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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毀去自我意識。楊溢雙手帶著鐐銬,團縮在小間的角落里。他的腦袋擱在膝蓋上,面上幾乎是空白的,沒有情緒的。負責看守的人因為不能破壞陣法,一般只會看守門口。所以當余澤走到楊溢那間門口的時候,整個監牢之中只有兩人。楊溢抬起頭看向監牢之外的余澤。余澤透過一道道金屬竿看向楊溢。兩人面對面沉默了半響。楊溢先一步開口:“傳聞中,嶓冢山的余澤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看來是這樣。我以為我們并沒有熟悉到你會來探望我。”余澤沒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監牢內的楊溢和那天詢問是否可以一起爬山的少年,眼神并沒有改變,和這個把月以來,那個能將一切精準控制在掌握中的少年相比,也沒有改變。“對于慕容師兄的事情,我很抱歉。”楊溢神色依舊很淡,一點沒有在刑堂上那呆滯的樣子。抱歉如果有用,慕容檜就能活過來么?慕容檜喜歡上的人當時是自己吧,所以宋瑩瑩知道了夜宿的事情,所以哪怕記憶開始模糊,宋瑩瑩想要殺死慕容檜的執念,一點也沒有改變。得不到心,不如得到身,哪怕只是一具尸體。只是記憶混亂的宋瑩瑩,只記得了執念,忘記了她殺人后,該如何脫逃。所以整個事情,因是自己,果也是自己該承受的。該說抱歉的人是自己才對,余澤內心泛苦,可是這兩字是真的沒用。“我看不起宋瑩瑩。”楊溢忽然輕笑了一聲。余澤疑惑:“嗯?”“喜歡一個人,就是身心都要奪走,耍什么手段都可以。但她該殺的人不應該是慕容師兄,殺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多愚蠢。最愚蠢的是,她還沒這個實力去奪取自己喜歡的人。”楊溢又笑了。“你有喜歡的人?”余澤第一次對于楊溢的事情產生了興趣。楊溢點頭:“有,還是我親手養大的。”余澤:“……”對于一個疑似戀童患者,余澤又一次陷入了迷之沉默。一個十幾歲少年說喜歡上自己親手養大的……楊溢和余澤這幾個月以來,其實說過的話很少。其一是楊溢不屬于主動倒貼的類型,有自己的尊嚴;其二是余澤實在不愛說話,更不屑于跟自己護短勢力范圍以外的人說話;其三是兩人因資質問題,交集不多。現在楊溢話突然多了起來。“喜歡一個人,可以不顧生死。”楊溢說起對方,整個人身上的氣氛都變了,“當然,我要是死了,他必須要給我陪葬。這種感情是不是很美。”……覺得楊溢越來越不對勁的余澤眼皮顫動了一下。楊溢盯著余澤:“有人告訴我,華山是個很好的地方,在這里,因為遇到了一個人。”話題轉變太快,簡直承受不來。余澤開始考慮要不要趕快叫人來給楊溢看看心理問題。本來就變態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完全變態進化了。“來了華山,我才信了華山真的是個好地方。所以那種救贖一般的存在,就會傳染一般蔓延開,最后死亡。”楊溢停頓了一下,“哦,對了,我們是一類人,不論外面看起來是怎么樣,切開來里面都是黑的,也能成救贖?”從開始考慮叫人轉變為開始考慮殺人,只是一念之間。余澤看向楊溢的眼神慢慢變了。“真好,你想殺了我。”楊溢終于脫離了原本團在角落里的姿勢,笑著站了起來。一個人有沒有見過血,從身上的殺意就能體現出來。楊溢手上的鐐銬發出了響聲。監牢里的鐐銬是特質的,封了當事人所有的氣,可沒封住他的一身勢。楊溢走到門邊的姿態,如同漫步在巨大的宮殿之中,隨性又精準。“這個天下很大,出去多走走,才會發現一個人到底渺小到多可悲的境地。很多事情,必須執著,可更多的事情,是可以隨便放下的。”楊溢靠近了余澤,雙眼對視,無恐無懼。“我不會放下慕容檜。”余澤眼神犀利,同樣無所畏懼。“嗯,那最好。”楊溢將手微微探出,輕碰了一下余澤的手,然后移向了他的手鏈,那是慕容檜最初送給余澤的儲物飾品。余澤想拍下楊溢的手,身子卻意外無法動彈。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沒認主就是方便啊——以后選一些高檔的儲物飾品吧。”楊溢從余澤的儲物手鏈中取出了劍。他拔出劍打量了一下:“不算好,不過夠用了。”沒想到來探監也能遇到生命危險,余澤這回是真的也要心理變態起來了。楊溢左右看了兩眼周圍,又取出了余澤的兩塊靈石,直接扔到了監牢的警報陣法上。修真者趕來的速度可是極快的,楊溢剛扔完靈石,兩人就察覺到有人飛速過來了。他朝著余澤笑了笑,隨后退后兩步,將劍微傾斜,直接□□了自己的心臟,說了最后句:“華山的警惕心太差,這回的事情就當送給華山的禮物。”匆匆趕來的修士,只見著含笑自殺的楊溢,以及身上兩種顏色的真氣炸裂開來、看不清臉色的余澤。而余澤只覺得雙耳一陣空鳴,唯獨一聲“書寫完成”傳入識海。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慕容檜達成朱砂痣、白月光、飯粒兒等等一系列成就這是第一更,下面還有一更,然后我們下周大概禮拜三見?(????ω????)?愛你們☆、慕容檜視角【二更太華山四方如刀削,高聳入云。慕容檜遙望太華山,面上的笑容淡淡,眼神悵惘,意味不明。華山之所以被稱之為華山,其實只是因為自九天之上朝下望去,那是如同一朵盛開的花一般,太華山就是其花心。花山花山,說多了,后來就成了華山。身型修長的黑衣男子一身鬼氣站在其身后,雙眼漆黑竟是沒有一絲眼白:“大人,您為什么執意要去華山?白咎氣運向來是好的,只要十年……”“呵呵——”慕容檜溫柔笑道,“他氣運向來是好的。只是這玉膏,是我想要送他的禮物。”“我不放心……”男子撇嘴,語氣中帶著抱怨,“白咎都那么多年……”“黎遠。”慕容檜打斷了男子的話,“你已經長大了。”黎遠聽了這句話,格外委屈,以一身鬼氣全然不同的性格說道:“我一點也不想長大,護法也不想當……我就想跟著楊溢大哥……”“你不長大,怎么跟上他呢?”慕容檜轉身,嘆了口氣,卻沒責怪的意味,“我不是跟你分析過了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