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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兩口子,賈波已經死了。在秦弦崩潰的去和于偉鬧的時候,王天真去火化了母親。謊稱那個被裝起來的骨灰是賈波。其實他當時很害怕,他怕那些人去查他,去查賈波是不是真的死了。結果什么都沒有,賈波在那地方明明有父親有那個警察情人,但是這些人竟然都沒有去檢查甚至懷疑這個結果。倒是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meimei,來找王天真,說知道賈波和他的關系,如果王天真嫌麻煩,她作為親人也愿意把賈波的骨灰安葬。王天真冷笑著說不用,那個女人毫不避諱的說,就算你和賈波是情人也沒有用,法律是不會承認你們這種關系的,就算你拿著他的骨灰,也不可能得到一丁點財產!王天真憨頭憨腦的說:“我一點也不稀罕,有骨灰和沒有對你們來說有什么不同?我帶走了反而干凈!你放心,我肯定不再來了!”呂淼不屑和他爭執,王天真肯把賈波的骨灰帶走對她來說再好不過,轉臉回去跟父親說,賈波的骨灰和他母親埋葬在一起了,之后就沒有再提過這件事。就這樣,事情就過去了。王天真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沖到賈波房子里面看見的慘象,賈波抽搐著手腳,身邊躺著已經咽氣了的八哥,屁股上大腿上都是血,視覺沖擊十分強烈。那一霎那他幾乎也覺得賈波完了,他要死了。他真的不明白,那個警察,之前和賈哥不應該是戀人嗎?他不是很懂男人和男人的感情,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啊!即使是個陌生人也不見得做得到,更何況,竟然是戀人!賈波對他有恩,他早就有為了賈波肝腦涂地的覺悟,于是他帶著賈波輾轉回到了家鄉。這一待就是三個春秋。賈波看著遠方,山上早上的霧氣很重,把樹葉上都掛了一層濃重的白色。但是空氣透著一股濕漉漉的潮氣。在這樣高的山上往下俯視,會覺得地上的一切都很渺小。賈波曾經問王天真,為什么會想去城里呢?這個地方,這么美麗,這么寧靜。王天真笑笑,我們沒見過城里,總以為那里的人都吃的好住的好,能掙大錢。我們這個地方,吃的東西少油寡味的,你是從小吃慣油水可能只覺得新鮮,你若是從小在我們這里吃喝,一準也想到北京城去!那里是首都啊。首都啊,賈波像山的遠處遙望,那似乎已經是前生的事情了。那些浮華和喧鬧,已經離他許久了。這幾年他不去回憶也不去想,白天教孩子們功課,晚上就備備課看看電視,他的生命很悠閑而充實。曾經的油腔滑調、妖媚蠱惑,早就在這美麗神圣的地方,被洗滌的干干凈凈。他多希望就出生在這里,安靜祥和,從來沒有人傷害過他,他從未經歷過那些人和事兒。他也打算之后就一直生活在這里,安然度日。不過這天,他看著王天真母親被高高隆起的墳頭,心里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他離開城里其實三年了,這么說來,他母親已經過世十年了,想必也沒有人管過她吧?她的幾任前夫沒有一個會惦記著她,說到底,唯一還能想起她,在乎過她的只有自己吧。賈波想回去一趟。可是……賈波把手里的野花綁成一股兒,打算下午回去教課的時候帶給班里的那幾個小丫頭們。那個他刻意扔到記憶角落里的人,還是時不時的會出來扎他一下。縱然這次是對那個人真的心灰意冷再想起來,依然會覺得心里一緊。痛苦的記憶對人來說,像是被附身的惡靈。永遠的糾纏著你,在你以為就要忘記的瞬間,又會出其不意的出來對你狠狠的一刺。就像是烙在賈波腰眼附近的疤痕,唯有那些痛苦的羞辱,永遠都忘不掉、長不好。下午給孩子們上課的時候,賈波把花放到一個塑料瓶子里面,他帶的班里孩子都稍稍懂事了些,孩子們是真的想跟他學文化,賈波在上課之前對這些穿著大人舊衣服拖著鼻涕的小孩子們說:“表現好的同學,可以從老師這拿一朵兒花。”本來是漫山遍野一點也不稀罕的野花草,但是經過了賈老師的雙手,仿佛變得像仙女棒一樣神奇,孩子們都坐的直直的,希望能得到老師的表揚,等讓老師親手把花給他們帶上。賈波覺得這里很神奇,從小到大,他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是被人凌辱欺負的,但是在這個地方,在這些孩子眼中他的地位不亞于神明。那些孩子喜歡他,天天用不甚干凈的小黑手給他摘野果子,怕他寂寞還爬樹去掏鳥窩,抓毛都沒張齊的小雀兒給他玩。他也真心愛護這些孩子,村里給的工錢,一個月和他之前掙得兩天的一樣多,當初他走的時候,把錢都帶著了,現在正好用得上,他陪王天真賣兔子的時候,順便從鎮上買方便面,買書本,作為獎勵給這些山里的孩子。村里的姑娘都喜歡他,他比她們還白,看著還秀氣。賈波有時候劣根性上來,喜歡逗逗她們,看著這些害羞又大膽的姑娘們笑著從他身邊跑開,他也覺得很快樂。很快樂在這里的每一天都很快樂,給孩子上課很快樂,吃學校地里種出干凈的蔬菜很快樂,漫山遍野的摘野果子抓動物玩很快樂,和王天真挑兔子賣兔子很快樂。離開了那些紅塵往事很快樂離開于偉的身邊很快樂擦身而過真的需要回去一趟,賈波想了想,打算把他母親的骨灰移到這里來。至少每年上墳祭奠的時候也不至于空落落的美人管。這里空氣這么純凈,環境這么世外,那個可憐的女人也一定喜歡的。她活著的時候就是最怕寂寞。其實她也好強過,也和命運抗爭過,她可以不離婚的,她可以對丈夫外面的那個人睜只眼閉只眼的,如果她當時忍下去了,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可是她沒有,她相信自己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得到真正的幸福,她相信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養活兒子,她相信還會有人真心對待她。結果她挑選的人,一個毀了自己,一個毀了兒子,看見年幼的兒子在那個男人身下的時候,她一下子就瘋了,那是自責后悔無助,是對現實的控訴活活把她弄瘋了。她瘋了的時候,賈波還是孩子,為了她為了自己,賈波沒有選擇。還好那個男人很快有了新的目標,只有沒人理睬或者是發泄怒火的時候才會找上賈波。算了,都過去了,其實賈波沒有記恨那個女人,她卻軟弱的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和兒子,在終于被醫治到清醒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