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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官府辦不了、百姓辦不到的事情。但是,說到底,既已犯禁,又何談?wù)溃總b字拆開,左人右夾,行在黑與白的縫隙間,路并不好走,能照亮前路的不是甚么仁義道德,而是你心里的那盞燈。”金麟兒抖抖腦袋,決定不再多想,半開玩笑地問:“大哥,若換我是張寧寧,你是李全,你會不會為了保我性命,殘殺無辜?”孫擎風深思熟慮,繼而斬釘截鐵道:“不會。”金麟兒雖知孫擎風會這樣說,覺得他應(yīng)當這樣說,可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難免失落,又灌下一口鮮血,舔舔嘴唇,道:“應(yīng)當如此。”孫擎風瞥了金麟兒一眼,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中,哂笑:“除了教主,甚么人敢驅(qū)遣本護法?我不是受制于人,自信憑我的武力,總不能將那人殺了,亦可同他玉石俱焚。”這話說的曲折,但其實只有五個字:我會為你死。“我同你一樣。”金麟兒轉(zhuǎn)憂為喜,心緒半點都藏不住。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金麟兒回眸望去,只見張寧寧同李全被押往監(jiān)牢,行至官衙院中時,忽然抽出腰間長劍,以左手持劍。官差粗心大意,見李氏夫婦俱已失去右手,那張寧寧又是個女子,便連她腰間懸著的兩把短劍都不曾沒收。張寧寧并未出手傷人。她只是站在院中的桂樹下,再次為李全舞劍。身若驚鴻,嬌如游龍,寒芒如風中杏花,正如兩人初見時,四月的風光。李全看得入神,忽而被鮮血灑滿頭臉,原來張寧寧舞到最后,竟一抹脖子,自刎了。他從地上撿起長劍,干凈利落地抹了脖子,同張寧寧一道離去,兩眼閉著,笑得彎了起來。金麟兒回到鎮(zhèn)上,客棧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三個又聾又啞的伙計,應(yīng)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各自做著活計,灑掃、炊飯、清理廂房,把客棧打理的跟先前沒甚兩樣。伙計們看金麟兒走進客棧,跑上前來,朝他“啊啊啊”地叫喚。金麟兒眼眶發(fā)紅,幾乎算是“手腳并用”地同他們比劃了許久,終于說清楚李氏夫婦發(fā)生了什么。他自掏腰包,給了伙計們幾兩銀子當安家費,不敢再多說,怕自己后悔——俠客們每次出手,都會引起不同的變故,看客只看見表面的快意,卻不知背后的辛酸。二樓廂房內(nèi)。傅青芷坐在窗邊,看后院里正在落花的桂樹。陳云卿慢騰騰地收拾行李,不時同傅青芷說上兩句,見另兩人回來,便道:“降生教以峨眉為據(jù)點,在蜀中勢力不容小覷,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孫擎風:“何不直接殺入峨眉?”陳云卿:“不妥當,會引得天下震動。”金麟兒:“可我們一路上,不都是這樣做的?百姓都喜歡鬼面公子。”陳云卿:“路上行俠仗義,對付的是朝廷已經(jīng)定罪,卻抓不住的惡人,朝廷不計較,百姓們拍手稱快。可是,若我們貿(mào)然剿滅降生教,我知道孫兄和麟兒有這個本事,但我們既不是官差,又沒有調(diào)查取證,個中實情真相,外人又如何能夠知曉?不僅朝廷容不得這樣厲害的人,連百姓們都會懼怕。這辦法最簡單,卻不穩(wěn)妥。”金麟兒:“云卿大哥說的對。傅筱是狐妖,能變換容貌輕易脫身,混亂中,我們不一定能找到他。況且,被他鼓動的教眾太多,并非個個都該殺。”他說著說著,突發(fā)奇想,不由問:“傅筱既然如此變化多端,為何不干脆變成皇帝,那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都不敢管他。”傅青芷回過神來,翻了個白眼:“妖從來都不比人厲害,否則,亦不會躲在昆侖不敢越界。冒犯人間天子,引發(fā)兩族矛盾,后果誰都不敢想。”孫擎風:“如今已查明胡筱在人間的身份,靈晶石礦倒不用再繼續(xù)追查。該開始想辦法對付他。”“傅青芷,”孫擎風把這個名字念得很重,“你覺得如何?”傅青芷面上隱有病容,輕聲說:“我已想出對策,只要他在我面前出現(xiàn),我就有辦法治他。”陳云卿擔憂地看了傅青芷一眼,道:“不用你來。緝妖司出面清剿邪教,查明玄悲真身。”傅青芷:“他很聰明,總會逃掉的。”金麟兒:“別太擔心,我想,若他逃走,一定會來找我和大哥。我爹布了一個伏妖陣,就在白海附近,咱們?nèi)ツ抢锏人梢允刂甏茫^一段清閑日子。”于是,四人決定前往杏花溝,完成趙朔留下的伏妖陣。陳云卿金雁傳書與陳煥,將降生教和峨眉玄悲師太的事情上報,請求發(fā)兵清剿降生教。蜀中秋日,暖陽高照。遠山上常青的松柏變成墨綠,金黃或火紅的楓木等如絲帶般點綴其間,是北方看不到的瑰麗絢爛。金麟兒和孫擎風同乘,懶洋洋地靠在孫擎風懷里曬太陽。山路崎嶇,馬兒走得緩慢,晃得他昏昏欲睡:“大哥,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孫擎風:“不記得。”金麟兒:“那天風雪很大,武林盟的刀客要你帶路,我看你穿的破破爛爛,鞋都濕了,說什么都要讓他們給你騎馬。云卿大哥出面替我們解圍。”他瞬間來了精神,探出腦袋向后看,見得陳云卿剛好把腦袋湊到傅青芷面前,便壞心眼兒地大喊:“云卿大哥,是不是啊?”陳云卿險些栽下馬去,哭笑不得:“是,你小時候比現(xiàn)在乖巧。”金麟兒攪了陳云卿和傅青芷的好事,滿意地把腦袋縮回來,靠在孫擎風胸膛上:“后來我不肯喝血,還以為你要揍我,沒想到,你就那樣算了。你帶我殺出重圍,像長坂坡上七進七出的趙子龍,真威風!”孫擎風罕見的意氣風發(fā):“普天下,無一人勇武如我。”金麟兒哈哈大笑:“對!武林盟那樣多的高手,都沒能攔住你。”孫擎風:“膩膩歪歪,到底想說什么?”金麟兒側(cè)頭,在孫擎風臉頰上親了一口:“咱們從相識到相知,已經(jīng)六年,這六年我很快活。”孫擎風:“原來才六年?同你在一起,度日如年,我還以為已經(jīng)過了六十年。”第45章柔情出蜀的過程很順利,路上偶爾遇到降生教眾阻攔,甚至無須孫擎風出手,金麟兒隨手就解決了。金麟兒不迷戀武力、金錢、權(quán)勢,從與他人攀比,不驕不躁,修為突飛猛進。他對自己的實力尚沒有很清楚的認識,尚且不知,到這時候,他的已經(jīng)突破第八重境界,這是前五任金光教主,從來都沒有到達過的境界。于他而言,如何飲血已不成問題,如何不再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