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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埃爾心里默默念叨著,怎么可能呢?這個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還會再遇見呢?“這是這個月的薪水,我多給了你一些。回家去吧。”諾埃爾抬頭,想再看看賓的眼神中有沒有一絲不舍。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他也會決然地拋棄一切和賓走。但是賓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收拾行李了,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諾埃爾想了很久該說什么,但始終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最后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他拿上裝了薪水的信封,從宅府離開了。19[1654]安娜死死地抱著襁褓里的嬰兒,跪在父親面前:“他只是個孩子啊!你看,他和普通小孩沒有任何區(qū)別……沒有獠牙,和、和我一樣啊!”她的丈夫,被村民發(fā)現(xiàn)是一個會吸食人血,不會受傷的怪物。安娜的眼淚掉在嬰兒的臉上,丈夫其實(shí)是可以逃走的。但他舍不得剛出生的孩子和妻子,所以耽誤了離開的時間。她發(fā)誓丈夫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性命,但是村民的惶恐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他們遵循了古書上記載的,將她的丈夫綁了起來,然后活生生地挖出他的心臟。村民和老人一同檢查了安娜的兒子,的確,這個孩子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因?yàn)榇謇锉緛砭湍泻⑾∩伲麄儧Q定放過這個孩子。[1660]“救命!天啊,天啊——誰來救救安娜——!”“那個男孩,它的父親是惡魔!果然它也繼承了惡魔的血統(tǒng)……它殺了它母親!”“安娜不應(yīng)該把那個孩子生下來!我就知道!”“自作孽,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這個怪物和它父親一起處死!”“它覺醒了……”“……mama?”“跑……快……”已經(jīng)近乎斷氣的女人艱難地說道。她躺在地上,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流著血,亞麻色的頭發(fā)被淌了一地的血染成了紅色。她的皮膚幾乎變成了青白色,看傷口的位置大約是因?yàn)閯用}被破壞,大出血導(dǎo)致休克了。被他推了一把的孩子還在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沾滿了血的手,似乎沒有弄懂為什么從一陣撕裂般的頭疼中清醒過來后,母親就被自己殺死了。他本能地顫抖著,慌不擇路地從窗口沖出了房間,瘋狂地逃離了那個村子。[1678]殺了自己母親,從村莊里逃出來的那個男孩……青年,今年已經(jīng)24了。[1681]雖然有些后知后覺,不過青年發(fā)現(xiàn)他似乎從三年前身體就停止了生長。20[1883]“諾埃爾!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莉蒂亞聽到敲門聲,提著裙子過來開門。沒想到門外是諾埃爾。她的兒子一般一年只會回家一次的。“我……”諾埃爾神情看起來有些呆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到這里來的。“快進(jìn)來。”莉蒂亞已經(jīng)全然忘了去年兩人見面是如何爭吵然后不歡而散的,滿面笑容地將諾埃爾迎進(jìn)屋子里。她不做妓`女之后就換了個住址,諾埃爾自作主張給她買了新的房子,雖然稱不上有多好,但起碼比她自己住的那個破土屋舒適很多。她現(xiàn)在就每天自己在后院種種菜,然后去鎮(zhèn)子的入口處賣編織的籃子。加上諾埃爾每個月寄回來的一些錢,生活還算過得去。“這是什么?”“薪水。”“怎么這個時候就帶了薪水回來?”“我……被辭退了。賓先生要去別的地方了。”諾埃爾失魂落魄地回答道。沒想到莉蒂亞反而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被辭退了也好。我早就聽說那位先生各種糟糕的傳聞了。你離開斯圖爾特家,以后去做些別的,也好。”諾埃爾今天連為這種言論生氣或是反駁的精力都沒有,沉默地喝了一口母親泡的茶。她用的茶葉非常劣質(zhì),味道淡到幾乎都沒有了,十分難喝。“母親,我上次帶來的茶呢?”“哦,那個包裝得很漂亮的?我拿去送給教會收養(yǎng)的孤兒們了,”莉蒂亞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希望他們沒有丟掉。那里的老修女還是很討厭我。沒辦法。”“……”這時候諾埃爾才意識到,他雖然總是抱怨賓嬌生慣養(yǎng),對什么都挑剔得不行,但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口味卻已經(jīng)和賓近乎一樣了。是的,雖然從十歲開始就在賓那里做傭人,但絕不會有貴族對傭人這樣好的。他不懂為什么,但他可以確定賓在某種程度上把自己當(dāng)作了他的孩子,或者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年幼時的影子之類的,所以盡管差使自己,但同時也用心地培育了自己。而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卻對賓產(chǎn)生了愛情。諾埃爾并不迷茫,他確定這份感情不僅僅是親情或者依賴什么的,這就是愛情。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愛情了。諾埃爾覺得賓對自己并非沒有感覺的。但賓總是保持著距離,克制著。盡管諾埃爾可以肯定賓對自己的愛戀一定不及自己對他的百分之一。現(xiàn)在想這些又有什么用呢?賓要離開了,甚至不會再和自己腳踩同一片土地。“母親,你考慮過搬去遠(yuǎn)一些的地方嗎?沒有人會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我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你開什么玩笑呢?我這輩子就沒去過別的地方,”莉蒂亞笑了笑,顯然沒有把諾埃爾的話放在心上,“我現(xiàn)在就很開心了。”“……也是。”諾埃爾想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但就連這樣也很困難。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難看到像哭一樣。“我過兩天會去城里繼續(xù)找工作。”諾埃爾站起身來,走進(jìn)房間里。莉蒂亞以為他奔波了一天累了,沒有理會他有些怪異的情緒。諾埃爾對于找工作這件事有些迷茫。他這輩子就做過一個活計(jì),那就是賓的貼身傭人。他在鎮(zhèn)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因?yàn)殡x開太久了,已經(jīng)幾乎沒人記得他是個妓`女的孩子,只聽說他學(xué)過貴族的禮儀,又會寫字,人長得高大英俊,哪里的店家都愿意聘他。但諾埃爾已經(jīng)住不慣老家里了,而且鄉(xiāng)下的薪水的確比不上大城市的。第二天,他鬼使神差地坐上馬車回到了賓所在的城市里。我是來找活干的。諾埃爾在心里默念道,腳步卻不聽使喚地往賓的住處走。諾埃爾隔著鐵柵欄往院子里看,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仆人拎著行李走出來。看起來賓已經(jīng)把下人處理得差不多了。諾埃爾心虛地縮了縮腦袋,藏在樹后。他想,自己不在了,很多事賓就不得不親自去處理。如果他出來的話,自己就可以在這里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