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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手,新竹立馬上前。 “你陪三姑娘出門一趟,要好身護著她。”謝元初道,“可得盯緊了。” “是。” “沒事了吧?” “以后一個月出門不許超過三回,哪有姑娘家天天往酒樓跑的?” “知道了。我得趕緊走,不然趕不上會賓樓的第一爐烤鴨了。”謝元蕤說完,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新竹朝謝元初一頷首,立即跟了上去。 馬車很快到了會賓酒樓,謝元蕤下了馬車,對新竹道:“你把馬車停到后面去,等我吃完烤鴨你再趕車過來。” 新竹道:“三姑娘,世子要我跟著你,寸步不離。” “什么寸步不離?”謝元蕤頓時怒了,嬌喝道,“我跟幾個貴女喝茶用膳,你杵在那里我們還吃得下嗎?” “世子有命……” “世子世子世子,好啊,你敢跟著,我回去就同我哥說,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在酒樓對我動手動腳。”見新竹還不動,謝元蕤伸手就扯自己的領口,“來人啊!” “我這就走!”新竹被謝元蕤逼得無法,只得應下,“我會在酒樓一樓坐下,三姑娘若有事,喊一聲就好。” 謝元蕤見他終于答應不跟著,這才松了口氣,理好領口,拿了冪籬戴上,進了會賓酒樓,直奔天字號包房。 進了包房,已經上了菜,正當中擺的,正是謝元蕤說要吃的第一爐烤鴨。 可她壓根就不看一眼,摘下冪籬,坐立難安,像是焦急地等人。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包廂的房門才推開,進來一道倩影。 “等久了?” 謝元蕤忙道:“不久,不久,今兒我哥不讓我出門,我費了好大功夫才到這里。” “世子懷疑什么了?” “沒有沒有,他就是不想讓我出門亂跑,你快跟我說說,半月后的宴會你到底怎么計劃的?” …… 安國公府。 安國公陳銓拿著一封紅色的帖子進了后院一處清幽的院子。這院子是按江南宅院的式樣修建的,引了曲水流觴在屋外繞著,栽種的各種花木也務求清雅素淡。 屋外的竹亭內,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正坐在太師椅上瞇著眼睛,旁邊花枝木夾子上,站著一只翠羽八哥。 見陳銓來了,那八哥粗聲粗氣地叫起來:“兒子來了!兒子來了!” 老人聞聲,頓時睜開了眼睛。 陳銓朝那鸚鵡吹了聲口哨,躬身對老人道:“父親,東宮宴會的帖子來了。” 太師椅的老人正是皇后娘娘的親爹、太子的外祖父、老安國公陳赟。 聽到安國公的聲音,老安國公睜開眼睛:“是宮里的帖子,還是東宮的?” “是東宮的帖子。”安國公道,“兒子已經看過了,上頭是太子殿下的名章,不是皇后娘娘的。” 老安國公抽了抽嘴角,“劉禎這臭小子敢請我?肯定還是皇后的主意吧。” “爹這幾年一直生皇后娘娘的氣,她自然是想念爹的。”安國公道,“小皇孫畢竟是爹的第一個曾孫,如今要進玉牒,爹總該去看看的。太子殿下既戳了名章,當然也是誠心請爹過去。” “好啊,他敢請我,我就去看看,看他大逆不道也要保下來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樣!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給阿妗那么大的委屈,我就要當眾問問劉禎那小崽子,時至今日有沒有知錯!”老安國公雖然年事已高,說話卻是中氣十足。 陳銓看著老安國公吹胡子瞪眼,并不勸解,只道:“陛下和娘娘都對小皇孫十分重視,爹還是要給他們留幾分薄面。” “哼,”老安國公聽著這話,火氣越發的大了,“他們都不要臉面了,我還給他們留什么留?你說,要留什么顏面!” 陳銓頷首,又道:“之前兒子請人給小皇孫打了兩副長命鎖作為賀禮,兩副都是金鑲玉的,爹要不要瞧瞧,或許再加些旁的東西?畢竟,皇孫百日和周歲,咱們國公府都未曾送過東西。” “有東西給他就不錯了,哼。” 第66章 “涼菜八樣,水晶肘子、溫拌螺rou、蛋皮蒸rou、醬香豬尾、清拌桃仁……” 溶溶一邊聽著小太監念食單,一邊坐著讓宮女給她染指甲。 這宮女叫素昕,是福全十日前指派過來的,說是幫著她做些雜事。起初溶溶還信以為真,以為素昕是來幫著搭手籌備宴會的,兩三日后才發覺這素昕根本不會做事,但梳頭、描妝都是一把好手。每日溶溶起床弄好元寶,素昕就把她拉到一旁,把她捯飭一通。 溶溶再三追問,素昕才說她原是在尚衣局當差的,因著心靈手巧,尚衣局的魏尚宮才舉薦她到東宮來當差。 素昕說得很清楚,福全只讓她伺候溶溶一個人。 來都來了,溶溶哪里能把素昕趕走呢? 更何況,素昕能說會道的,有時候溶溶覺得沒必要的事,素昕三言兩語的就能把溶溶說動。譬如染指甲這事,溶溶不想染,偏素昕趁著她檢查食單的時候溜進來,說只給她染一個手指試試,不耽擱她工夫。 “素昕,我是要當差做事的人,你給我染指甲也是白費。” 素昕頭也不抬,口中振振有詞:“今兒是皇孫殿下的大日子,殿下那么器重姑娘,姑娘打扮得漂亮一點,也是給殿下長臉。姑娘,你這手指可真好看,我在宮里伺候了那么多娘娘,那一個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瞧著也不如姑娘的細膩。喏,姑娘,染了顏色,是不是看著手更白了?” 她給溶溶染的是淡淡的胭脂色,溶溶看去,似乎手指真的被襯得更白皙了。 “算了,素昕,你還是給我洗掉吧,叫人看見我染指甲不好。” 若是別人見她指甲這樣,定然以為她在東宮不是做什么正經事。 素昕哪里肯給她洗掉,勸道:“姑娘別擔心,我這顏色染得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宴會那么多人,不會有人扒著姑娘的指甲看的。” “……湯羹四樣,燕鮑翅肚羹、豆腐蛤蜊湯、彩玉排骨湯、益氣牛rou羹。”小太監合上食單,“姑娘,這食單您都檢查過七回了。” 溶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就是宴會了,不知道為何,她的眼皮子在跳,總覺得會出什么岔子。還有幾個時辰就是宴會了,她又讓人把食單念了一遍。 “料想沒有什么問題,你下去吧,回頭我想起什么了再喊你。” “是。” 溶溶長長地舒了口氣。 自打半月前溶溶從皇后那里領了籌辦宴會的差事,這陣子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皇后從宮里遣了人過來幫襯,才不至于亂了陣腳。 宴請賓客和宴會議程都有司禮監的黃公公負責,宴會的場地和座次等其他事宜則由尚食局的葉嬤嬤打理。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