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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見不著了,若是你們也能搬來汴京,咱們一家人就可時常見到哩!”于是就將她的計劃給說了。她半年前就去京郊一帶瞧過了,中原地區氣候常潤,地平土肥,江家人種了一輩子的地,也無甚生意頭腦,若讓他們繼續與莊稼打交道,也算是不離老本行……遂她著意打聽過,若能租用或者買一個莊子下來,給他們種些瓜果蔬菜,規模大了自是不愁買家的。以江家人的勤懇能干,哪里會愁日子過?高氏其實也心動,江家這幾年也攢下少說幾百兩的家業來了,就是來東京城內買所小些的宅子,幾妯娌尋些日常漿洗的活計來做,幾兄弟去碼頭打幾日短工,尤其江老大這幾年日日趕著牛車進進出出,尋份車把式的營生來也不愁日子過。只是,光她想來無用,還得看公婆的主意才行。“春兒啊,竇家這頭,今日……老夫人說了,彩禮就照著京里規矩來,絕不會委屈了你,咱們也不圖個甚,只消你們好,你奶也說了,除了當年老夫人贈予你的謝禮那滿匣子首飾,嫁妝就在他們家彩禮的基礎上再搭個二百兩去……你覺著如何?”二百兩乍聽沒多少,但這也是整個江家家財的好大一部分了,況且江春是孫輩中第一個成家的,后頭沒幾年,江夏、文哥兒也要成家立業,不能將家業在她身上全掏空了……這些道理江春也懂。況且,王氏唯一的姑娘,江芝的“消失”與竇家密不可分,她老人家能忍下心頭悲憤,將竇家彩禮全數搭與她,換作她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她相信江家人品性,也相信鄧菊娘的承諾,自是應了句“但憑爹娘做主”,至于日后彩禮留多少與江家,留多少與爹娘,卻是她自己的主張了。翌日,也不知高氏與江老大如何商量的,二人又與王氏如何商量,晚間王氏就著意問過江春京郊田產價格,又問了些東京城小本營生的話題,下定主意接下來幾日要親自去看看……江春就知王氏自己也心動了。直到半個月后,竇江兩家才終于定下,挑了個來年開春后四月初八的吉日,因學里也無規定成了婚就不能繼續進學了,況且太醫局最后一年的學習以臨診為主,倒也不耽擱。定好成婚日子,王氏又拉了江老大出門,由元芳跟前小廝陪著,將整個東京城逛了幾圈,見那賣相不及自家的瓜果蔬菜,價格全都翻了個倍,心熱不已。終于,十月二十下完定,王氏也在京郊朱雀門外幾里處瞧好了兩個三四十畝的莊子,本人家位置這般好的莊子,哪有愿意外租的,只見有竇家人陪著,立馬“峰回路轉”,應下可租賃兩年。但江老伯人還在金江老家,王氏不好自作主張,應下年前回去全家人商量一番,過完年不出三月,就會給莊子回個準話。下定當日租的是靠近西南角的一所兩進宅子,安頓好彩禮現銀與銀票,共三萬兩,直將江家人嚇得腿軟,原以為頂多也就上千兩的彩禮,哪知竇家會舍得拿出這許多來,自家那二百兩嫁妝可就拿不出了。更遑論還有金玉首飾滿滿登登六大箱,綾羅綢緞各色見所未見的衣裳布料十六箱,諸樣擺設家具簡直眼花繚亂,滿滿八十八抬的聘禮,連手指頭都插不進去一根。宅子房產田契雖未在彩禮中,但這些都是鄧菊娘早就提前給了江春的,只是江家人不知而已。當然,也少不了竇皇后從宮中賞賜下來的珠玉若干,竇元芳親自獵來的一對活大雁,都讓他們這場婚事掙足了風頭與面子。全東京城都在流傳,竇家聘禮雖只有中等偏上的八十八抬,但其所用金玉綾羅都是京內難得的好東西,各種擺件亦是上品,可謂一件頂旁人的仨了……恐怕王府娶妃也不過如此了。雖說金錢買不來幸福感,但在絕對的天價的錢財面前,江春還是心滿意足的笑了,這就是她的幸福感與安全感。江家人心滿意足的長完見識,與提前放假的江春一道,趕在冬月前回了金江老家。此次的金江之行,可能就是江家對故鄉的一次告別了。冬月二十三,王氏領著大兒全家終于回到了王家箐,江二嬸等人已翹首以盼近半年,見一行人眉開眼笑,都知這門婚事是成了,日后江家就是出了侯夫人的人家了……至于“侯夫人”那是楊氏自己吹噓出去的。自第二日開始,村里人家紛紛上門來恭賀,自是免不了攀關系求人情的,江春早已交代好不可張揚,若江家真要舉家遷往汴京,這些人情債欠下都無甚意義了。果然,接下來幾日,王氏吹了十幾日的枕頭風,楊氏自曉得后,也攛掇著江老二,一處勸說江老伯,花了近一個月的功夫,終于將這位固執又地道的農家老漢勸動,同意搬進汴京去。打定這主意,江春卻還有一樁心事要了結——高家外公外婆到底該如何安頓。第129章說服且說江家眾人除了江老伯固執著難以說服外,其余大人小兒個個俱歡欣鼓舞,聽聞連大家長江老伯也同意了,年后過了上元節就可往京內去,尤其幾個小兒,只差手舞足蹈了。江老伯見此,無奈的念了句:“咱們搬走了,老江家的根,不知要去何處尋了!”“自然是去汴京尋哩!咱們要去逛廟會,吃點心,買糖人,還要……”軍哥兒在旁接嘴,其實他也未曾去過,這些五花八門的汴京見聞,全是文哥兒三兄弟回來“科普”的。“去去去,個瓜娃子!只想著填你那狗肚子!莫來你老伯跟前胡沁!”江老伯滿腔鄉愁被這小話癆給吹散了,真是個小饞嘴,整日只惦記著吃!“只是,我的‘尾巴’和‘獅子’要怎辦?”江老伯也嘆了口氣:“人都要走了,哪里還管得了那兩只畜生?你要舍不得就留下與他們作伴罷,正好……”話未說完,軍哥兒就哭喪著臉,跑去將兀自歡騰的“尾巴”脖子抱住,新衣裳上沾了一身灰黃的土狗毛,一副“難兄難弟”模樣,惹得眾人大笑……全家老小,都對即將到來的汴京生活充滿了期待。只是,與這頭截然相反的,蘇家塘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年前剛回到家第二日,江春就叫上幾個兄弟去了一趟外婆家,將自家可能要搬去汴京的事給說了,因著放心不下兩位老人,江春也曾勸過,讓他們也跟著汴京吧。但且不說故土難離,就是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兒子杳無音信這一條,他們就不愿走。更何況這家中僅剩的幾個人,高平讀書半年才回一次家,江老大一家前腳剛去了汴京,高力后腳就跟著他武師傅跑遼北去了……整個高家只剩一對空巢老人,守著越發凋零的“家業”,任憑江春如何勸說,也要等舅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