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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左右地開始了晃蕩,怎么也回不到該放的地方。福康從小就是個有點怯的人,也不是聰明的孩子。這也怪不得他,他自小就有個毛病偶爾會發作,院長說他那是自閉,一發病就只懂得揉布團,不吃不喝也不睡,好幾天不出房門。他的腦子興許就是因為這個毛病給誤了。于是,他到現在才覺察出不妥來。越想越怕,轎子里黑沉沉的陰影也像鬼怪似的壓在他身上,他用腳踹門,用盡全力地嘶喊。但他喊不出聲啊,急得滿頭汗,只得越發用力地踹門。轎夫馬上就知道了動靜,把轎子擱下,喊停了前頭的人。媒哥兒沒好氣地罵著話,打開小門,福康像頭小野獸似的沖了出去差點沒把人撞翻。可是沒跑出幾步遠他就被轎夫逮了回來。媒哥兒也是夠精的,凈朝衣服遮擋的地方掐,“要死人了,連個傻子都要跟我造反!嗯?讓你跑!讓你跑!”福康哭著躲閃,太疼了,揮動拳頭要把人打退。可他現在是什么身量?骨瘦如柴的小孩子,兩根胳膊搭一塊也不夠人家一根指頭粗。倒是惹得媒哥兒更氣了,下手往死里發狠。福康幾次三番往旁邊逃,都被轎夫給圍了回來,跟趕雞仔似的。最后他只能抱著頭蹲下,等媒哥兒氣消了才被重新拎回小轎子里頭。這回,是連唯一的小木窗都被鎖起來了。之后的事他就算是被蒙在鼓里的,到了夜晚也沒被放出來。只有人從小窗口里給他扔了個冷饅頭。饅頭砸在他頭上,又掉了地,他不嫌棄地撿起來吹掉灰塵,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著。送饅頭的人走出幾步就停下了,“哎,小李,今晚又是你守門啊?”另一個人的腳步聲走近,回道:“可不是嘛,老徐家的孩子發熱了,我幫忙替一下沒事。這頂轎子怎么回事?”送饅頭的人嗤笑道:“還有什么,不就是給那掃把星準備的親事咯。”那人尷尬道:“這樣啊……那小子不是才十五歲么,按理說十六后才能娶正房的啊,遲一點的十八成年禮之后成親的都大有人在。”送饅頭的道:“小李你是多久沒出街了?朝廷走漏的風聲早傳遍大街小巷啦,早些年瘟疫不是沒了好多人么,上頭想了個辦法,就說但凡本家滿十六的小子娶正房都給獎賞。一般人嘛,賞些銀兩就夠高興的了。可我們雷家不同那些普通人家,當家的去疏通疏通,縣官大人就同意了到時候會給我們分土地。”小李納悶道:“這……我還沒明白。”送饅頭的沒好氣道:“你真夠鈍的,雷家本家里還有誰沒娶親的?正房主子兩位公子早早就把好事辦了,不就只剩下那個掃把星了么。我家正房阿大實在是心善,容得下那兩賤人住雷家的地,現在到他們報答的時候了。縣官大人說了,那個掃把星哪怕只是領個新抱子,他也能把地分下來給我們。”小李恍然,又疑問,“這分到的地算那小子的還是算雷家當家的?”送饅頭的道:“小子的命都是當家的和正房阿大施舍的,哪里有得他們矯情!”福康聽著這小話,木窗突然就被掀了起來,燈籠和一人臉湊近來,“當新抱子他這樣子也太大了點。”聽聲音就是那小李。木窗被另個人壓下,鎖了起來,“那掃把星都十五了,如果找還沒斷奶的給他,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圓房。早日行了圓房禮,這分下來的地才算袋袋平安,又沒大規矩說不許新抱子大過十歲,看著差不多的就是了。走啦,別聚在這了,我只是來送個飯。你也趕緊上工去。”人聲漸遠,福康仍舊慢慢地啃著那個難咽的饅頭,身體有點哆嗦。=============================作者有話要說:2013年1月2日:統一修改稱謂。☆、第二章隔日早晨,福康被揪出轎子。他跌趴在地,面前出現了一雙金絲繡的鞋子,他順著衣擺看上去,見到了一張漂亮的臉,這個人脖子上花是金色的,很耀眼。媒哥兒在旁邊,笑得好掐媚,“雷家的正房阿大您看,得不得?”原來他就是昨晚的人說的什么正房阿大,難怪這么多人跟著。福康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哪里伸來一只手硬是把他摁跪了下去。雷家阿大勾了一下唇,輕飄飄地道:“怎么這般愚鈍。”媒哥兒眼睛一瞇,道:“不就是嘛,這種下等人的新抱子,哪可能能跟富貴人家的比呢,差不多也就得了。”雷家阿大眼皮子撩起,“那人怎樣說也是姓雷的,你這番話讓旁人聽去了可不好。”有戲!媒哥兒一聽這不痛不癢的責備就知道雙份紅包是快到手了,忙道:“是是是,小的欠周全了!”“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把事辦了吧。”雷家阿大吩咐道,“我倦了,回去歇歇,媒哥兒你看著辦就好。”“肯定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您放心!”媒哥兒眉笑顏開地到賬房領了厚厚的銀錢,命人把福康扔回轎子里,找了個主持禮數的喜郎讓送進東邊山溝的麻子村就算完事了。喜郎眼睛睜得溜圓,“媒哥兒,這娶新抱子雖然叫小娶小嫁,不能算正式嫁娶,但也不應該這么隨意啊,這還是雷家的。”媒哥兒一臉的不耐,“這么多事做什么,照我講的做就是啦,別同我整有的沒的,免得得罪了人還怪我沒好帶攜。”喜郎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那小哥子叫什么呢?”媒哥兒愣了一下,左右張看,瞅見旁邊有個貨郎的地攤上堆著一小袋干棗子,就道:“就叫棗子吧,早生貴子。”說完他確實嘲諷地笑了一聲。喜郎暗暗搖頭,可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招呼轎夫起轎,兩手空空地去了。這一走就是走了整整一天,從日頭東升一直走到月亮現影,山路不好走,喜langxin腸好,怕轎子里頭悶,給福康,也就是棗子開了窗。福康是聽到外頭說話的,他現在叫棗子。他可算知道了,這里不是中國,也不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一路上走來,哪里都是電視劇里演的那種古裝的樣子,初時他還琢磨這是不是演戲,可被認真掐了一回之后,他醒悟過來,這些都是真的,這是貨真價實的古代。沒著沒落的,像是離了根的蒲公英,怎么也找不到底。他再如何發悶,路依舊要走。山路特別難行,他在里頭被顛得厲害,忍不住敲了敲窗框。不等喜郎回頭,轎夫就說話了,“出嫁都要這樣顛一回,好讓你不愿再嫁一次……估計你以后也無甚正經嫁人的機會了,老子就幫你好好顛一次,算是做足全套了。你啊,也別想著逃了。這山路沒熟路的人領著你是出不到來的。”棗子看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