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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塊,嗖嗖地往里灌著冷風(fēng),只想趕緊找點什么把這個洞堵上。 樓梯棟的電子門禁里傳來少女軟軟的聲音,“喂?” 而荊嶼還沒有想好要說些什么,腦海里一片空白。 “喂?有人嗎?”鹿時安自言自語,“……是按錯了?” 就在她要放下門禁聽筒時,忽然聽見熟悉的男聲,低低的,有點兒沙啞,“是我。” 鹿時安扶住聽筒,“荊嶼?你怎么會在我家樓下?”看了眼掛鐘,“都十二點了呀!” “你下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食髓知味(11) 在樓梯上的時候,鹿時安就看見了路燈下的少年。 人影寥落,全身寫滿了生人勿近。 在她過往的人生經(jīng)歷里,從來沒有接觸過荊嶼這樣的男孩。 他當(dāng)然不是老師、家長們樂見的好學(xué)生,甚至可能不是同齡人喜歡一起玩的類型。 很獨,難以親近。 但也許是因為他曾救過自己,所以鹿時安始終覺得他的孤獨讓人心疼,她愿意相信他是好人,只不過不是那種爛大街的老好人。 此刻他仍舊穿著沒有印花的寬大白T,短了一寸的牛仔褲和黑色帆布鞋——讓人疑心他其實只有這一套便服。 鹿時安拉開電子門,吱呀聲驚動了荊嶼。 他抬起頭,一雙桃花眼因為從頭頂投下的光而比平日深邃,光影流轉(zhuǎn)。 是真的好看,好看到讓人想拿相機或是畫筆把他捕捉。 鹿時安走出來,背靠著電子門,歪頭看他,沒像往日那樣主動開口,是因為她還有點生氣,氣他在李淼面前故意掉鏈子。 荊嶼上前把她的CD機遞過來,粉色的耳機圈在上面,“這個還你。” 鹿時安接了,滿臉狐疑,“大半夜的,就為了來還我CD?” 荊嶼無意識地潤了下干澀的唇,“嗯。” 鹿時安鼓起腮,小鹿眼盯著他,“沒別的了?”比如要求和好之類的? “沒有。” 安靜。 瞪了對方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瞪不出個所以然來,鹿時安氣呼呼地轉(zhuǎn)過身,“那還真是麻煩您特意跑一趟了。我回家了,再見!” 也不等荊嶼回答,自己就拉開電子門往里走,就在門將將要合上的時候,一條手臂突然橫過來,擋住了。 “干嘛?”鹿時安抱著CD機,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 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混雜著酒氣,但不像是自己抽煙喝酒來得那么濃烈,說不上來,仿佛被這些東西包圍過,卻又不是真正屬于他。 兩人離得很近,若是有旁人看見,會覺得很曖昧。但鹿時安渾然未覺,她只是下意識地想他可真高,難怪總愛取笑自己是小矮子…… 荊嶼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課上的事,是我不對。” “呃?” “辜負你的期待,是我不對。” 鹿時安很想拍拍自己的臉,看是不是在做夢。這個人是荊嶼耶!連李淼都逼不出他一句軟話來的,他居然連著認了兩次錯!?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 掌心貼在荊嶼的額頭上。 荊嶼:“……” “沒發(fā)燒喔,”鹿時安眨了眨眼,“這么說話都不像你了。” 荊嶼哭笑不得,“那我應(yīng)該怎么講話?” 鹿時安想了想,把CD機往他懷里一塞,然后雙手抄進睡褲的小兜里,胸脯一挺,眉眼往下一耷,用懶洋洋帶著鼻音的調(diào)子說:“小矮子,大方點,一點破事沒必要氣了,嗯?” 她拿腔作調(diào)的聲音,在狹窄的門棟里有了些許回音,尤其是末尾憋不住的笑意。 鹿時安忍了又忍,終于還是笑出了聲,大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笑瞇瞇地看著荊嶼:“怎么樣?我學(xué)得像嗎?” 這世上,美麗的女孩子有很多,她們有的窈窕嫵媚,有的婉轉(zhuǎn)可愛。在酒吧里,荊嶼見過形形色|色的異性,卻都像是霧里看花,再美,也與他無干。 可是眼前這張笑臉,說不上有多絕色,卻恰開在心頭。 “安啦!我其實沒有生你的氣,只是希望自己能幫上忙,起碼讓你少挨李老師的訓(xùn)呀——啊?荊嶼?” 荊嶼原本擋在門框的手臂忽然向她身后一撐,人也跟著走了進來,剛好將鹿時安圈在墻壁、門和他的胸膛之間。 饒是鹿時安稍微遲鈍些,也意識到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太過親密了,不由心生不安,“好,好啦!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了。晚安,荊同學(xué)。” 說完,她大咧咧地就要走。 可身前的人像堵墻似的,紋絲不動。 鹿時安鼻尖滲出細細的汗來,“……還有什么事嗎?” 荊嶼一言不發(fā),向前傾身,于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近到能聽見女孩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她在害怕。 這個念頭令荊嶼瞬間回過神來,立刻直起身,松開了撐在墻壁的手,“看錯了,以為你臉上有臟。” 鹿時安直覺他在說謊,但沒打算揭穿,連忙從他面前跑開。 “替我補習(xí)吧。”荊嶼忽然說。 鹿時安一只腳踩在臺階上,意外地看著他,“你是說認真的嗎?” “嗯,每天早上,我提前半小時來接你,你給我講前一晚的功課。” 鹿時安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她也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你能起得來嗎?” 荊嶼垂眸,“嗯。” “啊,就是這個樣子,又來了!”鹿時安笑起來。 荊嶼不解,抬眼看她,只見女孩學(xué)著他的模樣半垂著眸子,低啞地“嗯”了一聲,又抬起頭笑盈盈地看向他,“以后說話,看著別人的眼睛好不好?看起來會比較……嗯,好親近。” 親近?荊嶼愣了下。 這從來不在他的訴求之中。 從小,在他的生活里最重要的就是和別人保持距離,只有足夠的距離才不需要去應(yīng)付各種有色的眼光和流言蜚語。 鹿時安從樓梯上彎腰,看他的表情,挑起眉,“嗯?” 荊嶼抬起眼,看著那雙彎彎的笑眼,“好。” 于是,鹿時安哼著小調(diào)上樓去了。 腳步聲遠去,聲控?zé)艟妥詣酉缌耍G嶼站在黑暗之中,仿佛還能看見那張明媚的笑臉。 直到樓上傳來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響,他才抬起手,抹了把臉。 在剛才的某一個瞬間,他的腦海里劃過的念頭若是被鹿時安知道…… 怕是往后,都要躲著他。 *** *** 清晨,鹿時安一早就醒了,想著還要給荊嶼補習(xí),打算提前去買點面包回來烤。 兩人約著六點四十見面,鹿時安六點一刻就出了門。 小區(qū)里這會兒正是早鍛煉高峰,都是大爺大媽們在扭,極少見到她這樣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