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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茯苓面前,臉立刻就沉了下來。還沒怎么樣,又瞧見顧月卿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眼角狠狠扯了一下。 他真和這什么安平侯府的女兒沒有半點關系,在這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還有這么個人。 他很想站出來直接把這個麻煩解決掉,不過公主那個眼神,既讓他有幾分冤枉,又讓他明白了,就算再舍不得,現下這種情況也必須讓茯苓自己解決。 他會將茯苓娶回來。 待將她娶回來后,并不是把她困在家里做個知禮持家的夫人,他是要與她過一輩子的。如此,他是丞相一日,她便是丞相夫人一日。屆時他不可能日日守在她身邊,與這些世家夫人小姐打交道皆是她不可避免的。 若今日被人欺上頭,她不親自解決而是由他來出面,旁人許會低看她。這樣一來,將來這樣的麻煩必會更多。 他知道她有能力解決,可就這樣看著她被人欺負,他是真的心疼。 手里的酒樽直接被他捏碎,酒直接灑在面前的桌上,負責倒酒的婢女見此,忙上前戰戰兢兢的將桌子處理干凈。 動靜有些大,引去了不少人的注意。 周茯苓和沈然都朝他看去。 猛地對上他沉下來的眸之,沈然心口一緊,端著的酒灑了大半。 她認識的千流云,白衣翩翩公子如玉,就算是對敵也從來喜怒不形于色。 他這番,是怒了?! 還用如此惡狠狠的眼神看著她? 沈然不傻,正因不傻,才看得明白。千流云因她“好意”的上前來尋周茯苓便有如此怒意,便說明他在意周茯苓! 偏偏他這樣憤怒卻還強忍著不發作,不過是想讓周茯苓自己解決,以作立威! 這哪里是在意,分明是極其在意! 不安,緊張,惶恐,嫉妒…… 無數種情緒交織,沈然忙收回視線,只是收回視線時,眸光快速掃過主位。縱是她速度極快,仿若不經意一般,也依舊沒逃過千流云的眼睛。 抬眸朝禾均看去,卻見禾均晃著酒樽饒有興致的朝他看來。 微沉的眸子愈發深沉。 看來,還是他的動作太慢了!禾均既然閑得一直尋他的麻煩,那便找些事情來給他做! 拿著手絹擦干凈手上的酒漬,收回目光。 視線與周茯苓的交匯。 不過一眼,周茯苓便明白他的意思。 事實上,她也不希望他這個時候站出來。 這點問題她尚能解決。 更況方才眼前這沈小姐一口一個君臨長公主,便是不為她自己,她又怎能讓那樣好的母親因為有個軟弱的女兒而損了名聲呢? 緩緩抬眸,“多謝沈小姐夸贊,與母親相比,本郡主還差太多。不過,縱是沒到沈小姐所說的有母親七分神韻,一兩分卻是能有的。” 沈然被周茯苓的話拉回了神,卻是依舊面色煞白。 但……她既然冒了這個險,就絕不能在此時放棄。不然,她就真的半分機會都沒了! 緊咬著唇瓣,握緊雙拳,再次堆上得體的笑,“茯苓郡主過謙了。” “并未過謙,本郡主說的是事實。” 沈然事前便著人查過這個君臨郡主,無奈君臨與禾術相隔萬里,她也只能查到些皮毛。 不過這點皮毛便已足夠。 君臨長公主的女兒,只是個流落在外為奴十六年沒過什么世面的小丫頭…… 可這番瞧見,她一點兒也不像流落在外為奴多年的人。 難道君臨那位長公主當真如此厲害,竟能在這一年內將一個為奴多年的人培養成一個氣質膽色絲毫不比旁人遜色的大家閨秀? 正在沈然疑惑間,周茯苓又開口:“方才沈小姐提到琴棋書畫,琴,有天啟傾城公主的無雙琴技在前;棋,在場棋藝精湛的不在少數;書,在坐寫得一手好字的人不知凡幾。本郡主不才,皆不敢獻丑。” 沈然正疑惑她這番自行數落的意圖,便聽她又道:“然沈小姐既是提到家母,本郡主若就這般回絕了,丟的就是家母的人,是君臨的顏面。好在本郡主的畫尚可入眼,若沈小姐實在對本郡主好奇,便著人備筆墨,本郡主當場作畫一幅,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 還真有些本事? 四下看戲的人也與沈然有一樣的疑惑。 顧月卿挑眉,作畫? 猶記當時千流云要與君臨聯姻,從世家貴女中挑選和親對象時,周茯苓便是作的畫。她的畫技確實精湛,至少在顧月卿知曉的人里,能越過她的不過五人。 禾均當初去過君臨,自然知曉周茯苓擅長作畫,聽到這里,看戲的心一沉,正要開口阻止卻被人打斷。 只聽沈然道:“好啊!” 轉身對主位上的禾均拂了拂身,“黎王殿下可否著人備來筆墨?”卻對上禾均陰沉的臉色。 蠢貨! 他是要借周茯苓來打千流云的臉,不是來看她出風頭給千流云長臉!但這種時候他就算再不愿,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誰叫他找來的人是這么個蠢貨!沒事比什么琴棋書畫?不會比詩詞歌賦么?!說什么安平侯夫人養出來的聰慧女子!就這還聰慧? 果然還是要他親自出手! “這有何難?來人,備筆墨!” 對上禾均不善的眼神,沈然忙垂下頭。 她知道周茯苓既敢提出當場作畫,必是有幾分本事。可世家貴女中又有幾人不是作得一手好畫的?她想著,周茯苓的畫作充其量不過是不上不下不丟人而已。 再說,周茯苓為奴多年,畫作能有多好? 可看到禾均這樣的反應,她的心就有些慌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想收回已來不及。 只能撐著努力扯出一抹笑朝周茯苓舉了舉手里的酒杯,“那,我在這里先敬茯苓郡主一杯,期待郡主的佳作。” 周茯苓沒扭捏,也朝她舉杯,“多謝。” 周茯苓坐著沈然站著,氣勢上周茯苓就壓過了她。 * 一炷香后。 一幅畫作完成。 因是當眾作畫,周茯苓行云流水的落筆便已讓不少人刮目相看,沈然也看得越來越不安。 這番畫作完成,有兩名婢女將畫作舉起,讓賓客過目。 一派嘩然。 “這……簡直是我畢生所見最好的畫啊!”這是個武將,沒讀過多少書想不出過華麗的形容詞,但看畫他還是會的。 “不愧是君臨長公主的女兒!” “堪比大師之作!” “想不到茯苓郡主小小年紀在畫作上就有這般成就,老夫佩服!” “雖非大畫作,卻有滂沱之勢,茯苓郡主必是個心有溝壑之人,配得上丞相大人!” …… 看到那幅畫,再聽到四下的驚嘆聲,沈然的心徹底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