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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那邊不肯給梁慕塵行方便,只能將就著這小爐子蒸煮。做出來的糕點梁慕塵嘗過,不如大灶的好吃,只是這幾日慶王一直沒見她,糕點都是從早放到晚然后扔掉,她壓根沒心思去琢磨味道的事。 要是早知道今日慶王肯讓她進書房,就讓樊三出去買了。 “下次你過來,用不著再帶什么糕點。” “王爺喜歡吃什么?”梁慕塵不擅廚藝,但只要慶王想吃的,她都可以學。 “我說了,你不用做東西過來,要來直接過來。”慶王說著說著,聲音壓得極低,“人過來就行了。” 人過來就行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佛一支輕柔的羽毛,在她的心口拂了一下。這一拂,又輕又癢,整個人似乎要飄了起來,她又歡喜又緊張地看向慶王,幾乎忍不住想反問他,將這句話問個清楚明白。 她擔心自己聽錯了,誤解了慶王的意思白高興一場。 “那我……那我……” 支吾了許久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全,慶王見她漲紅臉的困窘模樣,忍不住笑了。 梁慕塵又是一呆。 慶王跟太子雖是兄弟,氣質卻養得跟太子完全不一樣,若說太子是冬日的寒冰暴雪,慶王則是春日的和風細雨。 他這一笑,梁慕塵便如沐浴在如絲暖雨中一般,渾身清爽通泰。 “我知道了。可若是不送東西過來,我……”兩手空空,她走進來跟他說什么,總不能跟他說那本書的事吧?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起書,梁慕塵頓時羞愧難當。 然而她就是這么個越挫越勇的性子,見慶王今日轉了話頭樂意跟她親近,索性閉著眼睛豁出去了。 他都說只要她的人了,她再說點別的應當無妨。 “那本書,王爺還要看嗎?若是不看了,我就拿回去。”梁慕塵的聲音越說越低,講到最后幾乎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她不敢看慶王,一直垂眸站著,眼觀鼻,鼻觀心,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 等了許久,也沒聽到慶王說話。 她悄悄抬起頭,正好對上慶王的目光。 他的目光與方才很不一樣,又辣又燙,只是望她一眼,幾乎就能把她灼傷。 她趕緊低下頭,“我……” “很喜歡那本書?”慶王問。 這要怎么回答啊?說她喜歡那種書,那不是承認自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嗎? 梁慕塵只好紅著臉反問:“王爺喜歡嗎?” “喜歡。” 他說喜歡。 梁慕塵感覺更難受了。 被他那樣看著,明明她衣衫完好地站在這里,卻仿佛什么都沒有一般,渾身不自在。 她該說什么,問他這本書好在何處,抑或問他有沒有看自己折角的地方。 就在她胡思亂想七上八下的時候,又聽到了慶王的聲音,“晚上,我把書給你送過去。” 梁慕塵微微一怔,今晚……他……要送書過來? 那他只是想把書還給自己?如果只是想還書,他現在就可以把書拿給自己,是不好意思嗎?不會,如果不好意思,他何必要親自把書送到寒霜居,還是晚上?他今晚是打算歇在寒霜居? 梁慕塵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被各種想法炸開了,再也不敢想下去,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無燙,連頭發絲兒都燙得不行。 她該怎么回答呢?說她知道了?說她會在寒霜居等他?說……饒是她在腦中想過無數勾引慶王的招數,眼下她真的一句都說不出,只“嗯”了一聲便急急沖出了書房。 安忠一直守在書房外,見梁慕塵奪門而出,趕緊進了書房,卻見慶王手里正拈著一塊吃了一口的桂花糕發呆。 “爺,這些糕點不合口?”安忠小心地問。王爺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開心。可剛才書房里沒什么動靜,更不像是發火啊。 “確實不合口,火候不夠,有些夾生。” 夾生的? 安忠愣了一下,旋即想到,側妃出身侯府,想來不善廚藝。想想真不應該,從前慶王為了討皇后娘娘喜歡,還親自做過糕點呢! 側妃也真是的,好不容易送進來一次糕點,居然還是送夾生的,又惹了王爺不痛快。 他正犯著腹誹,慶王抬起頭,“王妃在府里嗎?” “在的,王妃近來除了偶爾回一次國公府,素日都是謝絕了宴飲,足不出戶。” 慶王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個足不出戶法。” 安忠微微一驚。 作為慶王身邊最親近的人,慶王和王妃之間關系如何,他是最清楚的。外人所看到的相敬如賓,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日王爺突然提起王妃……是側妃在王爺跟前說了什么嗎? 安忠沒有問,默默跟著慶王出了書房。 慶王妃住在王府的正院,從哪里走過去都不算遠,可這條路不管是王爺還是他都很少走過。 待到正院門口,守門的婆子見到慶王來了,正欲進去通報,慶王先她一步進了門。 守在廊下的丫鬟反應機警,忙通傳了一聲:“王爺駕到。” 然而慶王走得太快,屋里的人還沒迎出來,慶王就進去了。 慶王妃這會兒正坐在貴妃榻上看書,聽到外頭的通傳,剛剛抬起頭,就看到慶王冷臉站在自己跟前,她放下書,不疾不徐地坐直了,“王爺可是有事?” “都下去。” 屋里的人都看向王妃,待王妃點了頭,方才默默退下,將門帶上。 “王爺突然過來,是出了什么事么?”下人們都退下去了,慶王妃收齊了臉上習慣性的笑容,神情矜持了許多。 慶王對著她一臉冰冷的模樣,冷笑道:“我以為,表姐能夠遵守諾言。” “什么諾言?”慶王妃蹙眉反問。 慶王聽著慶王妃一頭霧水的模樣,不怒反笑:“表姐,如今下人都退出去了,你何苦還在這里跟我打啞謎。” “我是真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么諾言。” “我以為表姐是個聰明人,咱們還跟以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那還能彼此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少鬧出笑話來。” “我犯了你哪條河?” “慕塵是我的女人,你犯了她,自然就是犯了我。” “你的女人?”慶王妃重復了一遍,旋即笑了起來。 “不錯。”慶王答得干脆,目光毫不避諱地看向慶王妃。 “你幾次都把她從書房里攆出來,王府上上下下看在眼里,自然對她不恭敬,你若當真寵她,底下的人又怎么敢如此?” “原來如此,多謝表姐提醒。”慶王看著慶王妃眼中的譏諷,淡然道,“只要不是表姐看慕塵不順眼就好。下回若我知道有人對慕塵不敬,我就不必顧著給表姐留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