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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真想聽聽,旁人眼中心中,他與趙晟又是怎樣的關系。安陽君面露驚慌,從夏期寬闊的手掌中抽出雙手,起身退了兩步,堅持跪下。“陛下息怒,臣只是怕陛下因前將軍在梁州無法服眾之事憂心,累壞了身子。”“什么?!”夏期驚道。趙晟無法服眾?究竟怎么回事?為何他未聽說過?聞言安陽景更是驚訝,眉頭蹙起,“陛下……不知道么?”“到底是何事?”夏期身體不由地前探。最近以來,他越發覺得將趙晟外放是上上之舉,至少自那人走后,他無緣無故想起那人的次數越來越少,即便想起也僅僅只是在心中掀起些小波瀾。他想再過一段時日,他必定能將此人忘得一干二凈。不料今日安陽君說起這事,他胸中卻突然涌動得厲害。就像將前些日子沒能涌起的波瀾湊到了一起發作似的。安陽君抿了抿唇,“回稟陛下,臣之家兄自任梁州大營檢校史以來,與臣常有書信往來,詢問家事。近日臣……”安陽君頓了頓,猶豫的表情突然堅定,“臣心知陛下心中必定牽掛前將軍,揣摩著前將軍差不多該到梁州了,便在家書中向家兄提了一兩句。前日家兄回信,說前將軍一到梁州大營便斗志昂揚,可惜諸將士以前將軍并無軍功領獲此殊位,已有許多不滿,不愿聽前將軍號令。更有甚者故意與前將軍為難,因此前將軍近日頗不平順。”抬眼去看夏期神色,帝王的雙目依然深邃難測。然而安陽君細致敏感,分明看出夏期的面色比方才差了許多。“臣以為梁州必定已有人將此事告知陛下,因此才……”安陽君勉力彎腰叩首,“臣與家兄談論朝廷命官,僅此一次,僅僅是因為臣之私情,決無半點議論朝政之心,望皇上明察。臣之所以詢問前將軍,也僅僅是因為陛下愛重前將軍,臣心中不安。”安陽君的聲音低下去,夏期面色嚴肅看著他,“愛重?不安?身為大齊二品君秀,這難道是你應該說出的話?朕之心意,又是你等能揣測的嗎?”“臣罪該萬死。”不顧足月的肚子,安陽君將身子叩得更低,“臣知道行事有違身份體統,有負陛下期望,請陛下治罪。但臣斗膽,請陛下體諒臣對陛下拳拳之心意。臣知道,陛下乃大齊之陛下,臣只能遠遠相望,也時刻拿自己的身份規勸自己,以免行差踏錯,不想這一次還是……”“罷了。”夏期擺擺手,“既然知錯,就當改錯,日后不要再犯。此次之罪便暫且記下,待你產下皇子再行定奪,平身吧。”安陽君感激涕零,“多謝陛下。”無人服侍,安陽君挺著肚子艱難起身,也不敢再坐,就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突然夏期“嘶”了一聲,眉頭皺起,挺著腰,一手在腹上緩緩打圈。“陛下你怎么了?”安陽君關切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臣去吩咐他們請太醫。”“不必。”夏期擺擺手,“近來總是這樣,想必是臨盆在即的緣故。你呢?你可有如此?”安陽君有些擔心地搖了搖頭,夏期卻不甚在意,“你是白虎族,體質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提氣起身,“回吧,這幾日雖說要多走動,但須得適可而止。”“多謝陛下關心。”安陽君垂首站在夏期身側,夏期一抬手,安陽君立刻會意,雙手扶上夏期小臂,略側身依偎,一同步出御花園。并不長的一段路,期間夏期的步伐卻亂了三四次,安陽君知道,一定是天子腹中或恥骨疼痛卻不愿言明。出了御花園,夏期命人服侍安陽君上輦回宮,自己也往興安殿走。劉喜等一眾侍衛宮人照例被他摒棄得遠遠的。劉喜更多了個心眼,讓身手好的侍衛提前沿路吩咐下去,叫附近宮人都繞道而行,不許繞了天子的心情——很明顯,天子進御花園時,面色顯示著苦惱,可從御花園出來,除苦惱外卻隱含憤怒。一同出來面帶憂慮的安陽君并不是憤怒之源,那么就只能是……一人獨行,夏期心中反倒越來越亂,好似安陽君的話此時此刻才起了作用。紛亂的心緒占據上風,身體的不適暫且都可避一避了。安陽君……他一向喜歡安陽君,因為他識大體知分寸,聰慧內斂且穩重,今日看來,竟也頗有膽色。說他方才是真情流露,可順帶著卻把自己試探了一番。說他是有意試探,卻也的的確確無半句虛言。如此想來,放他在后宮中倒顯得有些浪費。可反過來看,此種手段爭爭寵湊湊趣尚可,真放在大事上,不免顯得小家子氣。至于趙晟……夏期有些頭疼欲裂,他不想想,卻控制不住不想。安陽君初提趙晟之時,他驚訝且憤怒。趙晟雖未有戰功,但在平叛中勞苦功高,他親授梁州大營都統并加封前將軍名號,與自己又是……何人敢不服?簡直反了。然而多想一時,驚訝與憤怒消退,他轉而暗暗怪起趙晟來了——那家伙果然是虛有其表,連部眾都無法降服,忒不濟事,實在丟臉。且自生自滅吧,若真不能勝任,就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突然之間,他甚至想要挑釁的將士們將事鬧得再大些,且看趙晟如何應對。回到興安殿批閱奏折,不想批著批著就走了神,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方才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趙晟,一時羞憤,腹中跟著痛了痛。象征天子身份的寬大硬木座椅如今帶給他的只有痛苦——近來持續的恥骨痛已完全蓋過了腹痛身重,無論坐臥行走都堅持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可他無法像普通人一樣隨意休息,此時坐得實在受不了了,也只能仰身靠住椅背,挺出肚子緩解緩解腰部的壓力,接著再批奏折。然而趙晟陰魂不散,擾得他心煩意亂。夏期無奈,從案下抽出先前趙晟從梁州發來的文書——他竟一直將那人的文書留在手邊——文書中除公事外再無其他,也絲毫沒提起不能服眾之事。夏期心知肚明,趙晟是有意不跟他說的,無非怕給自己添麻煩,怕自己擔心。又是他那等所謂關心關愛的小心思作祟,真真可笑。晚上幾乎又是一夜無眠,待到第二日黎明,前所未有的疲倦和難言的不適鋪天蓋地將他席卷。朝堂上,強勢的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撐不住了,下朝時都有些恍惚,咬著牙才得以從龍椅上站起。可即便是這樣,他照樣堅持步行回宮,一眾下人都只能遠遠跟著。一路上腳步虛浮頭昏目眩,最后終于放下尊嚴,一手托腹一手撐腰,艱難走回興安殿。甫一坐下便按著肚子喘息不已。接下來整整一天都是在這樣的難耐中度過,期間數次想起趙晟,夏期只有嘆息。不過一件小事,為何能讓他如此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