點線索也沒有,那時外公全家都急壞了,你又剛好不在京里,外公賣田賣地把家里能賣的都賣了,也不過湊了區區二十萬兩,于是我就想著能不能找人先借一借,堵上這個窟窿,先把父皇這里瞞住再說?!?/br>“天下能隨手拿出五十萬兩白銀借給你不會超過五個。”趙熙道:“你當時去找的是哪一個?”“我當時第一想到的就是江南首富榮衡,其他幾個要么就是與朝廷關聯甚廣,要么就是權大勢大不好相與,還有如西北王之流割據一方與朝廷為敵的,只有這榮家,跟朝廷要員素無往來,平日里也常做些善舉,那日我快馬加鞭,足足趕了兩天兩夜,到了杭州見了那榮衡,還未想好怎樣跟他開口,京里就來人通知我說案子破了?!?/br>趙熙歪著頭看著自家弟弟,片刻,嘴角浮起一個嘲諷的冷笑:“你跟我說這些,莫非是想要告訴我,里頭那個穿藍衫的少年就是榮衡?”“榮衡都快要五十了,里頭那個是榮家獨子,那次我跟他老爹在客廳會面,遠遠的見他屁股后頭跟著一群丫鬟從庭院里走過,我當時就在想,這小子生的可真漂亮,哈哈哈!”趙元祈打了個哈哈,隨即臉上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你想啊,太子禎的肺癆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了,聽說極有可能可能活不過今年冬天,父皇前幾日開始有意無意間考察咱們幾個皇子的學問課業,這表示什么?表示父皇想要另立太子了?!?/br>趙熙原本就是一顆七竅玲瓏心,自三年前太子趙禎染上頑疾之后一直在勵精圖治,此時聽自家胞弟一說,立馬通徹:“你是想要我拉攏這個榮小子,以取得其父的財力支持?”“五皇兄果然聰慧。”趙元祈以拳擊掌笑道:“現在阻你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的障礙就是二皇兄,他的母妃是淑妃,咱們的母妃是賢妃,按位分來算都在四妃之列,平起平坐,若說起學問武功,治國之道你也不輸他一分,但是他母家有銀子??!他外祖父和幾個舅舅都是武將,早年曾經在外鎮守過城池,那時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們呢?外祖父不過是個禮部侍郎,咱倆雖說被封了王,但俸祿遠遠不夠開銷,訓練府兵要花銀子,養侍衛要花銀子,結交大臣還要花銀子,我可是聽說二皇兄出門身邊至少有二十個暗衛哪。”趙熙蹙著眉,眼光從胞弟臉上打量到門內地上摟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兩少年身上:“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你看那種人像是共謀大事的樣子么?拿劍比劃兩下就嚇成那個樣子。”趙元祈嘴角微微上揚,語氣略帶譏諷:“你跟他能共謀什么大事,他越是懦弱無能就越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