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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出了路,其中一個將吉普車的鑰匙凌空丟給了他。喬已抓著車門的手頓了頓,對方沖他堅實的一點頭。林紓扶著腰擦過李牧年的身旁,她向著車子走去。“你這身子,還是別去的好,容易出意外?!崩钅聊甑瓌竦馈?/br>林紓笑了笑:“那我就當助產了?!?/br>喬已發動了車子,林紓撐著副駕駛的門喘了口氣:“遞個手?!?/br>喬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拉了上來。李牧年站在車外,他的眼前是初升的朝陽,陽光肆無忌憚的灑在喬已的發上,堅毅的表情,和直視著前方的毫不動搖的視線。李牧年想,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喬已了。制度的枷鎖曾經將這個男人毀滅的徹徹底底,而如今,又是誰,讓這片曾經的廢墟上開出了花朵。“喬已。”李牧年站在車外,他迎著日光,五指并攏緩緩的平舉到了太陽xue,這是一個標準的軍禮,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特種兵集體立正,也向兩人行了禮。林紓背對著喬已肩膀微微顫抖著,女人的雙手握著拳頭,并沒有任何舉起的意思。喬已握緊了方向盤,他并沒有回禮,眉目深沉,帶著動容。李牧年看著他微微笑了笑道:“平安回來,喬喬很想你,她現在每天都唱軍中綠花?!?/br>喬已倏然紅了眼眶,他的嘴唇顫抖著,半晌才啞聲道:“跟喬喬說,哥哥想她,等哥哥回來,帶她去看電影?!?/br>李牧年挑了挑眉,他比了一個這可是你說的手勢,揮了揮胳膊。喬已深吸一口氣,用力踩下了油門。開到半路的時候林紓突然出聲道:“能不能再快點?!?/br>喬已不明所以,他轉頭看過去,女人臉色蒼白卻異常平靜,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沉如死水。“你要是后悔跟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喬已看了看時間,斟酌道:“其實你沒必要……被我拖下水?!?/br>林紓淺笑了下,輕輕搖頭:“我做事從來不后悔,你也沒拖我下水的本事,從上了這車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軍禮,我是在沒有資格行的?!?/br>“讓你快點,是因為?!绷旨倱崦亲?,她看著喬已,表情有些戲謔:“我羊水破了?!?/br>喬已:“……”40.謝文接到李牧年的命令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對著通訊錄瞪著看了一會兒,又重復了一遍:“頭兒,你確定是延遲行動時間,不是取消?”李牧年在另一頭輕笑了一下:“你很希望取消?看來大家忠誠度都有問題嘛?!?/br>謝文:“……”“好了,不開你玩笑了?!蓖ㄓ嶄浤穷^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李牧年整了整袖章,帶上軍帽,他朝車子外面的特種兵比了個手勢,姿態輕松的靠在椅背上:“嚴肆這個男人啊,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搞懂,你說他愛喬已吧,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清楚喬已在做什么,他利用喬已清洗了內部殘存的腐朽勢力,而他最多也只不過吃個2年牢飯,出來后他的勢力無可估量,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也只不過是最多抑制他兩年而已?!?/br>謝文張了張嘴,有些緊張:“那喬哥豈不是很危險?”李牧年呵了一聲:“喲,之前還恨的跟仇人似的,怎么現在都叫上哥了?”謝文并不理會對方的揶揄,認真道:“喬哥是個英雄,沒有特工能像他這么優秀?!?/br>李牧年這回沒有再笑,他像是對著窗外發呆一樣,車窗玻璃上倒映著他的眉眼,有著繾綣滄桑的疲倦。“你每天戴著面具不累?”半年前,嚴肆肆無忌憚的甩著打火機坐在他面前,男人啪的甩開蓋子來點火,煙霧繚繞,驚艷的眉目。李牧年覺得,自己在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這個男人了。他記得自己當時問嚴肆:“你真這么愛喬已?”“你說呢?”嚴肆叼著煙,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你們曾經毀了他的信仰,他為你們出生入死,最后除了背叛什么也沒有得到,我現在做的,只是把他曾經失去的全部拿回來罷了?!?/br>“我給他一個新的信仰,從此以后,他唯一的信仰。”嚴肆彈了彈煙灰,他看著李牧年微微笑了笑:“就只有我?!?/br>李牧年苦笑,他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信仰啊?!?/br>謝文沒有聽清,在另一頭疑惑道:“什么?”“沒什么?!崩钅聊觐D了頓,突然問道:“謝文,你的信仰要是背叛了你,你會怎么做呢?”謝文在那邊沉默了下來,李牧年似乎并不指望得到他的答案。“這次任務結束,喬已最少也能拿個一等功,恢復級別更不在話下,喬喬也能得到更好更完善的照顧。”李牧年慢慢道:“嚴肆愿意用兩年的自由,換來這一切給喬已,你說他是傻還是聰明?!?/br>李牧年閉上了眼睛,他淡淡的下了命令:“等那幾個人見面了,第一時間收網抓捕,再見兩個字,我想并不需要說的太久?!?/br>林紓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裙子下擺已經濕了,她熟練的掏出一把左輪,冷靜的塞進六顆子彈上膛。喬已躊躇了半天,也沒敢伸出手去扶她。“咱們只是去道個別而已,不用緊張。”林紓一臉平靜的安慰道,她慢慢的走在前面,穿過了碼頭邊的灌木叢。于是喬已一眼就看見了安德烈。男人舉著槍和嚴肆對峙著,似乎經歷過一場搏斗,兩人臉上都傷痕累累的狼狽,林紓毫不猶豫的對準安德烈舉著槍的手開了一槍。喬已飛奔過去擋在嚴肆的面前,安德烈捂著手腕,緩緩的偏過頭。林紓穩穩的抬著手,槍口對著安德烈的眉心。“喬已。”林紓臉色平靜的淡淡道:“你拿安德烈的槍,和嚴肆上游艇,呆在這里并不安全,安德烈的人隨時會來?!?/br>喬已點頭,低下身撿起之前安德烈掉落的特種手槍,他拉著嚴肆慢慢后撤,上船之前仍是不放心道:“你……怎么辦?”“不用擔心我?!绷旨偨o他一個安撫的笑容:“李牧年的人應該比較快,倒是你,有什么話還是快交代清楚的好?!?/br>喬已深吸一口氣,他沒敢回頭看嚴肆的表情,解了游艇的纜繩,船很快開了出去,留下一道深深的波紋,一晃便又歸于了平靜。安德烈靜靜的看著林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幾乎快要濕透的下身,突然開口道:“羊水都破了,你還是這么不會照顧自己,不疼么?”林紓挑了挑眉,她舉著槍的手緩緩下移,到了對方肩膀的地方突然猛的扣下扳機。安德烈疼悶哼,過大的沖力是他歪過一邊身子,站立不穩的晃了晃。“你現在有多疼,我就有多疼,所以。”林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