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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放在勾欄中,他年紀是不小了,但目前尚能做得如想閣的頂梁柱,除過薛沐風鬧的那次,也沒少賺銀子,應該不會啊。浮光也一臉恐懼,只聽蘇姨道:“浮光與沉璧同歲,今年二十三。以后……”陸冉點頭,“二十三,在這一行里可算元老。再過一年,身子便不合適了。”蘇姨面露憂慮,陸冉說的是實話,這一行吃得是青春飯,十六歲到二十一歲最佳。像浮光、沉璧這樣過了年紀依然當紅的,只因經驗豐富、名聲在外。到了二十四歲,身體便不合要求了。雖說有人愛年紀大的,但不是主流。現下閣中也開始培養新招牌,浮光與沉璧頂多再撐一年,必定退位讓賢。但也不急在這一時,大東家到底……陸冉淡淡道:“你二人在我如想閣中貢獻不小,如今便多給你們一條出路。”此行當之出路,好一點的是從良,遇上個真心相待之人,一生有個依靠;要么是被掌柜或東家看中,作為掌柜候選,可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若往慘里說,那真是要多慘有多慘,不勝枚舉了。“我陸家家大業大,可子息單薄。你二人是我看著培養起來的,都很和我心意,因此,并未事先言明就讓你們懷胎。”陸冉一頓,“當然,我亦不會讓你們白白生養陸家骨血。”沉璧與浮光一對視,這什么意思?“你們盡憑自愿,如果不愿生養,就此落了胎兒,除相應養身的費用之外,還額外有賞,日后在如想閣中一如往常,毫無計較。若愿意生養,則立刻離開如想閣,相應事情我會安排好,決計不讓你吃虧。日后若生女,陸家供養你父女一生衣食無憂;若生男,孩子歸我陸家,除金錢外,你有任何打算,只要在我陸冉能力范圍之內,都會幫你辦到。譬如想贖身落戶、開店,甚至其他城鎮陸家館閣的掌柜執事等等,都沒問題。”沉璧與浮光總算明白了。可是子息單薄為何不多娶幾房妻妾,卻要從他倆身上下手?聽這意思,似乎是答應與不答應都有好處,可東家怎會單單讓他們占便宜?更何況生養之事對他們來說,怎么都不像是喜事。二東家陸斌如平素一樣,笑呵呵開口:“此事甚大,浮光與沉璧下去好好考慮,三日后給答復。但出了這個門,便不許透漏半個字。”陸斌笑面虎的綽號沉璧與浮光再清楚不過,連忙應“是”。“也得記住,東家看得上你們,不會虧待你們。”蘇姨立刻眉眼一彎,圓場道:“浮光、沉璧,還不快給兩位東家行禮,謝過兩位東家!”沉璧與浮光連忙跪下道謝。陸冉仍舊面無表情,微點點頭,便揮手讓二人退下。出了門,二人雖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心事卻各自不同。第21章逃離沉璧是個沒甚大追求的人,淪落風塵,能夠衣食無憂終老一生就算好了。因此他平時不斷攢錢,盡量跟掌柜和東家處好關系,只為下半輩子不要太慘。但自打遇上薛沐風,內心深處就有了個連他自己都不愿觸碰的念想。如若有一天,他贖回自由身,恰好薛沐風也不嫌棄,對他也有那個心意,他能伴在所愛之人身邊,無論境況如何,他都甘之如飴。但他更清楚地知道,這是奢望,是幻想。一個千人壓萬人騎的娼妓,怎能配上相府的貴人?因此只要薛沐風對他有一點好,他便覺得夫復何求。可當如今陸冉這樣說,他不得不提前做出選擇時,薛沐風的身影還是不受控制出現在腦海中。如果不答應,他維持現狀,今后仍舊迷茫;如若答應,他便走上了一條離薛沐風越來越遠的路。……怎么辦?不如放肆一次,給自己最后一個機會吧。主動去找薛沐風,這是第一次。即便旁人都知道他倆不清不楚的關系,沉璧仍有自知之明。薛沐風來找他可以,他卻沒任何去找薛沐風的資格,于是他只走到相府附近便停住腳步。不能直接上前說明身份和來意,他只在相府門前徘徊,要么等著薛沐風出門,要么……相府守衛眼睛何等雪亮,斷然不會放任行跡可疑之人,向府中稟報時,也許薛沐風就會知道。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相府守衛也確實注意到了他——長相穿戴那樣扎眼,又繞了半個多時辰的圈子,不注意都不行。可他失算的地方是,薛沐風根本不在京中。景瀾也不在,守衛便將此事說給管家,恰巧程有正與管家說話,聽說門口有可疑之人,聯想到近日越發緊張的局勢,決定去看看。一出門他怔了,原以為可疑之人必定形容猥瑣鬼鬼祟祟,誰料此人相貌出眾身段絕佳,衣著打扮更顯風姿綽約,密探的話,不該是這個樣吧?難道是美人計?迷魂記?但他就這樣四處繞圈,或者到對面街上的小攤門面里逛一逛,能玩出什么花樣?程有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打好主意上前,“這位公子在相府門前徘徊許久,不知有何要事?”直接問他,且看他如何應對。沉璧轉過身,上下一掃程有。他閱人無數,眼光自然雪亮。程有雖穿著主人家的服飾,可神情誠懇老實,氣勢也不夠。此人……當可說實話。于是他拱手一禮,“這位老爺,我來找人的。”程有一愣,“找誰?”沉璧低頭一頓,復又抬起頭,“我找薛沐風。”程有更愣,“你找他……你是何人?”沉璧又低下頭,不說話了。程有看他的樣子挺誠實,得不到答案時又挺可憐,于是好意道:“薛兄弟不在府中,你……”“他不在?”沉璧抬起頭,“去了哪里?何時回來?”程有一驚,這架勢,仿佛是有大事。“他……”程有撓頭,“他不在京城,外出辦事了,不知何時回來。”“他不在京城?!”沉璧上前一步,就差抓住程有的袖子搖晃。程有趕緊后退,對著那雙不可置信的漂亮雙眼大力點頭。“相、相爺派他出門去了。”“這樣啊……”沉璧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上天給他的命。“如此,多謝。”轉身要走,突然又回過頭,面無表情道:“薛沐風回來,別告訴他我來過。”程有下意識點頭,轉念又想,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想說也沒法說啊。那人離開的背影單薄且孤獨,方才聽說薛沐風不在,也只是一瞬驚訝,接著就平靜了,面如死灰的臉上,甚至有絕望。看樣子他似乎和薛兄弟很熟,但為何從沒聽過薛兄弟說過?程有滿腦子不明白,莫名其妙往回走,正見景瀾的官轎停在門前,他立馬迎上去。景瀾下轎,看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