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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繁華,但孫擎風對所有事物都興趣缺缺。穿過繁華的街市,敲得震天響的銅鑼、被風抖落如瀑般的枝頭雪、從雜耍藝人口中噴出的巨大火云、在雪地里凍得瑟縮的猴子、冒著白煙的陽春面,對他來說都如夢中煙云。他唯一看在眼中的,只有金麟兒圓溜溜的后腦勺。孫擎風有時候也會有玩心,悄悄伸出指頭,對著金麟兒的后腦輕輕一彈。等到金麟兒回過頭來,他又裝模作樣地望著遠處。金麟兒起初很是驚恐,以為被鬼摸了腦袋,后來發現是孫擎風在作怪,心里頓生一種感慨:“我長大了,大哥不會變,那他同我相比較起來,就是每年都在變小。我不可拆穿他,往后要多擔待些。”孫擎風并不知道,自己在“蠢東西”的心里,成了另一個“蠢東西”。又是一日清晨。雪在落,孩子們在街上放爆竹。“大哥起床,要出去玩了!”金麟兒猛地從床上跳起,馬上跑出門著伙計燒熱水。孫擎風身上沒帶銀兩,只帶著一包金磚。初入住時,因有華山弟子在店內,他不敢露財,過了兩天緊巴巴的日子。等到華山弟子們離開,兩個人“落魄”的兄弟就搖身一變,成了大財主。伙計殷勤地送來熱水,金麟兒客氣地道謝、給賞錢,弄得那伙計很是難為情,不住地給他道歉。孫擎風總是半夜起床,宰雞取血,白日里困倦不堪,此刻仍在蒙頭大睡,俊臉慘白憔悴。金麟兒站在門邊,遠遠地望著孫擎風,感覺很心疼。他不想看孫擎風這樣的睡顏,故意在房間里跑動,在木樓板上踩出“篤篤篤”的聲音,想把對方吵醒。無奈,等到金麟兒洗漱完,孫擎風仍在安眠。金麟兒眼珠子骨碌一轉,用熱水把布巾沾濕,悄悄走到床邊,突然把布巾往孫擎風臉上一蒙,喊道:“太陽都曬屁股啦!”孫擎風突然起身,一手握住金麟兒的腰桿,一手放在濕布巾上,順勢回推,讓金麟兒自己用濕布巾捂住自己的臉,問:“你才幾斤幾兩,敢偷襲我?”“哎,我只是想幫你擦擦臉哈,哈哈哈!”金麟兒被孫擎風按進被窩里,與對方緊緊裹在一起,被捏到了腰上的癢癢rou,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敢不敢偷襲我?”孫擎風把金麟兒摁住,專捏他腰上的軟rou。金麟兒笑到飆淚:“大哥,你要笑死我嗎?”“你若能笑死,早死了百八十回了。”孫擎風放開金麟兒,慵懶地躺著,“再睡會兒。”金麟兒低聲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孫擎風:“我兩百多歲的人了,不比你小孩子家精力旺盛。兒時,我最期盼的,就是有朝一日,白海再無戰事,可以好好睡上一覺。”金麟兒:“我娘說,覺是永遠睡不完的,人一輩子能醒著的時候太少了,要少睡覺多玩耍。”孫擎風實在疑惑:“你他娘……你娘到底說過多少話?別總打著她的旗號蒙我。”金麟兒消停下來,趴在孫擎風胸前,道:“我也不想起床,可是,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若我們真的只能活十年,我希望,這十年里的每個時辰、每一刻、每個須臾剎那,都和你一起度過。”第19章夜市金麟兒說得淚眼婆娑,抬頭才發現孫擎風雙眼半開半閉,像是快要睡著,不知聽沒聽到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他心里覺得委屈,非要把孫擎風叫醒才罷休,蠕動著往上爬了一些,貼在他耳邊念經:“大哥,我好餓,我想吃冷淘面、牛rou泡饃、臘汁rou夾饃、岐山臊子面……”孫擎風:“閉嘴。”金麟兒:“香椒葉鍋盔、水晶餅、麻食胡辣湯,還有漿水魚魚。”孫擎風捂住金麟兒的嘴,問:“漿水魚魚?”金麟兒的口水流了出來,嚇得孫擎風趕緊松手。他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道:“前日,我們在客棧對面那個小攤上吃過的啊。白礬揉的豆粉做成的面條,還有芹菜汁。”孫擎風聽見“芹菜”,面色忽變,片刻會恢復如初,咳了一聲:“白礬吃多了不好,以后不許再吃。等到午時,我帶你去吃牛rou泡饃。”金麟兒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抱著孫擎風,安靜了片刻。可他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行,忍痛放棄快到嘴的牛rou泡饃,道:“大哥,今日是臘八節。”孫擎風:“臘八?”金麟兒:“你們那個末那城,不都是信佛的么?既是佛成道日,自然要在午前喝臘八粥。赤豆打鬼,祛疫迎祥,你一定要吃。”孫擎風已經被吵得睡意全無,干脆爬起來,跑到后廚借地方煮粥。這家客棧很大,后廚算得上寬敞,但其中陳設頗多,東西都有些年頭。幾個大灶臺緊緊挨著,墻上只有兩三扇小窗戶,室內紅光一片,熱氣如浪,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子。伙計前來催菜,見出手闊綽的孫擎風親自煮粥,有些驚訝,忙跑去替他打下手:“這等小事,您吩咐一聲就是。”“我那弟弟嬌貴得很,吃的不干凈,會鬧肚子。”孫擎風熱得滿頭大汗,仰頭迎向從窗口流入的冷風,視線穿過小窗,看見金麟兒獨自在后院里玩耍,語氣無奈中帶著些自己都未曾覺察到的寵溺,“有什么辦法?”園內積雪滿地,地上留著十多圈金麟兒的腳印。金麟兒明明不愛練功,卻總有用不完的精力,莫名其妙地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獨自堆了兩個雪人。那雪人形狀古怪,看不出鼻子眼睛,只看得見一大一小,小的緊緊靠在大的懷里。金麟兒又挖了兩團泥巴,放在兩個雪人頭頂,邊吸鼻子邊笑。此情此景,旁人看了摸不著頭腦,只當金麟兒胡亂玩耍。唯有孫擎風看得明白,那兩團泥巴,代表的是薛靈云留下的那顆金鈴鐺。那鈴鐺被孫擎風捏壞了,他同金麟兒各持一半,在懷里一放就是四年,期間,還相互交換過一次。伙計:“你們兄弟二人感情真好。”“還行吧。”孫擎風抓了一大把赤豆,灑在煮的濃稠的臘八粥里,繼而扔給伙計一小片碎銀,讓他自己去忙。伙計離開后,廚房里只剩孫擎風一人。粥在鍋里,尚不見翻滾的跡象,孫擎風走到窗邊靠墻坐下閉目養神,將手放在自己胸口,露出少見的疲憊神態。“大哥,你怎么又睡覺?”金麟兒扒著窗戶,朝廚房里看。孫擎風眼都不睜:“正常人一日須睡四個時辰,我知道你不用,但你看我像不正常么?”“你肯定是被瞌睡蟲咬了。”金麟兒嘻嘻哈哈地跑走了,但他生怕孫擎風睡著,時不時跑回來,朝窗戶里撒一把雪沫子。孫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