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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愿,她不愿出門,他們就一家四口去了。這幾日草木枯黃,寒風蕭瑟,去哪兒都一個樣,倒是竇家城南的莊子熱鬧些,前幾日莊子上的管事來交賬,帶了兩筐柿子和梨來,道這幾日正是熟的時候,田間地頭金燦燦火紅紅的一片。只是,待出了城,圓姐兒就開始嘟嘴了。幾個大人以為她是嫌路遠,都安慰她:“圓姐兒再好好睡一覺,睡醒就到莊子上了。”小丫頭也不開懷,還小小的“哼”了聲。江春就出聲:“有話好好說,咱們聽著呢,可還記得是誰說過不再亂發脾氣的?”哪知她不提這茬還好,一聽“亂發脾氣”幾個字,小丫頭就委屈得不行,居然哽咽著道:“圓姐兒沒有,沒有亂發脾氣!阿娘騙人,這不是去莊子!”元芳也來安慰她:“就是莊子啊,出了城門沒多遠就到了。”小丫頭更委屈了,愈發哽咽了:“阿娘就是騙人,欺負我,這不是莊子!”江春被她鬧得頭疼,心里記掛著淳哥兒的事,沒好氣的說她:“就是莊子啊,你再亂發脾氣,要不想去就罷了,我讓珍珠送你回家。”說著果然要掀車簾子喚珍珠來。圓姐兒突然就“哇”一聲大哭出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聲音大得恨不得把車頂掀翻了去,哭得急了還“呃”“呃”的打了好幾個嗝,大人生怕她哭得一口氣就梗住了。江春被吵得太陽xue突突直跳,疑惑道:這孩子還從未這般哭過,這是怎了?出門前都好好的,怎就鬧起來了?莫非是真病了?她曾見過有小孩莫名其妙哭鬧最后查出垂體瘤來的……想著想著,自己臉色就白了。元芳早將閨女抱懷里了,輕輕拍著后背給她順氣,一面拿了帕子擦淚水,一面溫聲哄著:“乖乖這是怎了?嗯?”“乖乖快與阿爹說,你怎哭了呢?”江春也忙著接過丫頭,在她頭上摸起來……其實要真腦袋里長個什么,她光摸是摸不出來的,但這時候只想著要確定她可是生理不舒服,就有些慌了手腳。小丫頭被mama一抱,那委屈愈發控制不住了,雙手緊緊抱住mama脖子,一抽一抽的控訴:“阿娘……阿娘騙人!”“怎了?阿娘哪里騙你了?”“這是去……去城南。”“對呀,咱們去城南的莊子,那里有好些柿子哩!甜絲絲的,可好吃了?還記得麼?”小丫頭見母親終于肯耐心與她說話了,心里終于舒服了些,吃的聽著也挺好吃的……只是——“上次明明,明明說……說去城西!”哦……江春恍然大悟,這丫頭是說自己上次答應帶她去城西莊子,今日卻來了城南,覺得自己被騙了,mama說話不算數啊……只是,在她爹說之前,她是怎知來了城南的?她立馬認錯:“好好好,是阿娘不對,阿娘上次答應去城西的,但想著咱們圓姐兒喜歡吃好吃的,就去城南了……對不住對不住,是阿娘不好,下次再也不這樣了,可好?”小人兒“沉冤得雪”,慢慢歇了哭聲,只仍一抽一抽的哽咽著。江春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子,這么大的孩子已經有自主意識了,她當時只作敷衍的隨口一句,哪曉得她就記了這么久,言而無信確實是她不對。只是——“那圓姐兒告訴阿娘,你是怎知我們沒去城西的?”小丫頭皺起眉頭來,上半部分眉眼就與元芳一模一樣了:“阿娘笨!日頭東,影子西。”意思是早晨出發的,太陽從東邊出來,有陰影照不到太陽那面就是西邊了,他們一路上都有太陽,才從梁門大街轉下朱雀街,她就曉得方向不對了。這都是孕期和前兩年江春教過的……真是個意外的驚喜!江春從未想過她會聽得懂,還記得住!真是個聰明孩子!歡喜著就抱著她猛親了兩口,好孩子,原來你是個人形導航儀啊!元芳也松了口氣,閨女不哭了就好。有了這插曲,還未到莊子上,小丫頭就困乏的睡著了。直到下了車,她才醒過來,見父親騎了匹大白馬,立馬就興奮起來,張著手也要上馬。元芳對她就無所不應,抱了她坐身前,輕輕甩了兩鞭子,小小的跑了一段路,又折回來找哥哥與娘親。江春將手搭在淳哥兒肩膀上,才十一歲的孩子,已經到她耳下了,比當年吃了小矮人藥水的她,可是高多了,就連肩膀也寬硬不少。只見他眼巴巴望著前方又叫又笑的圓姐兒,望著那耀武揚威搖頭甩尾的白馬,以及馬上氣定神閑的父親……眼里渴望就異常明顯。江春想,每一個男孩子,每一個少年,都有一個“縱馬長歌,醉臥山河”的夢想罷?就像小小的圓姐兒,已經曉得要穿漂亮衣裳,戴漂亮首飾了。年幼的無憂無慮的圓姐兒尚且如此,早就懂事卻又活得小心翼翼的淳哥兒,又哪里沒有夢呢?是啊,他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因為知道父親不喜他,他只有好好讀書來討好他;因為知道自己不是母親親生的,他只有對meimei好,孝順母親,才能換來母親的關懷……甚至,因為知道自己生母不討竇家人喜歡,他都不敢提自己生母一句,連段家都不敢去。江春突然就眼前一亮。是啊,既然他在這里活得這般小心翼翼不容易,為何不放他自由呢?雖然將他逐出家門的事,竇元芳做不到,但放在眼皮子底下,這“父子”關系又尷尬……想通了這一關節,待元芳再打馬回來時,江春就道:“圓姐兒下來陪阿娘玩會兒,大白馬讓哥哥也騎會兒,可好?”小丫頭自然答應。只是,那頭馬上父子倆,卻……怎一個尷尬了得。前頭兒子不敢往后靠在父親身上,只盡量的將身子往前傾斜,就差撲到馬脖子上去了。后頭“父親”也是第一次帶他騎馬,總缺了份親密,不肯將身子往前傾,只筆挺挺的僵硬著身子……于是,二人之間就留出一片詭異的空白來。真是段尷尬的距離。江春就嘆了口氣:為了保護他,不告訴他真相,但要找回先前那種父子親密,元芳卻又做不到……這對淳哥兒又何嘗不是種傷害?于是,接下來的行程,除了圓姐兒是真正在玩的,剩下三個都在討論淳哥兒出門之事。元芳是糙漢,又是大男子,本就贊成淳哥兒出去闖闖。淳哥兒自騎了這場不甚痛快的馬后,愈發想要自己出去走天涯了。于是,江春很輕易的提出“約法三章”。一,淳哥兒可以去,但不是現在,得等到明年十二歲生辰過后才行。二,這一年不到的時間里,淳哥兒得學會騎馬,學會一套簡單的拳腳功夫,能簡單應付外頭風雨兼程的路途。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