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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臨到我眼前才停下,惡狠狠地說:‘你身上有傷,我不打你,這一拳是你欠我的。’”韓竟邊說邊動手來回比劃著,說到最后特別開心地輕笑起來,見夏霖仍是一臉嚴肅,才收了聲,對她露出一個懇切的微笑。“我知道夏炎現在很弱小,對這個世界來說,他實在善良過了頭,也脆弱過了頭,很難想象他能從那些可怕的紛爭和勾心斗角中全身而退。可是他在以他的方式成長著,其中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艱難,也那么踏實。與其寄希望于敵人的疏忽和憐憫,我更愿意相信他未來的可能性。您有您愛他的方式,我……也有我愛他的方式。”夏霖微瞇起眼睛審視著韓竟,半晌才像是從他的話中提取出了最關鍵的一條:“你說……你愛他?”韓竟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或搖頭,只是保持著那種格外懇切地微笑,靜靜地看著夏霖。夏霖卻像聽到了一個不太重要又十分無趣的新聞那樣,僅僅稍微挑了一下眉。她仿佛并不關心韓竟的回答究竟是什么,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你不可能懂夏炎對我意味著什么,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她放下杯子,也稍微向前探了探身,“韓竟,你聽好,我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他的夢想,或者是……所謂的愛情。我只要他沒病沒災,安安穩穩地好好活著,別跟我說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韓竟笑著點點頭,“我剛剛說了,您有您的方式,我很欣賞。”夏霖停頓了一會,極淺地彎了一下唇角,“讓我想想,這句話的后一半是想說……但是,你也有你的方式么?”她那句話沒繼續說下去,反而另起了一個話頭:“韓竟……你做好公開出柜的準備了嗎?”這話問得韓竟一愣,就見夏霖從隨身帶著的小包里面拿出一個淺黃色的信封,甩到韓竟面前。韓竟默默拿起信封拆開,才剛摸到里面的東西,手就猛地往下沉了沉。信封里面是三張照片,拍的正是K大藝術學院今年畢業典禮時,學生在大禮堂門前的廣場上照畢業照的情景。看得出三張照片大概只是隨意在照在場的親友,都不是專門要拍韓竟,但鏡頭中都收入了韓竟跟夏炎兩人,而且姿態頗為親密。這幾張照片本身其實沒有什么,兩人的動作都在普通朋友的界限之內,可問題在于,他跟夏炎一起出現在這種場合,本身就足夠做出翻出花來。如果被人注意到他們關系非同尋常,以現在狗仔的技術和毅力,把他倆生活的所有細節都扒個底朝天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么?“你得慶幸拍這片子的人自己不是狗仔,當場也沒認出你倆。不然一路跟著你們,還不知道能看到什么好戲呢,對吧?”夏霖的聲音仍是那樣平平淡淡的,安靜又知性,韓竟聽著卻覺得一陣陣發冷。那天后來無論是他還是夏炎周禮,確實有一些極其瘋狂的舉動,如果被人拍了照片又流出去,后果簡直不堪設想。從冬天大吵了一架以來,兩人好像有種默契,都一直沒再提過出柜的事。韓竟知道那是夏炎體貼,還有多多少少也是因為感情逐漸穩固,雙方之間都比最初多了些篤定和安全感。然而到今天,如果讓韓竟公開自己跟夏炎的關系,他仍是不敢的。那種心情,卻跟冬天的時候有些許不同。那時還沒有人當夏炎是圈里人,包括韓竟自己。在叫得上名字的二代三代里面,夏炎還算是行事格外乖巧的,大部分時候都在公眾視野之外。除了拍了一部電影,也只是默默悶頭上課寫論文刷圖書館的學生而已,不泡夜店不亂搞不酒駕開豪車撞死人,低調得一塌糊涂。缺少劣跡就是缺少話題,對于那個時候的夏炎,沒有誰會去過分苛責。可是現在夏炎正在輿論的風口上。上升期的實力派演員被傳媒巨頭二代公子搶了金雞獎的入圍名額,當事二人暗里卻是同性戀人關系,要趕到這檔口曝出這種事,外界會有怎樣的揣測,夏炎會受到怎樣惡意的攻擊,韓竟甚至不敢細想。到今天,如果讓他公開自己跟夏炎的關系,他仍是不敢。不是怕影響自己在娛樂圈的發展,而是怕給夏炎帶來更多無端的傷害。那種恐懼比他對自己事業的擔憂還強烈百倍。韓竟手里捏著那三張照片,極慢極慢地反復翻看著,看到最后視野一片模糊,幾乎不認得照片上的面容。“我花了10萬買那人的SD卡,請了一位道上的角色把錢交到他母親手上。拍照那人算懂事的,以后應該不會翻出什么大浪來。這幾張照片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夏霖掃了一眼韓竟,云淡風輕地說道:“韓竟,我想問你的是,你覺得你跟夏炎在一起,給他招來的麻煩會比能帶給他的益處更多么?你們所謂的愛情,除了變成夏炎受人攻擊的弱點以外,還有什么意義?”這也是韓竟憂慮的事。表面上看是夏炎搶了他的名額,但說到底,夏炎會遭遇這些,都是因為他的存在。因為知道夏炎跟韓竟的關系,知道夏炎在乎韓竟,夏奕才會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出柜的事情也是這樣,樂于八卦的人們會腦補出一出狗血大戲,潛規則權色交易始亂終棄,韓竟是那故事里的受害者,而夏炎是品性敗壞的惡人。這個社會對于富人的容忍度永遠是更低的。兩個人懸殊身份擺在那,涉及他們的事,首當其沖受到攻擊的永遠不會是韓竟,而是夏炎。他的感情,除了成為夏炎的弱點以外,還有什么意義?如果是一年之前的他,大概會理直氣壯地答上一句:夏三少死纏爛打要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意義與我何干?可是現在這句話他說不出口。不僅說不出口,連想想都覺得心里愧疚得一陣陣發緊。韓竟沉默了許久,才慢慢把照片又收進信封里,整整齊齊地折好封口,雙手遞回夏霖面前。“夏董,您的問題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可能您不愿相信,但我知道夏炎是愛我的,自大一點地說,很愛,愛到我無法理解的程度。我也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值得他這樣對我好。很多次我試著去探尋那背后的原因,但最終都沒能得到答案。”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深吸了口氣,“我也明白,仗著他的這種——說是愛情也好,說是錯覺也好吧,仗著他對我的感情,就跟他在一起,而我的處境卻只能給他帶來傷害的話,這對他是不公平的。我也沒有資格這么做。您的意思我懂,我會花一些時間想清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