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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聊拍電影的事,說到第一部電影,涂遙輕描淡寫,說是趙導有部新戲缺個男演員,所以讓他去試鏡。主持人開玩笑,跟著他粉絲叫他陛下,說“聽說陛下和趙導關系很好,是吧?”涂遙遲疑了一下,說趙導和自己mama是好朋友,還有關老爺子,靳云森先生平時都很照顧自己,都是自己尊敬的長輩……然后就是慣例訪問星二代那一套,說童年趣事,說小時候生日的排場,放照片,講那些大牌的趣事,聊聶行秋當年寫給他三歲生日的信,聊周子翔小時候抱著他照過照,放各種照片,開玩笑說他五歲生日堪比金熊獎頒獎典禮。看得臺下粉絲一陣陣尖叫,主持人開玩笑,說他真的是陛下。顯擺了身世,自然要秀演技,不然就成了潛規則了,于是屏幕上放出涂遙電影的剪輯片段,都是精彩鏡頭,漢宮秋里他演宣帝劉病已,獄中出生,跟隨乳母在民間廝混,到處惹禍,到因為漢武帝召見,進了掖庭,然后知道了父母血仇,大慟,最后被霍光扶上皇位,結發夫妻許平君被毒死,立霍光之女霍成君為后,隱忍不發。最精彩的一場戲,是霍光垂死之際,長安大雪,昏暗的宮殿里,劉病已屏退左右,穿著黑紅相間的龍袍,站在這垂死老人床前,告訴他:“后父死后,朕當廢爾女,鴆爾孫,族滅尓霍氏子孫。”這電影結尾是族滅了霍氏之后,劉病已穿著龍袍,在未央宮前的雪地里,越走越遠,背景隱約浮現當年長安市上,他和許平君斗雞走馬,四處惹事的虛影。主持人就裝心悅誠服,被涂遙演技震撼,一齊叫陛下,怎么諂媚怎么來。幾個主持人分飾各角,在舞臺上演起了其中一段,搞笑了一番,又叫出一堆賣萌的少林寺小和尚來,聊起涂遙在拍新戲學了拳法,讓他跟著小和尚打拳。最后還忍不住放催淚彈,聊到涂遙接下來的打算,聊到聶行秋的紀念電影,說了一陣聶行秋,又說涂嬌嬌,說涂mama已經因病去世了,涂遙再說了段涂嬌嬌去世時候的事,說涂嬌嬌說:以后不能看顧他了,要他自己好好的,不要闖禍,有事多請教前輩。幾個主持人都抹眼淚,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騙得臺下的小姑娘們一個個都掉了眼淚。后援團的不知道是瑪麗還是誰,號召得大家一起跟著主持人喊:涂遙,加油!陛下,加油!最后還弄個粉絲禮物環節,一堆粉絲站在后面給涂遙合唱歌,主持人說涂遙平時低調,很少上綜藝節目,粉絲們都很難見到電影外的涂遙,算是圓回來樂盈那女人當初失敗的公關。可以料想這期播出之后是什么場面。在這圈里待久了,已經看不見明星頭上的光環了,其實個個都是平常人,個個都是戴著厚厚面具,臉是假的,性格是裝的,連電影里的表演,都是后期修飾過無數次的。靳云森負心,郁藍冷血,周子翔濫情,聶行秋總是犯圣母,米林自閉,樂曼的整容后遺癥馬上要顯了。誰有好結果?-我等到十一點半,涂遙錄完。黃景發了短信來:你在C城?我回他一個字:是。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對方就在隔壁棚里錄影。問一句算是打過招呼。黃景這貨太沒良心,我懶得和他多說,翻凌藍秋電話,這女人上次發過飆之后再沒搭理我,C城小吃很出名,反正晚上無聊,叫她出來喝酒。凌藍秋沒接電話。這女人最近有點神秘兮兮,自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弄死樂盈之后,我一直等著哪天看新聞發現景家二公子裸死街頭,結果一點消息沒有,只聽到說景家現在高層換了人,景天遙在管事。懶得想這么多,反正金熊獎也沒幾天了,到時候總歸要碰面,蝦兵蟹將全部到齊,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涂遙精神好,錄到半夜還精神抖擻。vi早溜回酒店睡覺,只有小助理還堅守崗位,小屁孩吵吵嚷嚷地要吃夜宵,勾著我肩膀,提著包,正竭力騙我改變計劃不回酒店,SV臺內部即使快到凌晨仍然燈火通明,我正準備帶他去內部餐廳買點東西喂飽他,抬頭就看見齊楚帶著一幫人走了過來。他還是老樣子,不管被怎樣眾星捧月都是當之無愧的樣子,瘦了很多,錄節目,穿正裝,一身白,也只有他敢穿,燈光照得眉目如玉,經過這番變故,氣質越來越沉淀了。對視一眼,各自不著痕跡別開眼睛,擦肩而過瞬間,幾乎可以聽見過去的七年像鋪在腳下的玻璃渣一樣,被我們一步步踩碎的聲音。誰在乎呢?最薄不過回憶,最賤不過往昔。-在C城呆了一晚上就走,回S城趕JK的旗艦店開幕,涂遙代言JK的消息剛出來的時候,在網上看到涂遙的粉絲和別人吵架,一句話就壓得別人抬不起頭來:涂遙能代言JK,你家主子能嗎?但鋒芒太露也不好,這世上,能和涂遙一較短長的人多,但是使絆子卻是誰都能做的。別的不說,就憑那個叫律的小矮子在受傷后取消對涂遙的關注,結果理所當然被粉絲發現,結果拿出來猜測他受傷和涂遙有關的事,就夠我取消他今年在SV臺的演出。大冬天地出門剪彩,涂遙資歷淺,一起剪彩的幾個人,靳云森樂曼袁冰,個個都是他前輩,他也知道少說話,穿了JK的最新款,站在一邊當雕塑。本以為外國人不流行飯桌哲學,結果輪到JK亞洲區的總監上來發言的時候,靳云森他們都到臺下找位置坐,涂遙走到我旁邊,冷著一張臉在我給他留著的位置上坐下來。我頓時就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氣壓。這場合實在不適合談話,我安撫地在他手上拍了拍,示意他回去再說。-“Shit!”涂遙一上車就踹了沙發一腳:“那個糟老頭竟然敢約我一起吃晚餐!”JK亞洲區的總監有四五十歲了,保養得好,氣場全開,只差在臉上寫上“我是GAY”,原來是看上涂遙了。我被他逗笑了。“說不定是想和你聊點工作上的事啊……”我靠在椅背上,開他玩笑。“聊工作?!”他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聊工作用得著約在他家!當老子是出來賣的,我cao他大爺……”要不是華天的藝人賣得出了名,別人也不會有這個膽量來約你。我腹誹完了,摸著他毛茸茸的寸頭安撫他:“別氣了,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年紀都趕上聶寅之了,能拿你怎么辦……”不知道哪句話觸到他逆鱗,他臉都黑下來。叛逆期少年的心思真是難猜。-回了公司,涂遙連著陰沉兩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