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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的腦子和我結構完全不同,他的想法也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揣度,別的不說,要是這七年來他對我態度有現在一半的上心,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但他既然來了,我也懶得趕他走。大黃很乖地去弄了一堆吃的過來,黃景也很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我取了大衣,在沙發上坐下來。這樣的場面,我不說話,誰都覺得壓抑。“去跟老板打個招呼,肯定有人認出來了?!蔽抑裹S景:“別等到新聞出來再著急?!?/br>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解凍了。“嗯,我去找老板說?!秉S景搭訕著站起來:“我看見柜上有紅酒,幫你問老板要一瓶來?!?/br>齊楚坐在沙發轉角,他今天穿駝色風衣,立領,臉色一如既往地冰,說了句:“給我拿瓶tuor。沒有就拿清酒過來。”他小時候家境好,他父親喜歡喝紅酒,他也跟著喝。我記得他說過,以后退了圈,就買個葡萄酒莊,自己釀酒自己喝。“大黃最近在做什么?”我瞥了一眼大黃。“我……我開車。”大黃大概是被我上次發脾氣嚇壞了,怕了我,低聲說:“我去幫我哥拿酒?!?/br>包廂里只剩我們兩個人了。黃景不說,我也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最近總被我黑,覺得日子不好過,眼看著涂遙蒸蒸日上了,頓時覺得還是回到以前好,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就算我不肯回去,也能緩和下關系,不要讓我老是搞齊楚了。他打得好算盤,把我們心平氣和弄到一起,希望我們好好談談,說是去拿酒,看這架勢,很有可能帶著大黃跑了就不再回來了。等了兩分鐘,我端了名字古怪的雞尾酒喝,齊楚的酒還是沒來。我其實是很能將就的人,知道堅持喜歡一樣東西就要等,所以寧愿隨便點樣東西先喝著。所以我總是喝不到自己喜歡的酒。“別等了,黃景不會回來了。”我掃了一眼一臉堅貞不屈在那等著的齊楚。我先開的口,齊大BOSS終于可以不沉默了。“有人接你回去沒?”他問我。“我叫助理過來。”我喝光了一杯酒,把掛在杯沿上的薄荷碾碎了:“你有人接?”“黃景不敢跑遠的。”大BOSS終于出手按鈴:“我叫酒了?!?/br>-齊楚酒量其實很好,至少比我好,我記得以前陪唱片公司的人喝酒,我一直替他擋,醉得人事不知,還滿心覺得自己算是護著了他,結果后來景莫延生日,他同學敬他啤酒,齊楚默不作聲接過來,替他喝了。那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輸在哪里。好在都過去了。這世上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凌藍秋說得好,他只是趕得早趕得巧,趕在好時候,他走之后,能代替他往我心里捅刀子的人不是也出現了么。包廂里燈光這樣暗,他看起來還是這樣干干凈凈,高高在上宛如神祗,我情商太低,總是把自己的人生下成盤爛棋,偏偏每次輸得爬不起來的時候,他都在這里,冷冷看著。真是好笑。我面前一行排開,五顏六色,都是這酒吧的酒。我正挑顏色,齊楚低聲說了句:“你最近在干什么?”“帶涂遙,黑你。”他抿了抿唇。“我不是問你這個?!彼曇粢呀浝淞讼聛?。我知道你是想問我最近過得怎么樣,但以你性格這輩子都問不出口。“你問我,你自己最近又在干什么?”“我在跑宣傳?!彼麊柕煤翢o心理壓力:“你什么時候回來?”他看人的時候,總是毫不辟易地直盯著人眼睛,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問心無愧。“你現在才問這個,不覺得太晚了。”我反問他。“我一直在問,從你走的那天就問了?!彼凵裉故帲骸爸皇悄阋恢毖b沒聽見。”全世界找不出比他更理直氣壯的人。“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忍無可忍地把酒杯頓在桌上,站了起來,明明是我在俯視他,卻好像我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你的嘴生來是干什么的,你有什么話,能不能用正常人的表達方式說出來!你這樣有意思嗎!你二十七歲了,你知道我不可能回去!要么是景莫延,要么是我!我早說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做的選擇!”他抬著眼睛看著我,一張臉毫無表情。“我沒有弄錯,是你弄錯了。”他平靜地辯駁我:“就算阿莫沒有打傷趙黎,你也是要走的。你想和趙黎走。那時候就算我放棄阿莫,你還是會去醫院,陪著趙黎那個人渣,我的選擇根本不重要?,F在趙黎都快治好了,阿莫也被關起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他永遠是這樣,一盆冰水潑下來,能把你想要和他講道理的想法潑得粉碎,撿都撿不起來。我無話可說,從錢包里扔了錢在桌上,開門走人。打電話讓助理來接我。街上燈火輝煌,到處都是人,有路人拿出手機來拍,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后面。走到街道盡頭,我點了煙蹲在路邊吸,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蹲下來,只是站在我旁邊,路燈照得他影子罩在我身邊。他說:“我要拿金熊獎了,我希望我拿獎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107、鱷魚直到那輛熟悉的黑色保姆車過來接人,我都沒有搭理過他。開車的是助理,副駕駛座上坐著涂遙。車一停穩他就跳了下來,這樣冷的天氣,他穿了一件黑色風衣,里面薄薄一件毛衣,我皺了皺眉頭,還沒說話,涂遙直接抓住我手臂,把我拖了過去,一臉戒備地看著齊楚。他鼻子靈,在我頸根里嗅了一下,頓時皺起眉頭:“喝酒了?”我“嗯”了一聲。“有薄荷的味道,”他小狗一樣,直接嗅到我衣服領子里來:“度數不低啊……”“回去再說吧?!蔽也恢圹E地掙脫了他的手,瞥了一眼齊楚,他就站在那里,手抄在風衣里,身板筆直,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眼里看不出情緒。路燈柔光照在他臉上,我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讓人牙酸的話:君子如玉。涂遙沒有再多說,氣哼哼地把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