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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沒真正翻過臉,甚至連架都沒怎么吵過。他從沒對我黑過臉。我做過很多次宣傳,面對過無數兇神惡煞的主辦方、觀眾、甚至別的大牌明星,每一次我都可以圓滑地周旋,可是這一刻,看著他嫌惡表情,我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我……”我有點緊張:“你心情不好?”“還要我說多少次!”他把手上的電視機遙控器狠狠摔在地上:“我討厭看見你!給我出去!”臉上火一樣燒,我在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前面不知所措。但是眼看著他又牽動背上傷口,我只能先出去再說。走到門口,我停了下來。我總算找回一點那個冷靜理智的肖林。“趙黎,如果你是不想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話,也沒必要這樣生氣。”作者有話要說:李許的實體書正在預售,妖孽實體書在二刷,啦啦啦啦。我親兒子涂遙就要出場了,啦啦啦。☆、喜歡我聽見他吸了一口氣的聲音,大概是做了什么動作,牽扯到傷口。我轉身走了回去。他伏在床邊,頭發散在臉上,我看不清他表情。我在他床邊蹲了下來。我曾經見過護工給他換衣服,他全身都是繃帶,六七處刀傷,連一個睡覺的姿勢都找不到,只能側著睡,手臂都壓得血流不暢。我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話還是因為傷口,他說不出話來,急促喘息著。“是牽扯到傷口了嗎?”我替他把頭發撥到耳后:“要不要叫醫生?”他沒回答我,而是抬起眼睛來,看著我。他臉上蒼白,滿臉都是疼出來的汗。“什么時候知道的?”“三年前,你趁我喝醉,偷親我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我以為他是累了,想扶他回床上躺著,手一碰到他,就被他狠狠甩開。“別碰我!”他啞著聲音朝我吼:“你他媽別碰我。”我收回了手,站在他面前。我知道,他在氣什么。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事實上,他確實隱藏得好,如果不是那次,他沒發現我還醒著的話。披著花花公子外皮,是因為怕我有壓力,他知道我只能接受朋友,如果他是以暗戀者的身份接近我的話,我會斷了他的心思。我自己單戀別人,所以不喜歡被人單戀。我知道單戀有多辛苦,所以如果被人喜歡,光是我自己心里的負罪感,就能把我壓垮。如果他一認識我的時候就擺出喜歡我的架勢,我只怕會躲得遠遠的。只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他已經不是我能隨隨便便就絕交的人了。-“聽著,我只說一次,”我蹲在他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已經放下齊楚了。”“我不是因為憐憫,也不是因為愧疚。我幾天前就答應你,我們一起去新西蘭,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一輩子。這些年的忽視和隱瞞,我都會耐心補過,我是真的,想給你一個開始。我以為,他會回應我。然而,他只是冷笑。“這算什么,備胎?還是累了想找個人養老,”他抬起眼睛,冷冷看我:“我看起來就那么像給齊楚收尾的人?”我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你還不懂嗎?”他躺在那里,眼神咄咄逼人看我:“我不要你的憐憫,不要你的將就,如果你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想跟我在一起,就不要輕易做出承諾,這會讓我看低你……”“可是……”我遲疑著開口。“夠了。”他冷冷閉上眼睛:“我不想再看到你,出去吧!也不要再在醫院里守著我,看著你,我就會想起自己有多傻逼!”我倉皇地從病房里退了出來。我想不通,他為什么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他卻還以為,我是一個,會仗著別人喜歡自己而綁著別人的人。也許,是我自己的問題。也許他對我的喜歡,就像我對齊楚一樣,喜歡,也不一定想在一起。一邊喜歡,一邊鄙夷。我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倉皇地站了一會兒,摸遍全身找不到一根煙。可能,我確實就是一個不能理解這些情情愛愛的人,我太想當然了。既然,他現在這樣討厭我,就都冷靜一下吧,明天是肖航籃球比賽的日子,我正好回一趟S城,看他比賽。趙黎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糾結這些事情。我回到家屬等候室里,收拾行李,趙易不在,只有秦裕在,他看我收拾東西,站在一邊,一臉憂愁神情。我提起包要走的時候,他在旁邊,嘆了一口氣,叫住我,說:“肖先生。”我回過頭看他。秦裕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后也只說了一句:“肖先生,阿南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我知道。只是這世上的事,都不是只有喜歡就可以完成的。-我連夜飛回S城,飛機晚點,到的時候已經六點多,肖航怕我趕不上九點比賽,打來電話催我,我嫌他煩:“好了好了,在路上了。”他不好意思地笑:“我還以為哥不會來呢。”我不喜歡他這樣纏著我的樣子,他是肖家的男孩子,以后要有自己的事業的,老是圍著我打轉算是怎么回事。打了車往市體育館趕,S城從早上六點開始下起大雨,下得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都是雨水,天都陰下來,出租車司機開著霧燈趕路,和我聊天:“肖先生,這天氣真是嚇人。”“是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趕到……”我急得看表,肖航那個人雖然都十七八歲了,但是要是我什么事忽視了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真是看不慣。盡管我很不想承認,但是,我喜歡看他笑臉,多過看他失望的眼神。他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是我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小鬼頭,雖然我經常對他惡聲惡氣,但是,真正傷他心的事,我不想做。車過高架橋,遠遠看見一幫人,交警圍了路,幾輛車撞做一團,外面下著瓢潑大雨,那里又是警車,又是救護車,一輛熟悉的保姆車整個翻轉來,仰在馬路上。“停車停車。”我急忙叫停。管不得司機連聲叫我,我推開車門,一頭扎進大雨里,交警把事發現場圍了起來,又是雨聲又是雷聲,面對面說話都聽不清楚,我朝交警大吼幾句,他們才明白發生事故的是我認識的人。扒開交警闖進事發現場,消防員正在用儀器鋸開保姆車變形的車窗,撞他們的是一輛重型卡車,連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