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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好容易圣上想起了咱們家,一連召見了為父好幾回。 就連左司郎中這個職位,為父都是走的圣上身邊的高公公的路子。 本想著有他的面子在,一個左司郎中根本不在話下,沒曾想卻被尚書左仆射韓禹一口就給否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何怨 韓禹? 這人他當然是知曉的。 英國公,尚書左仆射,當今皇后的嫡親兄長。 皇親國戚位高權重。 不久之前他還聽人私底下議論過如今的大宋朝誰是最有權勢的人。 當時那些人提了兩個人的名字。 一是他的岳父大人阮大將軍。 手中掌握著大宋朝幾乎一半的兵權,就連圣上都不能不給他面子。 二就是如今的文官之首韓禹。 之所以把阮大將軍排在前面,那還是因為如今大宋的形勢。 先定國后安邦,武將的作用暫時大于文官。 一旦大宋滅掉燕國一統中原,國勢趨于穩定,韓禹這個首相的地位便會漸漸超過阮大將軍。 這樣的說法沒有任何問題。 但阮大將軍畢竟年近花甲,而韓禹不過三十出頭,其實還非常年輕。 這樣年紀和資歷都不相同的兩個人擺在一起評論,本來就有失公允。 而且韓禹為何要同自己過不去呢? 司徒曜的記性并不亞于鳳凰兒,他很快就把自己同韓禹從前很少的那幾次交集回想了一遍。 韓禹今年剛滿三十三,比他大了三歲。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十歲,而韓禹已經十三。 那時他在京城里剛剛開始嶄露頭角,而韓禹已經是名滿京都的少年俊才。 俊才二字絕不是胡亂吹噓,因為韓禹不僅同他一樣才華橫溢,樣貌也非常俊美,甚至連身份都差不多。 一個英國公府的世子爺,一個成國公府嫡出二公子。 所謂惺惺相惜,他清楚地記得自己那時是很想同韓禹結交的。 可惜還不等他行動,老英國公卻因病去世了。 三年守孝期間,韓禹便再也沒有出現眾人面前。 兩人也因此失去了結交的最佳時機。 也正是那三年,他才子的名頭越來越響,在大宋京城的少年人中難尋對手。 三年后,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韓禹已經是大宋朝最年輕的國公爺。 雖然他只有十六歲,卻再也沒有人把他當作從前那個名滿京都的少年郎。 之后…… 元后薨逝,韓禹的meimei韓令月成為了大宋的新皇后,韓禹也進尚書省做了一名普通的官員。 一直到他離京外任,兩人都沒有過任何交集。 既然沒有任何交集,那就不可能有過節兒,更不可能有仇怨。 堂堂的一國首相,每日要處理的公務何其多,他為什么要專門騰出空兒來對付自己這個品級低下的芝麻官? 真是奇了怪了! 不等他開口詢問,司徒惲又道:“你也不用抱著腦袋胡思亂想了,韓禹最終也算是沒有把事情做絕,許了你一個吏部考功司郎中的位置。 雖然品級降了一級,但畢竟也算是入了吏部為官。今后你要實心做事,也要學會和上司同僚們應酬,遲早總會熬出頭的。” 司徒曜胡亂嗯了一聲。 父親果然是把自己當傻子哄! 有韓禹在一日,自己這輩子還有熬出頭的一日? 他都可以想象出自己在吏部為官是什么樣的情形了。 大約就是那些老百姓發牢sao時說過的那樣。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干得比驢多。 要不是害怕被岳父大人收拾,還有顧及兒女們將來的前程,他真是想直接辭官算了。 一個破考功司郎中,從六品的芝麻官,兩頭受氣不說,一年才掙幾個俸祿? 苦一輩子也換不來他賣一幅字畫的錢! 這般明晃晃地寫在臉上的情緒,司徒惲怎會看不出來。 他呵斥道:“瞧你那點出息!好歹也是在官場里混了六七年的人,一點點挫折就受不了了? 有本事你倒是去求一求你那位權勢滔天的岳父大人,一輩子就你這么一個女婿,居然半分面子都不給老夫!” 司徒曜暗暗撇嘴。 合著父親是因為岳父大人沒有替自己跑官,可能順帶又受了點氣,所以才把自己當作了出氣筒。 可這次他真沒覺得岳父大人做錯了。 阮大將軍是武將之首,他的人脈全在軍中。 雖然京中各個衙門也不敢不賣他面子,但他又怎好把手伸得太長。 一旦被圣上知曉,難免心中就會起猜忌。 為了自己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婿,為了一個尚書左司郎中的破職位,真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風險。 司徒惲見不得他這副“慫”樣,厲聲喝道:“不是要去給你母親請安,還杵在這里做甚?” 司徒曜趕緊站起身:“那兒子便告退了,父親早些休息。” 司徒惲懶得再同他說話,順手翻開了一本書。 司徒曜施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春茂堂中,盧氏的確是盼兒子盼得脖子都伸長了。 她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最放心不下也最心疼的就是這個次子。 三年不見,也不知道他可黑了、瘦了,在外可有受了委屈…… 唐嬤嬤打趣道:“老夫人甭著急,三爺向來孝順,一定是國公爺那邊有事兒同他商議所以才耽擱了。” “唉……”盧氏重新坐回椅子上,嘆息道:“阿唐吶,你也別哄我了,國公爺向來最不待見的就是老三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哪里招了他,打從小時候起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老三好容易回京,他就是想罵也過幾日,先讓我們母子見個面都不行!” 那老東西,一顆心全都偏向莫老賤人和老二,幾時會為她們母子考慮! 盧氏在心里又把司徒惲和莫老姨娘狠狠罵了十遍八遍。 終于,她朝思暮想的次子跪在了她面前。 “娘……不孝兒終于回到您身邊了……” 不同于方才在司徒惲面前的疏離,司徒曜的淚水瞬間噴涌而出,重重跪在了盧氏面前。 盧氏也非常激動,顫抖著雙手捧起了兒子的臉龐:“我的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幾年真是想死娘了。”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一旁的唐嬤嬤和秋意也看得直抹眼淚。 “兒啊,快和娘說說,這幾年在衢州過得怎么樣?身子骨還好么?”盧氏哽咽著問道。 司徒曜也顧不上講究了,用寬大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娘,這話該兒子問您,您年紀這般大了,兒子卻不能在您身邊孝順,您這些年還好么?” 盧氏道:“好著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