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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于是相熟的人都老遠就跟她打招呼,“小鹿,又去買早點啊?” 鹿時安也不嫌煩,挨個兒地答人家的問話,末了還附贈一枚陽光燦爛的笑,直到經過小區的紫滕花廊,和個大媽說完話之后,她忽然頓住了,歪過頭,往對方背后瞅。 ——白色T恤的少年長手長腳的,正抻著懶腰,慢慢從長廊凳上直起身。 “……荊嶼?” 荊嶼聞聲,身子一僵,似乎抬手擦了下眼睛,然后才回過頭。 鹿時安不確定是不是眼花,總覺得晨曦里,他的臉色有些過于蒼白了,就像……熬了一整宿的夜。 “你該不會,昨晚就沒走吧?”說完,她自己又覺得不可能。 荊嶼擦了下鼻尖,“來早了。” 鹿時安也覺得一定是這樣,于是晃了晃手里的零錢包,“我去買面包,要一起嗎?” “嗯。”頓了下,他又抬起臉,看著她的眼睛說,“一起。” 鹿時安先是沒反應過來,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他是按著自己的建議,在“看著她的眼睛說話”,頓時眉開眼笑地偏過頭看他。 荊嶼察覺了她的視線,卻沒有回應,潛意識里他有些害怕那些突如其來的念頭,隨時失控的念頭。 時間還早,面包房里只有他們兩個客人,結賬的時候老板娘熱情地送了兩杯豆漿,還特意磨蹭著等荊嶼出去之后才跟鹿時安說:“男朋友?挺俊的。” 鹿時安瞬間脫口而出:“不是的,我沒有,阿姨你別亂說!” 老板娘玩味地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放心啦,我不跟你爸媽告狀。”就算想告也告不著,那夫妻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鹿時安飛快地瞟了眼拎著紙袋、站在店門外路邊的荊嶼,急急忙忙地解釋,“他是我同學,不是男、男……” “哪有同學會六點鐘來陪你買早飯?”老板娘樂呵呵地擺擺手,“我上學偷偷談對象那會兒也是抵死不承認,我懂。” 鹿時安:“……”真不是的,聽她解釋呃。 門被拉開了,荊嶼回頭,恰好看見小姑娘耷拉著腦袋走出來,都不敢看他似的,而她身后老板娘笑靨如花,只差沒吶喊助威。 “怎么了?” “沒怎么……”仍舊沒抬頭。 荊嶼從沒見她這么喪過,不由擔心,又看不見她的表情,只好彎腰試圖湊近,哪知道小姑娘跟受了驚嚇的貓咪似的,立馬躲開了,完全不肯跟他對視。 前十八年,都是他在躲別人。 風水輪流轉,現在他總算知道被回避眼神是什么感覺了,確實……挺不爽的。 回到鹿家樓下的時候,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來分鐘,鹿時安往樓里走,就聽見身邊腳步聲停下了,這才回頭,只見荊嶼停在前一晚等她的路燈下。 “煎蛋和西紅柿我都弄好了,烤一下面包片夾進去就行,”鹿時安小聲說,“那你等等我?” “嗯。” 鹿時安關上電子門,拐上樓梯的時候又不經意地看見荊嶼手抄著兜,低頭看著晨曦下的影子,看起來比身后那根路燈還孤獨。 吱呀—— 電子門又開了。 荊嶼抬眼,發現是鹿時安去而復返,“怎么?” 她攥著裝面包的紙袋,歪過腦袋,“那個,你要上來幫忙嗎?” 聲音脆脆的,像露珠從草葉上滑進心湖,蕩起一片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什么世仇,就是一篇酸酸甜甜的青春文。 現階段的荊嶼對鹿鹿的感情非常、非常矛盾,還是繼續看吧,看愛情是怎么戰勝其他。 么么噠(づ ̄ 3 ̄)づ ☆、食髓知味(12) 晨風拂動紗窗,窗臺上的百合香氣悠然,與烤面包機發出的甜香相融,如同小手輕輕勾著食欲。 荊嶼光腳坐在餐桌邊。 鹿時安有拿一雙男士拖鞋給他,說是她爸爸的,但荊嶼什么也沒說,脫了球鞋放在一邊,光著腳進了客廳。 習慣了他奇奇怪怪的堅持,鹿時安也沒逼他,讓他隨便坐,自己就進了廚房忙活。 偶爾有鍋碗瓢盆的清脆聲響傳來,她顯然是習慣了做這些,一切井然有序。 不到十分鐘,荊嶼面前的餐桌上就放好了豐盛的早餐,軟硬甜咸,冷熱中西,應有盡有。 鹿時安穿著木耳邊的小圍裙,笑瞇瞇地坐在他對面,“快點吃,吃完還要念書,抓緊啊。”說著,還把筷子整整齊齊地放在了他面前。 老板給的豆漿是熱的,被她加了冰塊,現在溫度剛剛適口。 三明治的切口整齊,生菜、番茄和煎蛋層次分明,漂亮得像夏日雨后的彩虹。 一小碟果蔬沙拉,每一塊水果都差不多大小,盛在玻璃小碗里,上面插著卡通銀簽,一只擠眉弄眼的小狐貍站在簽頂上,煞是可愛。 太過精致,就像在夢里。 或許就連做夢,荊嶼也未曾夢見過這樣溫馨的場景。 一塊三明治很快下了肚,對面的鹿時安又把自己的那份遞給他,“我沒碰,干凈的。” 荊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那你呢?” “等等呀!”鹿時安小跑著回廚房,把剩下的切片面包抱了過來,然后小心翼翼地夾起果蔬沙拉,平整地放進兩片面包之中,張口,咬下,然后歪頭沖他一笑。 又被什么,撥了一下心弦。 甚至有一瞬,荊嶼幾乎忘了接近鹿時安的初衷,只想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下去,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 “喂,集中注意!”鹿時安手里拿著支卡通筆,在荊嶼面前的課本上敲了兩下,“一寸光陰一寸金,不可以走神喔。” 荊嶼這才發現,就在剛剛,他的心思又不受控制地飄遠了。 “嗯。”他埋下頭,紙筆相觸。 好一會兒,整個客廳里都只有沙沙的書寫聲,直到他重新抬起頭,正要把作業本遞給鹿時安,卻愣住了。 兩個人是面對面坐著的,鹿時安背著陽臺的光,低著頭,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筆正在演算,隨便攏起的發絲順著面頰滑落,有一縷落在紙頁上,時不時被她無意識地拿筆撥開。 荊嶼抬手,拿手中的筆尾一挑,將那縷不乖的發絲重新挑到她耳后。 前后不過三秒,當鹿時安那雙氤氳的大眼睛茫然地看向他,荊嶼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連忙放下手,攥緊了筆,不自在地撇開了視線,“看著礙眼。” 鹿時安眨眨眼,非常懷疑他嫌棄的到底是她的頭發,還是她這個人,不然為什么又連個正眼都吝嗇于給了? “做好了嗎?我要檢查了喔。”鹿時安說著,伸手去取他的作業本,不料荊嶼突然手肘一橫,壓住了本子的同時也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