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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自己的主意怕是落在太子身上,方才還想著今日要如何脫身,卻換來一句輕描淡寫的自行離去。 “既如此,我即刻離開。”溶溶朝王安微微一福,“若是皇孫殿下問起,煩請公公轉達民女的謝意。” “那是自然。”王安傳了話就離開了。 琉璃看著溶溶,心里微微一嘆,“我送姑娘離開吧。” 溶溶心說不用,這東宮里哪一條路她沒有挺著大肚子走過呢?然而面上仍是微笑:“勞煩姑娘引路了。” 昨日琉璃帶著溶溶匆忙來到東宮,并無什么可收拾的,溶溶身上穿的衣服,還是琉璃給她找出來換上的。溶溶跟在琉璃身后,一路風景與往昔無異,更覺得心潮澎湃。 “勞煩琉璃姑娘照顧許久,真是過意不去。” “薛姑娘言重了,我只是替主子辦事,薛姑娘并不欠我恩情。” “保重。” “保重。” 琉璃說話,一向如此,溶溶見狀只點了點頭,朝她福了一福,便往前面的大街去了。琉璃站在角門上看著溶溶離開的背影,眼前浮現的卻是昨晚太子從如意閣中狂奔而出的背影。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太子,那般失魂落魄……琉璃總覺得,溶溶還會再回來的。 …… 出了東宮,溶溶徑直回了槐花巷。 院子里不少人都回鄉過年了,但還有人在。梅凝香的繡坊里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繡娘。 只一天的工夫,院子門口就多掛了兩盞大紅燈籠,貼了鮮紅的春聯,平添了許多節日的氣氛。 “怎么不在家里多住幾日,回來的這么快?”身后傳來梅凝香的聲音。 溶溶轉過頭,臉上勉強掛了點笑意,朝梅凝香賀了新年。 梅凝香穿的新衣裳,寶藍色的底子、描金的花紋,格外富貴喜慶。 “出什么事了嗎?”梅凝香見她面色不好,便走上前來握住溶溶的手,如大姐一般關切地問道。 “出了點事,怕是回不了家了。” 梅凝香打量了溶溶一眼,笑道:“放寬心,左右你無事就好。” 這倒也是。 昨夜雖過得艱難,好歹有驚無險。 “走,今日去我那里吃飯,替你壓驚。”梅凝香不由分說,拉著溶溶就往她的宅子那邊去了。 與繡娘們這邊的院子的喜慶布置不同,梅凝香的宅子這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布置,既沒有張燈結彩,也沒有掛春聯貼福字,只是在院子里的梅花樹上,用彩綢掛了許多漂亮的結子。 “我就不喜歡過年,想吃好的穿好的,哪天不行呢!”梅凝香撅著嘴,一臉的俏皮,“咱不差那點錢。”她比溶溶大四五歲,臉上竟然還掛著少女的嬌憨和俏皮。 “梅jiejie活得通透,我實在羨慕不來。” “什么通透不通透的,我只是懶得想那么多而已。看得出你是個心思重的人,可人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是人就要知命,哪里是思量就能想好的,索性放寬心,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溶溶抬眼看著梅凝香,將她的話在心里過了一遍,想起兩世以來,她都是規行矩步、小心翼翼,偏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世還落得一尸兩命的下場,人真是爭不過命的。 “唉,我是想勸你看開點,怎么又哭起來了。” 梅凝香拿出帕子去幫溶溶拭淚,溶溶擺擺手,自己拿袖子擦了眼淚,“不關jiejie的事,是我自己眼界太淺,不如jiejie看得開。今日不好去jiejie府上打擾,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梅凝香挽留,就往住處走回去了。 “又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梅凝香橫了那人一眼,“你懂什么?我只是覺得這姑娘有趣罷了。” “哪里有趣?”男人很是怪異。 “昨兒個她跟著哥哥說要回鄉過年,今兒這么早就回來了,身上還穿著灰鼠皮的斗篷。我瞧著那鼠皮的成色,那可是市面上花錢都買不到的好貨。” “還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想聽嗎?” 梅凝香奇道:“什么趣事?” “你身后五十步那棵槐樹后面躲著個人,”見梅凝香本能地想轉過去看,男子立馬出聲提醒,“別動。” 梅凝香回過神,輕輕舒了口氣。 “又是跟著她過來的。往后你還是離她遠一些罷,別引火燒身。” “我一個正經生意人,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藏好你的爪子,別給我惹禍上門。”梅凝香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便往宅子里走去。 …… 今兒是大年初一,院里的繡娘們都去梅凝香家里吃飯了,春杏也還沒回來,小院子里冷鍋冷灶的,別樣冷清。溶溶一個人在屋里呆了一會兒,情緒才平復下來,本想自己煮一碗面,可她不會生火,在廚房里轉悠了一圈,便揣上錢袋出門。 因是新年,京城里許多外地行商的人都回老家過年了,街市上只開了一半的鋪面。 溶溶本想吃一碗陽春面,亦或是點一籠湯包,轉念又想起梅凝香的話,大過年的,形單影只已經是可憐了,何苦吃的那么摳摳索索,看著就可憐。 主意一定,她就邁進了會賓酒樓。 會賓酒樓是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樓,老板自然不會過什么新年,酒樓里掌柜的、跑堂的、打雜的全都在。溶溶進了酒樓,便有跑堂的引著她選了處臨街的好位置。溶溶想了一會問,點了一個麻婆豆腐、一個雪里紅炒rou、一個醉雞、一個醋溜白菜、一個東坡肘子還有一條紅燒鯉魚,取六六大順和年年有余之意,過新年是一定要吃魚的。 跑堂的吆喝了一聲“得嘞”,麻利地替溶溶擺好碗筷,不多時就把菜端上來了。 瞧著倒是不錯,溶溶每樣都嘗了一口。酒樓的廚子自然比不得宮中御廚的手藝,但精細有精細的好處,粗糙也有粗糙的風味,所謂江湖菜嘛,大油大火,嗚呼哀哉,爽快爽快。 “薛姑娘,你不是回鄉了嗎?” 溶溶正吃著,忽然有人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居然是楊佟。 “楊先生。”溶溶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到他,沖他微微點頭,“新年好。” “薛姑娘新年好。” 溶溶以為他說過話就會離開,誰知他竟站著不走,好在他不是一個討厭的人,溶溶這會兒確實想找個人說說,于是道:“若是楊先生沒有用過飯,就坐下一起吧,左右我菜點多了。” “我吃過了。”雖是這么說著,楊佟卻坐下了。 他看起來很局促,也有些緊張,眼睛根本不敢看溶溶。 “那……” 溶溶正不知該如何同他寒暄的時候,楊佟開了口:“昨日在薛姑娘家里,看到一些話本子,薛姑娘平日喜歡看話本子嗎?” “無事的時候看看話本子,打發些時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