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難過。我的母親說,斯聞,我教過你的,你想要什么東西,就自己去拿,沒什么東西,是你無法得到的。我試圖擠出一個微笑,但大概很丑,我說,媽,我累了。----我的母親離開后,金楓進了門,他的神色有些憔悴,連衣服的紐扣扣錯了都沒注意到。他坐在了我的床頭,我伸出手,幫他把扣子解開,又重新系上。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我上身都沁出了汗,我放下了手,他握住了我的手。他說,斯聞,我喜歡你。我說,金楓,不要對我撒謊。醫生最終只能得出一個心病的原因,我猜測,可能是心理因素,加上我年輕的時候太會糟踐身體。金楓這句喜歡說得很是真誠,但他不知道,他一撒謊,他就愛勾起左手的小拇指。我還沒有狼狽到,需要別人的憐憫。我只是生病了,完成了所有能完成的事,做了所有出格的事,徹底松懈后的生病。金楓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他很合格,喂我飯食,扶著我去洗手間,握著我的手。他捧著白色的風信子,插進我床頭的花瓶里,他一如曾經般美麗,轉過身,對我露出很好看的笑。最近,金楓喜歡跟我聊聊小時候的事,他握著我的手,回憶著我們過往的曾經,我有時候會糾正他,有時候會跟他一起回憶。我們默契地忽略了最終的結局,只貪戀于曾經的美好,我們像是遺忘了他離開的十四年,他不提,我也不問。有時候,我希望,我的生命就此中止,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離開,用我的死亡,在金楓的心上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痕。我期待他徹底壞掉的模樣,也期待他因為我而痛不欲生,我無法原諒他,這或許也是,我吝嗇于聽從他人的建議,吝嗇于循規蹈矩,一點點追求他的原因,我想要保護他,想要讓他幸福和快樂,我又想要毀掉他,看著他痛苦不堪,這兩種矛盾的思想在我的大腦里翻滾不休,而我已經分不清,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被愛這個字一筆勾銷,不是所有的對錯,都能明白的說得一清二楚。就像我知道,金楓不愛我,不是他的錯,但我依然難以放手,我放不過他,也放不過自己。我不清楚,金楓察覺到了幾分,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選擇放手。愛也好,恨也好,麻木也好,疲倦也好,金楓必須呆在我的身邊,做我的禁臠,而他的意愿,將不會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這大概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報復。我不知道是我終于在混亂的思想中,尋找出了一條相對通順的路,還是我的身體機能觸底反彈,免疫系統發揮了應有的作用,在臥床不起的三個月后,我終于漸漸轉好,病愈康復。我的夫人指揮著傭人,做著大掃除,他轉過身,看到了我。他匆忙地趕了過來,扶住了我的肩膀,略帶抱怨地說著勸說的話語。他說,斯聞,不要亂走,你病剛剛好。我枕在他的肩膀上,將大半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享受著他的關心。我說,喊我老公。第18章金楓摟著我,我等著他的回答。半響,他說,斯聞,別鬧了。我結束了和他的短暫的擁抱,轉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他在我的身后,喊著我的名字,我的心臟一點一點地變硬,漸漸變得麻木。我越走越快,像是在逃跑。逃跑?這個詞怎么可能出現在我的身上,我只是,不想聽金楓說話,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在一起,而已。我更換了一個更長的餐桌,我和金楓分別坐在餐桌的兩邊,遠到我可以假裝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們依舊躺在同一張床上,只是暫停了性交和親吻,他習慣轉向左邊睡,剛好,我習慣轉向右邊。背對著背,看不清彼此的臉,這很好。我單方面選擇了冷戰,我以為我會不忍,但做到這點,比我想象中,容易得多。每一次的擦肩而過,每一次的相顧無言,每一次漠視金楓伸出的手,忽視他的話語,無視他的存在,我用冰冷的沉默,對待我的夫人,一開始是刻意,后來變成了本能。我在古堡盡頭的房間里,點亮了一盞臺燈,我拉著大提琴,演奏著剛剛寫出的曲子,曲調很是空曠,帶著一絲淺淡的凄涼。墻上的鐘表一格格地劃過,我轉過身,看到了扭開房門的金楓。他伸出手,扶著門框,他的頭發已經半長,貼在臉頰和脖子上,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他進了門,順手關上了房門,他一步步,走進我。我放下了大提琴,空出手,想要擁抱他。他伸出了手,他打開了我伸過去的手,他扶著桌角,像是失去了跑過來的力氣。他說,斯聞,安和失蹤了,是你的手筆,對吧。我沒說話,我已經快忘記,要怎么跟他說話了。他說,斯聞,安和現在是生,還是死。我抬起手,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按壓我隱隱有些發疼的太陽xue。金楓湊近了我,他的手抓住了我的領口,標準的壁咚式,他的臉,我的臉,湊得極近。他說,斯聞,說話啊,你,說話啊。我沒說話,只是沖著他笑。有一瞬間,我以為他會揍我,但他并沒有。他松開了我的領口,他轉過身,想要離開我的房間。他又留給了我一個背影。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我的衣著,我說,是進了監獄,大概是死刑,你要走么?金楓轉過了身,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凄慘極了,他說,斯聞,你變了。我歪過頭,我看著這個曾經被我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他何其無辜,看起來,真可憐,真狼狽。我理解他,我們都是被愛情折磨得失去了驕傲的人。如果,人是一個記賬本,或者是一面鏡子,該有多好,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愛我,我就愛誰。誰傷害了我,我就不再愛他,誰背叛我,我就讓他,萬劫不復。他向我的方向走,邊走,邊脫,這或許是他理解的,能夠取悅于我的方式。他可能不太了解我,或者說,我已經不想讓他了解我了。我的手,扶在扶手上,我抬頭看著他,他低頭看著我。我扣著手指,漫不經心地開口,我說,夫人,你站得太高了。---他跪在了我的身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