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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寫在后面的話:這算是一般意義上的鬼故事吧,帶了輕微的耽美。蘇道齡的母親與阿若都算得上是癡情了,死也不肯將心愛的人放走,而相對的,蘇芫皓就比較正常一點,想救蘇道齡的命,不過,看到蘇道齡變成鬼跑回來,他也是歡喜的。反正,都是蠻極端的愛情表現,HE就很好了,對吧?我很樂觀的,他們肯定能在一起。別打我,要打也別打臉。頂著鍋蓋披著厚馬甲慢慢爬下。人柱(番外篇)一回憶蘇冥廉死了。說是自殺的。她的死訊,多方輾轉,終于在今晨送到了我的手上。我不知道那個鎮上的人是如何知曉我的住處的,不過這樣也好,雖然跟她離了婚,又過了這么多年,卻不能完全地切斷我跟她的關系。雖然這樣說很不厚道,是對死者的褻瀆,但她死了,我卻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只是擔心我那兩個兒子道齡還有道侗不知過得怎么樣。電報是蘇冥廉的堂兄打來的,還有個小小的包裹。寥寥草草幾個字,卻很高壓,要求我一定要去拜祭一下。這些人還真是有血緣關系,連說話的口氣都一模一樣。我看到這里,低低地笑起來。我這個拋妻棄子的人去拜祭前妻,這怎么都說不過去吧。說不定蘇冥廉看到我,會氣得從墳墓里面跳起來。我把電報扔到一邊,拿了裁紙刀拆開包裹,一支翡翠簪子靜靜地躺在里面。那是我送給蘇冥廉的定情信物。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記得跟她離婚時,這根發簪被她扔給我了,怎么會在這里出現?等一下去屋里找找看。我轉頭看向窗子,早晨的冷空氣從大開的窗子涌進來,遠處傳來爆竹聲,稀稀落落的,又沉寂下去了。畢竟年關將近。我現在住在北平近郊的一所四合院內。這些年走南闖北,見的東西多了,也看開了。沒有什么結是解不開的。送電報和包裹來的是個小伙子,跟經常送信來的那個似死非死的郵差不同,這小伙子一直低著頭,額前的劉海比隔壁家的小女孩還要長,都遮住眼睛了。我簽了名字,他卻不走,還站在堂屋,眼瞅著地板猛瞧。我覺著奇怪,問:“同志,你還有事嗎?”他“哎”了一聲,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我瞧,劉海蕩到臉頰邊去了,露出整張臉來。清秀細致的臉,我瞇著眼看他,覺得他很面熟。那雙眼睛,還有那張嘴,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我一時記不起來了。我立起大衣的領口,問:“同志,我們以前見過嗎?”他的手震了一下,把綠色背包里的東西碰掉了,灑了滿地。他蹲下身,有些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我忙幫他撿,他邊說“不用不用”,邊低頭撿,有點手足無措的意味。偏長的鬢發遮蓋了他的臉頰,但看他露在頭發外面的尖尖的耳朵,卻紅彤彤的。真是個有趣的小伙子。把東西塞進背包,他向我道謝,匆匆地轉身要走,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我咳了幾聲,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感,他聽到我的咳嗽聲,跨出門口的時候偷偷喉頭看了看我,才轉身走。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見。門開著,冷風夾帶著雪花飄進來,我縮了縮脖子,又流鼻水了。我走過去關門,隔壁家的小孩子背著書包蹦跳著去上學,大聲笑嚷著,一看到我,立刻就像吞了大便,閉了嘴,急急忙忙地跑開了。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因我總以為孩子是天真的,至于長大后的種種劣跡,也只是環境使然,又或者是大人的唆使。況且孩子們比那些自命是“進步青年”的人好得多,每每來訪,就懶散地在椅子上堆坐著,唉聲嘆氣,仿佛懷著“莫大不幸”。我只不過在上就有關學潮的事發表了一些想法,那些食古不化的東西就開始攻擊我了,說我反動,當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說的是什么。這會兒都民國十一年了,那些人的腦子怎么就不能靈活一點啊。于是我干脆在屋里躲著,連大門都不出了,免得他們又指責我反動。嗓子有些癢,我咳了幾聲,這感冒總不見好,自開春時候染了一場重感冒,痊愈之后身體就孱弱了。愣愣地看著地上越發厚重的雪,印刷局是不打算去了,免得傳染給那些人,少不得又抨擊一番。爆竹聲起,伴著廚房里的菜刀與砧板的碰撞聲,煙囪冒出nongnong的炊煙。又是女人們忙于準備祭祀的時候了,殺雞,宰鵝,女人們的手在水中浸得通紅。往灶里塞把柴草,握著個火筒吹氣,灶里的火便越發旺盛,架在上頭的大鍋蓋不嚴實,不時傳出rou香味。記得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家里窮得叮當響,過年時老娘不甘落后于人,一大早就拿著把菜刀剁砧板,剁得當當聲,還在灶上燒水,弄得像是在煮祭祀品一樣?,F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玩。雖然經常餓肚子,但那是我過得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了。我關好門,在窗邊的安樂椅上坐下,膝蓋鋪了張毯子。望著外頭團團飛舞的雪花,蕭瑟地落在地上,簪子就放在旁邊,閃著刺眼的光。我閉上眼,想起那個女人,漸漸的,思緒飄遠,與她的半生孽緣也聯成一片了。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屁話,要不是這些根深蒂固的毒瘤,可能我與她會各自擁有自己的生活,也不用受到這些煎熬了。入了蘇家的贅,算是我的劫,她的占有欲太強,非常蠻橫,我又是浪蕩慣的人,不喜歡被人管。兩個人自然沖突不斷,每日吵架,吵得我筋疲力盡。我與她的兩個女兒都死于肺炎,這件事應該是我向她提出離婚的導火索罷。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接到女兒病重的消息時,我還在學堂里,等到趕回小鎮,女兒們已奄奄一息。但我實在看不慣他們鎮上濃厚腐朽的風氣。女兒都病得要死了,那女人還不肯送到醫院去,說是信不過那些洋鬼子。那些裝模做樣的本家頭臉人物指指點點,不讓我帶女兒去看醫生。后來本家的人請來個老太婆,叫什么仙姑的,一進門就嚷嚷有鬼怪作祟,抹了些雞血到房門上,圍在女兒身邊跳大神,口里還念念有詞,末了,將香灰倒清茶里去,灌進孩子的口中。我想阻止她,卻被族丁抓得嚴實。當天夜里,女兒們便咽了氣。在女兒下葬的時候,我與她爆發了婚后最大的一次爭吵。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無論是女兒們的死,還是這場鬧劇般的葬禮。任何東西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妥當得令人憎惡。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