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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講了一下午,雷守諾才合上書,重新鎖回柜子里。棗子也總算知道了這里的一部分風俗習慣,心里頭清明了不少。雷守諾說:“我們家一直是窮過來的,近幾年好了一點,雖然做不了大排場,但我也會盡力給你體面的禮數的。你安心跟著我吧。”棗子對這個地方的事情感到新奇又有些畏懼,都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物和人情。可是看著雷守諾的時候他就能心安,那些好聽的說話人人都會講,可是面前的少年說出來卻特別能叫人信服。他抱著棉被想了很久,久得屋子里都有了夕陽的余暉。雷守諾心里是急的,但是表面上不動如山,坐得住。棗子在琢磨呢,其實也不是想多艱深的東西,棗子只是想事情要比別人慢一點。最后,他想好了,說:“我們要當一家人。”這就是他的決定,他要一個家,也想要和這個人組成一個家,這就足夠了。……說完話,雷守諾走出屋子跟梅小爹交代清楚,梅小爹也高興。他感慨道:“怎么說我們家的好日子也應該要來了。”雷守諾很同意,望著天空中裊裊的炊煙說:“家里多一個人的感覺真是挺好的。”梅小爹揶揄道:“那也要看是多了什么樣的人,這個人歸誰個。”雷守諾摸摸鼻子,“我就覺得有個差不多年紀伴挺好的。”梅小爹凈是笑,不多說了。☆、第六章又過了兩天,棗子的病才總算是斷尾了。他問雷守諾:“雷哥,我要做什么?”雷守諾正在劈柴,一斧頭下去海碗那么粗的木頭一分為二,干凈利落。明明入秋天涼了,他光著上半身也能汗水淋漓。棗子將毛巾遞過去,他抹了兩把才說:“劈柴挑水都是漢子做的,你去幫小爹做飯就行了。”棗子不解:“可是,其它哥子都在井那邊打水……”雷守諾笑道:“水用完了,漢子來不及挑的時候他們才會出來打一點用的,你沒見到他們裝水的都是小木盆?有時候煮飯做菜要用新鮮的水,水缸里的隔夜,他們就會自己出來裝。我們家離井遠,平時都是我去挑的,我沒空的時候小爹也會去挑一點將就用。”原來是這樣,棗子明白了,難怪自己去挑水的時候那些哥子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在看什么新鮮事。雷守諾摸摸他的頭說:“之前辛苦你了。”棗子連忙搖頭,“是我沒用,沒力氣。”“這有什么!”雷守諾掄起斧頭向木柴劈下去,“漢子有力氣就得了……去廚房吧,吃完早飯我帶你出去轉一轉。”棗子就進廚房去了,只見梅小爹蹲在爐灶旁邊,對著竹筒吹氣,竹筒伸進灶口里。小爹咳了兩下,站起來在圍布上擦了擦手,說:“棗子過來,幫我生火。”棗子不懂,老實講出來,梅小爹也不生氣,手把手地教他怎樣做。一開始用多大的柴枝,塞多少,火苗起來之后怎樣加柴,還要用竹筒往里面吹氣,讓火旺起來,粗的木柴塞哪個位置……棗子慢慢地也學了起來,只是手生控制不住火的大小。梅小爹說:“初歸新抱,落地孩兒,我以后慢慢教你。”火生起來之后梅小爹把鐵鍋放上去,里面已經放了水和米。棗子想了想,輕聲問:“小爹,這樣是要煲粥?”梅小爹說:“今日吃好點,吃飯。”“飯?”棗子抱著竹筒挨過去看了看。明明就都是水啊。“你沒見過人家煲飯么?”梅小爹沒想到棗子連這個都不懂。“我會好好學的!”棗子趕緊表明決心。梅小爹點頭道:“好,小爹相信你。以后煲飯都這樣做,把米洗好,多放點水,等煮得米熟了就撈起來,吶,漏勺在那邊。”棗子努力記下,“小爹,那水要放多少,什么時候米熟?”梅小爹道:“這個我也說不準,煲多幾次自己就知道了。你以后看我怎么做,多看多做就會了。”棗子連連點頭。飯備好了,梅小爹把鐵鑊也搬了上灶臺,舀了一點水進去用絲瓜刷刷干凈,再把水倒掉,“棗子,多加一把柴來這邊的灶口。”火旺了,鑊上的水逐漸被燒干,梅小爹把剩下的幾滴水鏟走,從一個器皿里舀出小半勺油進鑊里,旁邊早已經備好了兩條條清理干凈的魚和一小塊豆腐,他用拍裂的姜擦鑊底,“要這樣擦一下,知道么。”“知道了。”棗子應道,視線被梅小爹剛拿出來的一個小勺子吸引了。“傻孩子,提勺有什么好看的。”梅小爹把一點點金黃色帶渣的液體倒進了鑊里。棗子湊過去聞了一下,“小爹,這是花生油?”“嗯,把鯽魚煎一下好煲湯。”說著話,梅小爹把魚下鍋,煎得兩邊微微變黃就鏟了起來,棗子趕緊捧著大碗接下。梅小爹加了幾大碗水進鑊里,等水燒開的時候他從竹蓋下端出一個大碗,揀著里頭的東西跟棗子說:“這個是草菇,山上摘的……這個是蓮子,隔壁縣有人種,想要可以趁麻子下村初一十五趁墟的時候買……墟就是很多人做買賣的地方,趁墟就是到那個地方買東西。這個呢,就貴了點,叫百合,要北方才有,經常有貨商販回來賣的,墟上不是常常買得到的。”棗子猛點頭,“那么貴的也要用來煲湯么?”梅小爹笑道:“不煲湯你要生吃么,這個湯靜心安神,現在喝能潤肺去燥,健脾祛濕,你這身子多喝點,守諾近日有點燥熱,喝了也好。”又說了一會兒話,水開了,梅小爹把魚和草菇蓮子放下去,蓋上鑊蓋。過了大概兩刻鐘,再把剩下的新鮮百合加進去繼續煲。這邊飯也差不多了,梅小爹撈起來瞅了兩眼,就讓棗子去拿漏勺把米都撈起來。“如果想好吃,亦可以拿去蒸一下,今天就不蒸了。”梅小爹說。趁著湯還沒好,梅小爹讓棗子去院子里拔兩棵麥菜,棗子這才發現院子有個小木柵,推開之后是個菜園子,不大,大概十幾平米。種的菜也不多,大概看過去就只見到麥菜和絲瓜籬笆。棗子不敢耽誤時間,拔了兩棵就往回走。路過劈柴的地方,雷守諾已經不在了,講不清楚為什么會有點失落,他回到了廚房。梅小爹準備了一盆水,讓棗子把菜葉掰開洗干凈,湯差不多好了,小爹把一個中等大小的砂鍋捧了出來,湯都倒進去蓋好蓋子。空出來的鑊就直接用來炒麥菜了。梅小爹邊炒邊說:“我們家的鍋不多,一個煲飯的鐵鍋,一個煲湯的砂鍋,一個炒菜的鑊,鑊做魚湯時也會用,然后再一個小鐵鍋是煲粥或者燉點羹之類的。你的雷哥出生之前,家里就只有一口鐵鍋,還是別人可憐我們送的。”棗子默默聽著,不時遞個鹽,送碗水,梅小爹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