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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蹤影,陰沉的樹蔭底被陽光照亮,有小野花盛開著。他們走進村子,有人主動過來跟雷守諾打招呼,雷守諾給棗子介紹道:“這是梁家的阿大,我前幾年出去闖蕩全靠梁富阿叔帶著,是我的大恩人。”棗子微微躬身,怯怯地笑了一下,“謝謝你。”梁家阿大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抓起棗子的手臂轉了一圈,“這就是你的小阿大了?多乖巧的孩子,你前段時間做得不地道,以后要好好對人。”雷守諾連忙應是,棗子一被松開就躲回了雷守諾的身后,逗得湊過來的其他人都樂了。花家阿大也來了,抱著那天的小嬰兒。棗子才探出頭,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小被子里的嬰兒。花家阿大見棗子還怕生,就主動過去招呼了兩聲,把孩子交給他,“我手臂都酸了,能幫我抱抱么?”有人想出言提醒花家阿大,怕孩子抱孩子不穩妥,被梁家阿大攔下了。棗子看了看雷守諾,壯著膽子接下了小小的孩子。小孩正睜著眼睛到處看,棗子輕輕地顛起來,小小聲地跟孩子說悄悄話,又是瞇眼睛又是聳鼻子,小孩一下子就開心了,咯咯地笑個不停。棗子逗著逗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雷守諾第一次看見棗子發自內心的笑容,只覺得特別好看,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小哥子都好看。旁邊的人沒想到棗子照顧小孩的手法那么嫻熟,原先他們都以為他是城里那個出名刻薄的雷家送進來嬌貴小哥子,來搗亂的,都沒有多少好感。經過那些天的觀察和現在的表現,他們才相信這個新來人是個能吃苦又好脾性的好孩子。麻子村的人基本都是因為當年瘟疫被趕進來的人及其后代,外面的人歧視他們,他們亦不稀罕外人,所以都是有點排外的。抱了一會兒,棗子的手臂開始酸了,雷守諾把小孩子送回了花家阿大的懷里。棗子還很舍不得呢,梁家阿大就揶揄:“等你們行了圓房禮,自然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正說著,另一個年輕阿大抱著孩子也出來了,但是孩子哭鬧個不停,看他的手勢,應該是個新當小爹的。有經驗的別家阿大上去幫忙,可是輪了幾個人的手,那孩子還是不樂意,哭聲震天響。棗子聽不得孩子哭,一哭他就難過,所以他小跑著上去,問人家能不能讓他幫忙。那個阿大正遲疑著不知道怎么辦,畢竟是個外人,萬一抱不好摔著了怎算。花家阿大心里是希望棗子盡快得到村里人認同的,所以就幫忙說了兩句,最后,棗子如愿以償地抱到了孩子,他不慌不忙,托起孩子趴在自己的肩膊,一下一下地幫他掃背。那個阿大跟在旁邊,張開手護著。也不知道棗子是怎么做的,來回走了幾輪,那孩子的哭聲竟然慢慢地就小了,眼睫上掛著淚珠,卻笑著蹬了起來。棗子托著他的小腳,穩穩地攏住他的腰,由得他亂揮手亂指。不止那個小爹,其他阿大也驚訝了,自己怎么哄都不對,為什么一個還沒成年的不認識的小哥子抱著走了幾步路孩子就聽話了?那個抱法其他人也試過,但就沒那么有效。“雷家的新抱子真有辦法。”“就是,連小的孩子都愿意親近他,看來是個乖順的人。”“照顧小孩不容易啊,小孩也是挑揀人的。”……雷守諾帶棗子在村子走了一遍,大概說了一下哪家姓什么、做什么營生。又指給他看哪里的田地是村人的,田那邊山頭種了什么果樹。村子另一邊的山頭也有果樹,一邊是龍眼一邊是荔枝。麻子上村人少,所以種得不多。回家的途中,花家阿大出來給他們送了一捧龍眼,“吃這個對身體好,人家給了我一筐,你們想要再來我這里拿,知道么。”雷守諾推辭了一下,沒推掉。花家阿大說:“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高良縣的人都不要麻子村的東西,除了曬干一些給梁家貨郎送去北方賣,剩下的還不是自己人吃了。”雷守諾想起自己接下來的打算,也不推辭了,掰了一顆給棗子吃,說:“花阿大,如果可以帶更多龍眼干去北方賣,你說大家愿意做起來么?”“當然愿意啊,”花家阿大道,“這些東西北方沒有,本來就挺好賣的,只是肯幫麻子村販東西過去的人基本沒有,梁家貨郎一個人又帶得了多少?難道……你有辦法?”雷守諾笑笑,說:“我就是有個想法,還做不了準。多謝你。”“客氣什么,”花家阿大擺擺手,“如果真的能成事就最好了,麻子村里閉塞,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也是這么想的。”花家阿大感慨道:“想當初你小爹剛來我們村,也受了不少苦,大家都不喜歡外人,你小爹是個硬氣的人,讓大家最后都佩服了。現在你終于大個了,看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雷守諾笑著不說話,繼續塞龍眼進棗子的嘴里。棗子腮幫子鼓鼓的,躲開雷守諾的手,把剛剝的龍眼遞到雷守諾的嘴邊,然后愣了一下——為什么自己也喂起來了?他們有那么親昵嗎?他耳根微微發紅,正要縮回手就覺得指尖上一暖,雷守諾似笑非笑地把果子吃進嘴里了。“來,再拿點。”花家阿大又給了他們一捧,“守諾,有什么想做的就放膽去做,花阿大看好你的。”“多謝花阿大,事情八字還沒一撇,還是先別給其他人知道比較好,”雷守諾說,“確定下來只會我一定會跟大家說的。”“知道,花阿大最可靠了,你說是不是。”雷守諾笑道:“是的,所以我就只找花阿大商量了。”“好啦,知道你嘴巴甜,快回去吧,你家新抱子累了。”雷守諾再次道謝,拖著呆了的棗子回家。☆、第八章回家的路上,棗子想起了被送進村的前一晚在轎子里聽到的那些事,于是他有板有眼地同雷守諾學了一遍。雷守諾沒什么表示,讓他繼續吃龍眼,別把這件事告訴小爹。棗子點頭,心里想雷哥是怕小爹聽了會生氣。到家的時候,小爹正在刺繡,嘴角帶笑,繡一只小小的大蟲——也就是老虎。這里的人都叫老虎做大蟲。棗子過去問:“小爹,你為什么要繡這個?”小爹才發現兩個孩子回來了,放下竹繃說:“花家阿大的小子快要學走路了,愛到處爬,怕他肚子著涼,我想給他做一件小肚兜。”“真好看。”“真的?別逗你小爹開心。”“真的,珍珠都沒那么真。”棗子一臉正經。小爹反而笑了,說:“棗子想學嗎?”棗子當然想學,他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最愛看的一本書就是跟刺繡有關的,書被翻得很舊,但里頭精致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