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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臉上比劃起來。那丫頭是最好“打發(fā)”的,果然難以置信的摸著臉頰問:“可是真的?真的有少了?”江春猛點頭:“嗯嗯,是哩是哩!看來那法子委實有效!這才堅持了兩日,jiejie的紅瘡就少了些,若能長久堅持個一年半載的,那還得了?豈不是要成仙女了?不信你問胡jiejie。”這語氣夸張,高勝男也聽出來她是調(diào)侃人了,不自在道:“meimei真討厭,莫說這些話哄我……到時候要好不了,我可不給你好過哩!”看來是真信了,江春但愿這種“鼓勵”能令她堅持下去。雖然她心內(nèi)早將竇元芳罵成了王八蛋,但心頭仍在掛念著,苦于毫無門路,只想著去人流密集處,打探下可有竇家或者竇元芳的消息。可惜去茶館坐了半日光喝了一肚子茶水,卻未聽見甚得用消息,頂多就是閑話竇家那場鬧劇,老夫人請命罷了。她又若有所思的回了學里,接下來每日都有意往那茶館去坐會兒,京內(nèi)各家每行每業(yè)的八卦倒是恨不得塞滿兩耳朵,但竇家的事卻未知多少。此時在東京城內(nèi)打聽竇家事的可不止她一人。江芝自那夜見了竇元芳后,心態(tài)崩壞到了極致,倒于極致處將她的潛能亦發(fā)揮到極致,花了不知幾多的銀錢出去,從面館處、各酒樓茶館、販夫走卒處……終于打聽出來他身份。原來是安國公府的二郎君。安國公府,正經(jīng)超品的國公府,整個大宋朝亦只三家!她隱隱曉得自己是著了魔了,此時的自己正在刀尖上跳舞,但心內(nèi)那股壓抑不住的“即將擊敗侄女成為人上人”的沖動,卻又將她好容易回存的理智敲得支離破碎!她江芝不想再做陰溝里的老鼠,不想再看人眼色,不想再被那眼高于頂狂妄自大的侄女壓著。中元節(jié)前幾日,東京城內(nèi)家家戶戶忙碌起來,家中有新喪的,俱至城外忙著上新墳;喪期已過的,大戶興在城內(nèi)各大小佛寺道觀建醮做法,就是小戶之家亦花費了銀錢,備齊果盤供奉,將先人迎回家堂。因著眾人皆知的段麗娘已逝近七年時間,這六年來,竇家倒是年年皆到相國寺去給她打醮。只今年竇老夫人接連進宮請命數(shù)回,回回被官家“苦勸”回來,倒是傷了心神,已無力張羅孫媳婦的法事。竇元芳據(jù)說是出去替官家辦差了,而大秦氏自己是個萬事不經(jīng)心的,自也未想到此處,倒是小秦氏為了表現(xiàn)“賢惠”,在竇憲耳旁提過兩次。那糊涂蛋竇憲色令神昏,自是她說甚就應下了的。于是七月十四這一日,就由小秦氏領(lǐng)著淳哥兒,到相國寺去給段麗娘做法事。但小兒哪里曉得甚法事,只知每年到這幾個祭祀親娘的日子,都會被身旁嬤嬤裹上素色大衣裳,“綁”到寺里去。若說思念亡母,其實這幾年曾祖母將他教養(yǎng)得很好,“母親”本就是個未曾見過面的女子,除了那“母親”的名頭,他委實對她無多少感知。故又被乳母從被窩里抱起來的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今日是中元節(jié),要給母親做法事了。他撇撇嘴,眼神呆滯的落在奶嬤嬤那晃悠悠的金簪子上,由她抱著穿上衣裳。以前他是不敢的,因被阿爹見著一次,惹得他黑著臉責罵:“都幾歲的人了,還要旁人抱?讓他自個兒來,今日穿不好衣裳就不消起了。”阿爹就是這般嚴厲,他明明有恁多的丫鬟婆子伺候,為甚還得自個兒穿衣裳?為甚不能讓她們抱?想著才洗漱好,又被抱著去到曾祖母屋里,與她老人家打過招呼,一行幾人就出了門。上了山,好容易經(jīng)過一陣敲敲打打,正殿里頭煙霧繚繞,木魚聲余音繞梁,又是炎炎夏日,他實在受不住煙熏火燎的香火氣,出了正殿透氣,身后跟了大驚小怪的乳母“淳哥兒你慢些”“淳哥兒小心腳下”“淳哥兒莫走遠咯”……他早已耐煩不住,似是賭了一口氣,她越在后頭叫,他越要跑快些,跑得足夠快是否就能不再聽得見她的咋咋呼呼?他大著膽子想,阿爹不在家,曾祖母又疼他,這些婆子能拿他如何?這種想法令他愈發(fā)放任自己腳步,見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也不辨是上山還是下山,只仗著人小身子小,順著小路亂竄。果然,下山的小路他越跑越快,后頭婦人要顧著那身礙手礙腳的光鮮襦裙,不時還得伸手扶扶頭上的金簪子,不消片刻就被落在后頭……等她回過神來要喊人來幫忙時,那幾個平日被她打壓排擠的丫頭小廝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再轉(zhuǎn)過頭來,前方的小小身影也不見了!奶嬤嬤嚇出一身冷汗!而自顧自跑出去的淳哥兒,回頭見著望不見奶嬤嬤身影了,方才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來。“嘩啦”一轉(zhuǎn)身不留神就踩空了枯枝敗葉,從小路上滾了下去。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咕嚕咕嚕”滾下去的,只下意識的抱緊了頭,待他身子停下來時,已經(jīng)滾到了水塘邊,只差一寸,他就跌進了水塘里。夏日的水塘清幽幽的一動不動,似野獸發(fā)著光的眼睛,他被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習慣性的等著奶嬤嬤來抱他,但他并沒有等來伺候的人,只聽到山林里不知是何物的“吼吼”聲,還有枯枝被踩斷的清脆“卡擦”聲。這不會是奶嬤嬤說的故事罷?故事里不聽話的小兒就是被扔在深山老林,被豺狼虎豹張著血盆大口吞下去……他不會也要被吞了罷?他好害怕,下意識的“嬤嬤”“嬤嬤”哭喊起來。才六歲的他,整日錦衣玉食長大,哪遇過這危險,只恨不得喊得越大聲些,好令嬤嬤聽見……但直到他喉嚨沙啞,也未等來嬤嬤。小小的他哭得一抽一抽:定是淳哥兒不聽話,嬤嬤才不要淳哥兒的,他以后都會好好聽話了,不再亂跑,他要聽嬤嬤的話,聽曾祖母的話,聽阿爹的話……甚至聽祖母的話。突然,一陣“卡擦”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了,他嚇得歇了哭聲,緊緊閉了雙眼,抖著耳朵,聽到那響聲在慢慢向自己靠近。從未經(jīng)歷過的恐懼與無助,嚇得他小小的身子發(fā)起抖來,嘴里含糊不清求著:“大仙莫吃淳哥兒,大仙莫吃淳哥兒,淳哥兒家去了會乖乖聽話……”“淳哥兒,淳哥兒?你是叫淳哥兒罷?”一把溫柔的嗓音在他身旁響起,像奶嬤嬤的,又不是奶嬤嬤的。他顫抖著身子慢慢睜開眼,見個膚白大眼的女子望著他,一雙大大的眼里仿似有溫水要溢出來,她溫暖的手掌正輕輕撫摸在他頭頂……漸漸的,他在她的安撫下慢慢停止了發(fā)抖。“好孩子,不怕不怕,咱們不怕了啊。”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溫柔動聽。“好孩子,來,我抱你起來。”他愣愣的被她抱了起來,再也不消擔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