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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食罷?就煩請在這邊將就著吃點兒吧。”這竇二幾句話,江春就覺著他也是外圓內方型的,與竇元芳一樣,都是為人處世禮節(jié)在線,但心內卻又是再正直規(guī)矩不過。她謝過他,請他同食,他卻道已經用過了。江春心知小主子還未用,他不可能用的,但他既已拒了,她也不好勉強。只又教著淳哥兒自己洗過手,兩人坐一起,慢慢吃了起來。果然,有了熟悉的人陪伴著,小家伙也不鬧騰了,江春先盛了小半碗nongnong的雞湯給他,兩個人似比賽似的喝完湯,又讓他自己盛了半碗香米飯,慢慢的就著小菜吃下去。看他尤其愛吃那盤小青菜,江春曉得這估計是為他單獨準備的了,不然這寒冬臘月時節(jié),大白菜和蘿卜倒是入冬前可以儲備好,這綠油油的嫩苗卻是輕易吃不上的。直到他吃下了大半,滿足的打了兩個嗝,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江春,她才將碗筷收了。見他才吃飽就打算躺下去臥著,這可不行,本就脾胃虛弱,再這般飯飽神虛縱著他,身子哪日好得了?只得道:“淳哥兒,你還未出去過罷?”他點點頭。“想不想出去頑?”他眼睛亮了亮,但看到身旁的竇二,又皺著眉熄了眼中亮光,曉得自己是不可出門去的……他壓根不知自己是在地下。江春-心想,現(xiàn)天色早黑透了,只要不點燈,哪個曉得院里有人,多不說,只消給他吹吹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好,不然整日窩在這暗室內,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況且沒法子呢,更何況他……今日還下雪了呢。于是也就如淳哥兒一般,眼巴巴望向竇二。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與對淳哥兒的愛護,偶爾眨巴一下濃密的睫毛,似會說話一般……竇二只在心內嘆了口氣:就這副模樣,怪不得自家相公那等過盡千帆的偉男子,也要化為柔指纏了。他也只能勉強應下。江春樂起來,先與淳哥兒商量,“待會兒出去不可高聲喧嘩,不可哭鬧,不可自己亂跑”的約定好,方教著他自己穿上厚衣裳,又披了個防水的斗篷,再戴上帽子……這才牽了他手,跟在竇二后頭,慢慢出了暗室,到了上頭屋子。竇二先觀察一番,才打開房門,令他們出去。外頭院里的雪已經被那婦人打掃了好些去,只院角還堆了些,小人兒果然興沖沖的過去,盯著雪堆瞧了半晌,咧著嘴正要問江春,突然想起不能說話,只得憋了回去。江春走過去,隔著帽子揉揉他腦袋,輕聲道:“你可以摸摸,這是雪,冰天雪地的雪。太陽一出來,它就會慢慢自己化成水了。”淳哥兒這才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也小聲說道:“我以前見過的,就在曾祖母院里,姚嬤嬤抱著我,她不讓我摸……”江春不好說姚氏的不好,就讓他在記憶中保持她原有的好印象吧,遂轉移了話題:“這雪如何?是冷的還是暖的呀?”小人兒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冷的!”見江春只望著他笑,他又想想,補充道:“現(xiàn)怎又是沒感覺了,不像冷也不像暖……”“那是因你手被冰得麻木了呀,麻木了就感覺不出來啦。”“何為麻木?”于是江春就與他非常小聲的絮絮叨叨半晌,直到他也覺著冷起來了,才領了他回去。直到她要走了,小人兒又不樂起來,一會兒說不喜這里,要跟著她走,一會兒又說要去找曾祖母,一會兒又問他爹去哪了……江春頭大,只應下有時間又來瞧他,再次強調了要勇敢等話,才離了院子。接下來幾日,她也不敢日日去瞧他,只于天黑后悄悄去陪他用頓飯食,陪他上到地面院子里透透風。他倒是還有心思想起讀書之事,道他要趕快讀書了,怕阿爹回來會責怪他……江春只在心內祈禱:竇元芳你可要活著回來啊!你兒子還等著你回來教育呢!可能是真有心靈感應一說。東京城外幾十里處,一間客棧內。竇三給元芳送了晚食正要退下,元芳卻喚住他。“祖母那邊如何了?”“有壽王父子二人求情,上頭那位也未將老夫人關押進天牢,只暫時軟禁在壽王府內,由他們看管。身子倒還好……只是,他授意壽王,定要問出家財所在,老夫人恐還是要吃些苦頭。”元芳點點頭,那位的眼光也就這般了,白費他有顆雄心,就他本事,就算拿到了竇家錢財,又有何用?況且那些東西是祖母一輩子的心血,憑甚搭進去了兩個竇家人,現(xiàn)還要連竇家最后一滴剩余價值也要被榨干榨凈?想到此處,他愈發(fā)咬緊了牙關。“一定要護住祖母。”竇三忙跪下應“是”。“淳哥兒那邊如何了?”想起什么,他又加了句“春娘子未被疑上罷?”竇三將自己知曉的全說了:“小郎君尚好,只每日悶在地窖內,有些苦悶。春娘子倒是不時去開解陪伴,二人相處甚歡。”元芳這才柔和了眼光,淡淡道了句“這倒好。”也不知是說淳哥兒好,還是說江春去開解得好,還是二人相處好……竇三想,郎君真是愈發(fā)難懂了呢!若竇四在他面前,定要揪著他耳朵念叨了:看郎君那都快要滴出蜜來的神情,定是那位春娘子啊蠢蛋!他搖搖頭,不再琢磨那話,看郎君跟前的飯食還未碰,竇三又勸道:“相公且吃用些罷,就是淳哥兒也在春娘子勸說下,每頓要吃一碗飯菜哩!莫看他平日體弱,這幾日卻是頓頓吃得香,天氣愈發(fā)冷了,反倒還未病過呢……”元芳一反常態(tài),沒有阻止他的絮絮叨叨,反倒饒有興致問了聲“哦?”竇三見主子眉頭終于散開了些,好像對這話題感興趣的樣子,將竇二高與他的,事無巨細全倒豆子似的說出來。元芳聽她果真將淳哥兒好生教養(yǎng),倒是舒了口氣:起初祖母用她名字立了好些房產地契,他是反對的。他不想將她還有無限可能的人生牽扯進來,更不想委屈她,無名無分卻要幫他護淳哥兒。況且,自古“繼母”最是難做人,雖她現(xiàn)今還不是,但這本來就是自己對不住她了,還……唉!元芳嘆了口氣。若自己此時能在京中該多好,她定是又委屈又害怕罷?看來這事得加快腳步了。“皇后娘娘那邊怎說的?”竇三忙斂了神色,道:“已傳了信,道只消武功侯與威遠將軍的兵馬到位,她那邊隨時可動身回宮,屆時……”元芳抬手止了他后面的話,輕聲道:“咱們不急,早晚也就這兩三日了,待他們到了,先在此處駐扎休整一日。”“軍餉糧草補給備得如何了?”“已備好了,足夠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