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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的頭都是暈的。如果趙成義沒有在關鍵的時刻叫住他,祁明誠覺得自己當時會下地獄。對,他一定會下地獄的。如果他沒有等來趙成義,那么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他心中的美好會變得丁點不剩,只剩下對整個世界的厭棄。他的內心會變得無比丑陋,只有地獄能接受他的靈魂。祁明誠也用力地回抱著趙成義。若他懷中的這個人消失了,他將生不得安寧,死亦不能安息。趙成義身上的鎧甲還沒來得及脫掉。他胸前的護心鏡朝外的那一面上帶著金屬制品特有的涼氣。趙成義左胳膊上的護臂嚴重破損了,受損處的金屬不平整,冒出了鋸齒狀的尖刺,此刻都抵在祁明誠的后背上。祁明誠察覺到了疼痛,也許他的后背被尖刺劃破了皮。但是祁明誠對此一點表示都沒有。這點疼痛是可以容忍的。疼痛換來了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于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被刺得鮮血淋漓,祁明誠都舍不得讓趙成義松開一點點。他舍不得。而且,疼痛足以證明了這一切的真實。趙成義含著祁明誠的嘴唇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終于結束了這個吻,戀戀不舍地放開了。他覺察到祁明誠整一個人都靠在了自己的懷里,心里又惱自己太沒有分寸了,趕緊問:“明誠,你怎么了?”祁明誠搖了搖頭。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說話。起哄的人逮到了這個機會,更是大叫了起來:“趙校尉!你這就不行了?!再來一個!再來!”趙成義瞪了那人一眼:“你要是羨慕了,趕緊回家抱著你自個兒的媳婦親去!”“喲喲喲!”一幫人再一次怪叫了起來。趙成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大大地咧著。他的耳根是紅的,不過他整個人都很理直氣壯。別說大家的調笑原本就是善意的,就算真的有人不懷好意,趙成義也無甚懼怕。他和祁明誠的關系中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可是正經兒要一起過日子的!抱自己媳婦,親自己媳婦,就是這么問心無愧!“趙校尉,你這樣是不行的,在外頭太得意了,一般回家都是要被擰耳朵的!”又有人說。趙成義心想,就算被祁明誠擰耳朵,他也心甘情愿。不過,他還沒說什么,就有人替他說話了,道:“喲,你當趙校尉和你似的,在媳婦面前就是個慫蛋吶?哎呀,大家都聽我說,土根的媳婦不光能擰他的耳朵,上回也不知道土根做錯了什么,他媳婦讓他跪雞子!生的雞子,還不能給跪破了!”雞子就是雞蛋。祁明誠聞言心中一樂,古代跪雞子,現代跪鍵盤,馴夫之道也要與時俱進啊。“你笑什么?”趙成義低頭見到了祁明誠臉上的笑意,又忍不住問。“你也慫。”祁明誠笑著說。他完全沒有土根家的那位兇悍,然而趙成義卻比土根還要慫。“哪里慫了?”趙成義覺得祁明誠這是在暗示什么。作為一個疼媳婦的人,他一定要滿足祁明誠的想法。于是,他忽然蹲下身,重心下移,摟著祁明誠的腰,把祁明誠整一個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臥槽!”祁明誠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騰空了。他成為了趙成義的戰利品。周圍的起哄聲更是直接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好了好了!都別圍著了!快給老子讓開一條路,老子要背媳婦回家了!”趙成義越發得意。他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接下來就要看歐陽千總的指揮了。因此他有了一點短暫的可供他休整的時間。“聽見沒,都別攔著,別耽誤了校尉睡他媳婦!”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直接開了黃腔。“好好好!都散開散開啊,趙校尉真男人!”剛下了戰場就抱上了媳婦,這體力也是牛!“校尉!悠著點啊!”“趙校尉,您要是急著回家,那里有馬,騎馬能快一點。”“騎個屁馬,想要快就直接鉆草叢吧,最快了!還回什么家啊!回家還得忍上一路。”這種玩笑程度都要讓祁明誠這個現代人嘆為觀止了,趙成義又急又惱,他不光整張臉是紅的,就連脖子都漲紅了。趙成義擔心祁明誠挺多了葷話要生氣,然而大兵們私底下聊天時比這還要下流呢!祁明誠哪里會生氣呢?他用手撐在趙成義的肩膀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看到了遠處的天空。藍色的天,白色的云,天空中仿佛有鳥兒飛過的痕跡,靜謐而美好。這些平時已經看習慣了的風景在這一刻都變得可愛起來了。趙成義背著祁明誠往家走去。走了幾步,他卻又決定要回軍營。于是,他立刻腳步一轉。雖然他帶著一部分人回來了,然而還有更多的同胞留在戰場上。因此,哪怕趙成義很想背著祁明誠回家,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他要去軍營中坐鎮。哪怕軍營中現在沒有什么事情,他依然要在那里待著。“去軍營好嗎?”趙成義問。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陣歉意。祁明誠其實無所謂去哪里。只是,他現在還舍不得和趙成義分開。于是,他問:“我能去嗎?”“你待在我的房間里,不要隨意在外面走動。”趙成義說。祁明誠忽然覺得胃里一陣不舒服。被人抗在肩膀上,這原本就不是一個會讓人覺得舒服的姿勢,更何況祁明誠不久前就覺得頭暈了,還一直暈到了現在。他在趙成義背上敲了兩下:“放我下來。”趙成義立刻把祁明誠穩穩地放在了地上。祁明誠的腿腳依然是軟的,他只好在原地下蹲,做出了一副想要嘔吐的姿勢來。這是嚴重缺乏睡眠的后遺癥。有些人的睡眠嚴重不足時,就會覺得惡心想吐。趙成義沒有回來時,祁明誠的身體自發把一切不好的癥狀都壓了下去;等到趙成義回來,祁明誠的心情一放松,他的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祁明誠什么都吐不出來。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蒼白中又顯出了幾分青灰。可憐的趙校尉不明白祁明誠為何要吐。總不會是被自己……親、親吐了吧?趙校尉絕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竟然又把事情搞砸了啊!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這個了,還是趕緊背著祁明誠去看大夫要緊。于是,趙成義背對著祁明誠蹲下了身,說:“來,你趴我背上。”“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其實沒什么大事,睡一覺就好了。對了,你怎么聲音都在抖?難道是被我嚇住了?”祁明誠笑著問,“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