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1
直冷肅無情的眉宇,也微微染上幾分相思的柔軟。周圍的環境和路線,聞人重天很眼熟,熟悉又陌生。那時候,他帶著姬清走出隱居的山林,一路走去中原的京都,就是這條路線。轉眼物是人非,這個小鎮上似乎還是和記憶里一樣的。一錯神就會叫他以為,看到了過去的少年時的自己,背著耍賴不肯走的姬清,從街上一頭目不斜視的走來。我很想你,我生病了,你能不能快些到我身邊來?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在心里默寫,又一個字一個字擦去。聞人重天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泄露,神情霜冷,無波無瀾,高華沉穩。任是誰見了,都會以為他像一把杜絕一切人類軟弱情感的冷兵器,無堅不摧,銳不可當。卻不知道,他只是習慣了把那個人藏在心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想念。聞人重天并沒有回山莊,也沒有荒廢了習武。每次醒來都是故地重游的地方,索性便繼續住在他們以前住過的地方。病發時候瘋了的他,放縱欲望,帶著傀儡滿世界漫無目的的去找姬清。清醒時候的他冷靜理智,每日照舊習武練功。聞人重天并非姬封以為的那樣,竭澤而漁不計后果。他只是意識到,這次走火入魔并非全無好處。以聞人重天資質,自然也早已意識到這門功法需要在一種特定的情緒下修煉,心境越是契合,越是水到渠成。但功法也同時也會招致心魔,讓人走火入魔。但半瘋半清醒的聞人重天,卻完全不受這個制約了。心法里偏執負面的部分都被發瘋時候的他接收宣泄出去,清醒時候便能全然不顧的進階。但,聞人重天并不打算告知師父姬封這一點。姬封對姬清的態度是仇非親,姬封對聞人重天也不同于一般的師徒,姬封需要的只是一個符合他期待的繼任者罷了,并沒有多余的師徒之情。姬清為什么不敢出現在他身邊,要迂回繞一圈才能到他身邊?為什么不能告訴他理由?聞人重天不知道答案,但他一直很謹慎小心,一直記得這些疑問,也一直預感到有什么可怖的危機在等著他們。……姬封那里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并未再出現,也沒有下令讓人帶聞人重天回來。山莊的護衛只好不遠不近的跟著,在聞人重天清醒的時候,隨時等候吩咐和命令;在聞人重天發病的時候,不讓他跑丟或出什么意外。每天都跟大型捉迷藏似得,累成狗。姬清也是。聞人重天清醒練武的時候,他就換傀儡出現,自己消失。聞人重天瘋傻的時候,他就收起傀儡,自己扮演了,帶著傻聞人走他們當年走過的地方,故地重游一遍。護衛被遛著不明就里,還以為少主病得更重了,帶著個傀儡到處跑,一副有來有往的煞有介事的互動樣。那傀儡有時候也太像真人了些,他們看著少主興高采烈的跟那傀儡親昵,有時候都滲著慌。聞人重天功力進展飛速,那些人的竊竊私語,他都聽見過好幾回了。他清醒的時候,傀儡雖然也一直不離身,卻大都未啟動狀態,真的會那么像嗎?這一日,聞人重天收功更早。洗完澡便也沒有立刻入睡,而是披散著頭發去看隔壁房間的傀儡人偶。摸摸眼睛,人偶便睜開眼。摸摸臉,便會淡淡的笑。聞人重天便也淡淡的笑了,對它伸出手,低聲道:“來。”這傀儡只是半成品,還被一劍刺穿了心核,行動間有些遲滯僵硬,并沒有那些人說的那樣像真人。沒有正確的骨笛音律催動,也只能對簡單的命令做出回應。比如跟著走,比如抬手。聞人重天握著它兩只手,笑著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卻有一種沉靜的溫柔。出神間,一雙溫熱的手從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帶著溫暖笑意的聲音,親昵的問他:“傻聞人,我還以為今天要等你好久呢,沒想到你也早早就出來了。是重天哥哥練武累了才放你出來的嗎?”聞人重天握緊傀儡的手,好半天腦海里一片空白,驚喜來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他反應不來。那個人貼著他的背,笑得又暖又寵:“怎么辦,大美人你越來越傻了,真的有好好吃藥嗎?”聞人重天并沒有出聲,似乎是回答不出這么復雜的問題,愣了愣,才呆呆的說:“清清。”身后的人一手保持著捂住他眼睛的姿勢,坐到他旁邊:“是叫我呢,還是叫我親你?”手下的人沒有說話,皎潔好看的臉微微泛著緋紅,安靜的乖乖的不動。那暖絨溫柔的聲音慢慢接近,氣息若有若無的與他交換,低低的說:“今天不親花花,換一個地方親好不好?”“好。”干澀的聲音,順從的答應了。下一刻那聲好字便被甜美的軟涼覆蓋。聞人重天的嘴唇很冷,線條冷硬分明,此刻,卻茫然順從的微啟,像冰雪欣然被春天的花瓣暖融。“喜歡嗎?”清凌柔和的聲音,像浸染著花蜜似得,輕輕的問。“喜歡。”“有比親花花更喜歡嗎?”那只手笑著離開他的眼睛,和光一起入眼的,就是夢里朝思暮想的人,眉眼彎彎溫柔如水的笑顏。那個人生得那樣好看,這樣望著他,就像是把自己放進心底了似得。這剎那畫面,就像瞬間從寒冬來到暮春,足矣驅散他過去和未來,一生所有的憂慮、澀苦。聞人重天凝望著姬清,笑容從心里漫溢到臉上每一分:“都喜歡。是清清給的,就喜歡。”原來,你是真的一直都在我身邊。沒有走遠,哪里也沒有去。第140章總攻的初戀白月光23姬清第一時間并沒有分清楚。因為正常時的聞人重天,或許是下意識的排斥當初那一幕的刺激,對傀儡并不感興趣。因為聞人重天的祖父待他一直家教嚴苛,讓他養成了古板守舊的某些習慣。即便是私下一人,若不是要就寢,聞人重天就絕不會衣著隨意、披頭散發。也因為,自從當年中原京都凜冬一別之后,正常的聞人重天就再也不會這么笑了。他本就冰冷無波,情緒不露,眉宇更是壓著許多無法言說的心事,重得他不能展眉。當姬清拿開捂著他眼睛的手,把那雙蘊著溫柔愛意的眼眸看進眼里,聽他低低的認真的叫自己清清,像是思念得久了。那雙眼睛依舊清澈純粹,卻有些沁涼,沒有那么懵懂童稚。笑容再暖也不是全然的無憂。姬清望著他,笑得依舊溫暖親昵,眼中卻微微遲疑:“重天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