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你是高二十三班的林清野吧？”董露露臉色緋紅逐漸袒露心聲，卻絕口不提她和祁恢約會的事，當然她也不知道林清野三人是跟隨祁恢過來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交個朋友好嗎？”

可以先從互相交換聯系方式做起，董露露默默在心里補充一句。

很興奮，兜兜轉轉了一圈她還是碰到林清野了。

“這個就算了吧。”林清野還記著陳晨說過的話，試探完了便找借口脫身，“我還有點事，要走了。”

“這么快……”董露露直接把“不甘心”三個字寫在臉上，欲開口阻攔，余光中冷不丁瞥見由遠及近走來的身影。

——她單方面和林清野聊得太專注了，連祁恢什么時候回了咖啡廳都不知道。

被背叛的感覺讓祁恢臉色很難看，他倒不是生林清野的氣，只是覺得董露露這個人太貪得無厭了，表面上對他說話曖昧不清的，實際上眼睛一直盯著這邊的林清野。

既然她喜歡林清野，那就應該果斷拒絕其他桃花，可董露露又不咸不淡的吊著祁恢，給了他希望卻不給個準確答復。

“剛才我們不是坐在這里的呀？”不等董露露開口解釋，祁恢便開啟了毒舌技能，居高臨下瞧著她冷嘲熱諷，“我前腳剛走，你就迫不及待來搭訕我哥們兒了嗎？如果你真的喜歡我老大就直說啊，我又不是你追求愛情道路上的阻礙，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搭條線呢。”

祁恢怒火中燒，說話口無遮攔。

董露露被懟得臉色蒼白，來來去去都只是幾句毫無力度的辯解，之前的巧言善變在祁恢的嘲諷下統統化為泡影。

林清野一聲不吭啜了口涼透的咖啡，把自己偽裝成透明人，在祁恢陰陽怪氣說要把董露露介紹給他時，連忙慌亂地搖了搖頭，臉上全是抗拒的表情：“別，我可不要想朝三暮四的女朋友。”

聞言董露露的臉色又唰的白了一層，難堪和屈辱讓她如坐針氈。

祁恢朝林清野投去一個“好樣的”目光。

林清野在心里嘆口氣，祁恢又不是沒女生追……咳，雖說確實是喜歡他的男生更多一些，但是也沒必要在網上找一個壓根不知道對方基本信息的人，誰知道聊天框對面是男是女或是人是鬼呢？

還是這樣牙尖嘴利的祁恢更正常，剛才那個當著女生的面結巴得說不出話的祁恢，讓林清野深感陌生。

“走吧。”林清野起身拍了拍祁恢的肩膀，“她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即便董露露再蠢，在這個時候也該聽出些貓膩了，她猛然間想到了什么，整張臉的難堪瞬間被憤怒代替，她倏然抬頭，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在祁恢和林清野之間轉了幾圈：“好哇，你們這是聯合起來整我？”

祁恢露齒一笑：“結果你還真上當了。”

這一刻董露露的臉簡直可以用狂風暴雨來形容，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的眼睛狠狠盯著祁恢和林清野，她神色陰沉，幾乎要咬碎牙齒，被捉弄后的屈辱感猶如一根刺鑲嵌在她的牙縫里，舌尖一碰到就會刮破一個小口子。

祁恢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喊來服務生買了他自己和林清野三人的單，拉起林清野便走。

走之前，還譏笑著說了句：“送你那么多禮物就不問你要回來了，你自己那杯咖啡錢總給得起嗎？”

收了錢的服務生順道朝董露露看去，眼神里多少夾雜了些不明的意味。

董露露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咬緊牙關，低頭從包里翻出張百元大鈔拍在桌面上：“不用找了。”

可這個自欺欺人的小動作怎能彌補遍體鱗傷的自尊心？

只有服務生高高興興拿著賬單和小費走了。

祁恢和林清野走出咖啡廳，師睿和陳晨也跟了出來，陳晨欣慰地摟著祁恢的肩膀祝福他終于睜眼看世界，認清了那個渣女的本質，師睿卻是滿臉凝重，欲言又止。

“怎么了？”剛談上戀愛就強行失戀的祁恢強顏歡笑，撞了下師睿的胳膊，“師太你愣著干什么？走！咱們晚上找家餐館慶祝去，我請客！”

“你還是先擔心下眼前吧。”師睿的眼神往旁邊某個方向飄去。

祁恢臉上還掛著偽裝出來的笑容，懵懂地順著師睿目光望去，緊接著就對上了一道意味深長的視線，那雙眼睛的主人嘴角翹起，勾人的桃花眼瞇成彎月，看似在笑，但是他的眼睛里面沒有一點溫度，反而凝結了一片冰川。

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祁恢也嚇得一個哆嗦，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

李秋曦悠閑地邁著大長腿從咖啡廳二樓緩緩走下，后面是穆清和柏帆。

他們三個人都身高腿長，外貌英俊，順著樓梯走下來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一樓女顧客的眼光，有幾個大膽的女生拿出手機咔擦咔擦偷拍，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湊在一起討論，相互交換照片。

祁恢連聲音都變了調，哭腔道：“李秋曦什么時候來的啊？不對，他怎么在二樓？難道我們在里面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樓上了？那他剛才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啊？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放輕松。”林清野不明所以攬住祁恢的肩，安慰說，“李秋曦只管你的學習成績，他又管不了你的早戀問題。”

祁恢焦急得聽不進去任何話，滿心都是完了完了完了，他和女生約會的事情被李秋曦知道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急成熱鍋螞蟻的祁恢終于擠出一點理智準備逃跑。

剛做出要跑的架勢，三步并作兩步跨出咖啡廳的李秋曦猶如突然降臨在人間的神一樣，一眨眼就落到了祁恢面前。

“想走？”李秋曦嗓音低沉，話語中暗含威脅，與上次和林清野說話時完全不一樣。

在林清野的印象中李秋曦是個禮貌而疏離的人，盡管他們只說過寥寥數語，林清野依然能感覺到那股從李秋曦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漠。

這一點上李秋曦和穆清倒挺相似的，難怪是朋友。

也不知道為什么祁恢會這么害怕李秋曦，李秋曦又不長著牛頭馬面的臉，也沒有三頭六臂。

偏偏李秋曦才溫聲吐出兩個字，祁恢的臉就像是一秒鐘粉刷上一層厚厚的石膏，直接把他的表情凝固在里面了，他嚇得兩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幸好林清野及時伸手扶住了祁恢，才免得他把李秋曦當成祖宗來跪。

“沒、沒有……”風水輪流轉，祁恢變成剛才的董露露了。

“昨天約你出來，你說你要在家里學習，叫我不要有事沒事打擾你，所以你就是這樣學習的？”李秋曦的聲音很平，聽不出起伏，若是沒看到他眼底的戾氣，還以為他只是在跟祁恢拉拉家常而已。

祁恢無力地搖頭，企圖用蒼白的解釋澆熄李秋曦心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