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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自然而然的滑過了他腰際。 那里懸著一塊玉佩,顏色和雕工都很低調,細看水頭卻不似凡品,圖案尤其精致,透著精貴之氣。 阮苓苓心跳更快,這個東西…… 青年男子手負在背后:“裴明榛一向聰敏,想來必能逢兇化吉。夫人的努力,上天都看得到,只是萬事需得以自己身體為上,有些東西錯過可能會有點遺憾——” 他視線滑過阮苓苓小腹:“生命卻不可以錯過。” 他聲音淺淡,言語似乎有關心,卻讓人聽不出任何關心情緒,好像只是隨便說的話。 說完就走,沒有任何停留。 阮苓苓就有些迷茫,這位到底是誰?這話又是什么意思?想幫忙么? 腦子有點亂,今天想的事太多,她有些轉不過彎,決定不再勉強自己,先休息一下再說。 “回家吧。” 她搭著南蓮的手,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擋住街上的喧囂,透過窗紗看到的樹影街鋪,也好似隔著紅塵流光,變得不那么真實,馬車之內,儼然就是一個小小世界。 耳邊聽著馬蹄‘嗒嗒’的聲音,身體隨著馬車輕輕晃動,不知不覺,阮苓苓就睡著了。 她夢到了裴明榛。 夢里他還是那么正經,一臉嚴肅的要她練字,可練著練著,他就把住了她的手,‘不動聲色’的占便宜,一如既往大尾巴狼的樣子,便宜給他占了,你還不能懷疑,懷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呸了他一聲,畫面停住,裴明榛親了她,很溫柔,話音也很溫柔:“不過一刻鐘沒親你,就這么看著我撒嬌。” 她夢到了他寫過的情話,他說想念冬日溫泉莊子上的梅花,想知道她床上看出去的月光是什么樣子。 現在她也很想,想念那日怒放的梅花,梅花下她和他的親吻,溫暖的,濕潤的,帶著梅花的冷香。她也想知道他現在的床上看出去,陽光是什么樣子,夜里月色溫不溫柔,她想和他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欣賞。 她想念他。 想念他正人君子的假矜持,想念他對她壞壞的樣子,想念他的溫度,想念清晨第一眼就能看見他的感覺。 醒來時,淚流滿面。 阮苓苓很想痛快的哭一場,這個混蛋!裴明榛這個討厭鬼!為什么還不回來! 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肚子輕輕動了一下,像有只小手在里面輕拍她,安慰她。 纖白手掌撫上小腹,阮苓苓閉上眼睛,長長呼了口氣。 “我是他的女人,你是他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堅強?我們一起等他,好不好?” …… 天牢。 往里走最深的房間是個單間,床榻書案柜子小幾一應俱全,連墻上的窗戶都比別處大些,看起來干凈又整潔。 修長手指握著書卷,手邊一盞清茶飄香,裴明榛還是那個翩翩佳公子,儀表堂堂,氣度非凡,似乎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他手中書頁,久久久久,都沒翻過一頁。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走道上想起腳步聲,一個披著兜帽長袍的青年由遠及近。 裴明榛放下書卷,起身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擺擺手讓他起來,走到桌邊,看到剛剛被人隨手扣在桌上的書——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是詩經。 現在這個時間,會看這本書…… “想念家中妻子了?” 太子轉過身,掀袍坐在椅子上,樣貌不算特別出挑,眼梢微低,眉目內斂,神色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質,不似這個年齡的威嚴…… 儼然就是之前天牢外看過阮苓苓一整場戲,辦事途中又和阮苓苓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年男子! “殿下見笑,”裴明榛視線掠過書上的字,很自然的就承認了,“內子一向嬌慣,事事要人cao心,眼下臣不在,怕她連釵環都不知怎么選配,確是擔心的很。” 太子:…… 本是一句寒暄調侃,不想被秀了一臉。 但太子終究是太子,看的多了也就習慣地,放下茶盞,一臉大氣:“那裴卿可要好好努力,快點救自己和孤出去。” 裴明榛:“敢不從命。” 不服氣?憋著! 馬車一路過街穿巷, 自裴家東面側門進, 停在了二門。 身體隨車輛停住輕輕一晃,阮苓苓揉了揉額角:“到了?” 南蓮已經麻利的跳下車,放好車凳, 把手伸進來,扶著她下車:“是啊主子, 咱們到家了。” 扶著小丫鬟的手下了車,阮苓苓仍然覺得有些頭痛,不知道是之前演的太過, 還是風有點大車里睡不好,精神比之前更差了。 尤其又聽到院里的嘈雜聲。 “怎么這么吵?”阮苓苓蹙眉,哪里又出事了? 南蓮一臉茫然,剛剛回到家,她也不清楚, 沒法回答主子的問題, 想著等下就去問, 瑪瑙已經快步迎過來,扶住阮苓苓另一只手, 聲音壓低:“少奶奶剛剛在天牢外的事……家里已經聽到了。” 阮苓苓瞬間明白:“二嬸不高興了。” 所以家里才鬧動靜。 瑪瑙垂著頭:“說是……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最要緊不要胡鬧,大少奶奶如此有失體統……” 阮苓苓心內冷哼一聲。 話說到這份上,方氏應該不會只是不高興那么簡單,估計有些話太難聽,瑪瑙不好跟她學。 “除了這呢?” 她人還沒回來, 方氏就算想鬧也沒有戰場,時機不對,這么大動靜,肯定還有別的事。 瑪瑙看了看左右,低聲道:“二太太還說想給二少爺相一門親,已經有備選人家了,叫二少爺過去商量。” 阮苓苓視線陡然看向主院方向,有些不可思議。 這就抖起來了?方氏不覺得太快了點? 她剛剛在外面‘丟了人’,方氏沒想趁火打劫順便干點什么,反倒cao心起兒子婚事……這是瞧不起她,還是輕視裴明榛?裴明榛出事,家里怎么都要受連累,方氏就不怕現在選兒媳婦又是情勢不明,又選出一個隴青梅? 瑪瑙似乎明白阮苓苓在想什么,輕哼一聲:“真有人愿意呢,比如那林家……” 姓林的人家,阮苓苓太熟悉了,裴明榛的政敵,一直對著干的那種! 方氏聰明啊,風口浪尖上大家都要躲事,但裴明榛的政敵不一樣,裴明榛倒霉,他們就高興,越倒霉越高興,就算裴明榛過了這一劫,未來的日子里大家還是要繼續杠,怎么樣利益都是一致的。 可真這樣做了,就是一點退路都不留。 一般大家族,沒有私底下半點矛盾沒有的,總會有些小摩擦,但有了事,一向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