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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權重,盯著他的人太多,若是叫人知道受了重傷,指不定有異心的人會趁機添亂,再搞出什么刺殺。他兩只手都傷了,真有厲害的刺客來了,未必還能防住。 況且,之前刺殺的事傳得滿城風雨,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太子性命垂危,有人說太子被砍斷了一只手,還有人說太子強搶民女才被人家的夫君當街刺殺。雖然太子素日名聲不錯,但很多事情一旦沾染上了桃色,那傳得可就比好事快多了。他今日去滿朝文武面前晃悠了一圈,難怪他讓人把繃帶纏得這樣緊,還特意穿了紅色錦袍,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身處那樣的位置,確實身不由己。 溶溶看著繃帶上那兩團洇出來的血跡,默默一嘆,將他的手抬起來,拿剪刀剪去了繃帶的頭子。 剛想把他的手放下來,他的手肘“砰”地一聲就撞到了溶溶的腦門上。 “呀!”溶溶被撞得有點懵,忍不住喊了出來,稍一清醒才反應過來自己撞得是他右手,急忙問,“殿下,你沒事吧?” 這句話問得多此一舉。 因為他手肘上的繃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泛了紅。先是一點,然后是一個指甲蓋大小。 溶溶心里愧疚得緊,低著頭不敢說話。 “疼嗎?” “什么?”溶溶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問你,腦袋疼么?” 他在問自己腦袋撞得疼不疼?溶溶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撞暈了。 太子……居然會問她疼不疼? 然而,就在溶溶怔忪的片刻,他抬起左手,在溶溶的腦門上輕輕揉了揉。 溶溶的心跳徹底因為他的動作混亂了。 這個人……這個男人是在心疼她腦門被撞了么? 當初他們倆在玉華宮里無數次折騰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疼不疼”。他一向只管橫沖直撞,隨心所欲。如今自己只不過被磕了下腦門,他竟關心呵護至此? 呵,果真對男人來說,沒吃到嘴兒的才是最香的。 溶溶抬起手,將他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推開,道:“奴婢無事。”說著,便讓他坐下,自己也搬了繡墩坐到他旁邊,專心致志地替他解繃帶。 這些繃帶已經在他手臂上纏了大半日,都纏得那樣緊,根本不好拆。 雖然他一聲也沒坑,但溶溶看得見他的額頭冒出了細汗,知道他是在隱忍。 正拆著,溶溶忽然冷不丁地聽他問:“臨溪書生是誰?” 臨溪書生?他怎么突然提了楊佟? 溶溶猛然抬起頭,這才意識到她找了十日的書稿到底在哪里。 那日她從梧桐巷離開的時候帶走了的書稿,第二日回到東宮時就怎么都找不到了,當時還疑心自己是不是落在梧桐巷沒有帶走,現在猛然聽見太子說“臨溪書生”,沒想到書稿竟是掉在那莊子上了。 “我的書稿在殿下這里?”溶溶忙問。 是楊佟第一次嘗試寫的傳奇故事,篇幅不長,卻跟他從前的探案懸疑風格不一樣。溶溶之前找不到書稿,甚至都打算憑自己的記憶將重新寫一遍,現在從太子口中聽到書稿的消息,當然喜出望外。 “殿下,那書稿您……帶回東宮了嗎?” 太子眸光不動,仍是問:“你還沒說,臨溪書生是誰?”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素日寫一些話本子謀生。” “瞧著字跡是個男子?”太子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著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溶溶微紅了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點了點頭。 “他的書稿,為什么要給你?” 書稿在他手里,溶溶只能回答他的問題:“他寫故事的時候不太會寫主角的感情,已經被書局退了好幾次稿了,所以他想請我幫他改改,免得這些辛苦寫出來的稿子都變成了廢稿。” 溶溶一直低著頭,話音一落,就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 “這么說,你很懂感情?” 溶溶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了。 太子見她不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來你是個高手,所以他才來找你幫忙。” 聽著太子步步緊逼,溶溶咬牙分辨道:“奴婢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因為他朋友少,找不到人幫忙,所以才求到我這里來。殿下,這書稿不是我的,求你把書稿還給我吧。” 太子皺了皺眉:“繃帶還沒拆完呢!” 溶溶見他不想再說書稿的事,拿他無法,只好繼續去解繃帶。 繞了一圈又一圈,當他右手手臂上所有的繃帶都解開時,溶溶驚呆了。 如果說,先前她看到他左手手掌的傷痕覺得觸目驚心的話,此刻右手手臂上這條從上至下的傷口簡直是駭人聽聞了。 一道傷口,足足從肩膀劈到手腕,溶溶絲毫不懷疑,如果那天的刺客再用力一些,或者說離他再近一些,恐怕他這只手臂就會被直接砍成兩半。 “嚇到了?”見她愣愣望著自己的手,太子的聲音又柔和了下來。 溶溶回了神,本能地點了點頭,旋即否認道:“我……我只是覺得這刺客……太厲害了些。” 太子的武功那么高強,居然能把他的傷成這樣,這刺客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可惜溶溶一直低著頭專注在擦他洇出鮮血的那幾處裂口,沒有看到太子白皙俊逸的臉迅速黑了。 “厲害什么,還不是被我活捉了。”他說得極為輕蔑,鼻子還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是仗著手里那把劍還算鋒利,若有下一回,連我的身都近不了。” 溶溶沒有吭聲,她的注意力壓根沒往這邊想,一顆心突突突跳得厲害。 她耳邊全是那日碰見謝元初時,謝元初對她說的話,那刺客直奔元寶而去,太子是為了護住元寶受傷的。 當時因為元寶沒有受傷,她沒多想。 此時見到太子的劍傷,頓時后怕得不行。 那刺客居然如此厲害,太子銅墻鐵壁一般的手臂都被傷成這樣,若是他的劍鋒掃到了元寶,元寶豈不是當場就被分成兩半了? 失了這一次的機會,哪怕兒子將來再還魂,她也再也不可能找得到了! 她差一點就永遠失去兒子了。 溶溶的眼淚簌簌而下,怎么都止不住。 太子一直淡淡地,此時見她哭成這般模樣,哪里還能安然坐著。可惜他右手傷得太重,今日又把傷口搞裂了不敢再動,只能伸出左手,將溶溶從繡墩上撈起來,攬在了懷里。 “別哭了,往后不會再有這般事了。” 他的肩膀一向是寬厚溫暖的,溶溶倚在他的懷里,眼淚順著臉頰滴到他的肩膀上。他用香料最不喜厚重,只是在烘烤衣服時讓宮人加入一點,因此,只有離他特別近的時候,才能聞到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