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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妯娌,你都應付不暇,被人鉆了空子,壞了自己身子……”見江芝果然氣紅了臉,江春又加了把火:“你若是安安分分做豆腐營生,日后再尋個男子過日子,我還會將你當嬢嬢待,但你若還要打那不該打的主意……我只消去老夫人面前說兩句話,到時候怕你怎摔下都不知哩。”見江芝果然沉思起來,江春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得不說出她一直不愿說的話,雖然有點傷人:“你已無法再生養了,這秘密在汴京只我姑侄二人知曉。若被老夫人曉得,自己兒子一世英名被個一無是處的女子給毀了……你說,她會如何對待你這妄圖爬她寶貝兒子床的和離女人?是如個粗使丫頭般提腳賣出去?還是劃花了你臉再嫁個三教九流?不論哪種結局,你定是再回不了金江的……到時候才是真要了我爺奶的命|根子。”雖然在江春看來,她并非真正的不能生育,但為了牽制住她,也只能硬下心腸來戳她痛腳了。她一直覺著,用這種理由來刺激女性是非常不厚道的行為,但……她能做出那種事了,自己還講甚仁義道德?“我曉得你在東昌的不如意,那蔣二與小寡婦還等著瞧你笑話。你且想好罷,到底是自力更生掙份家業出來,風風光光回去打了狗男女的臉,望著他們如賤狗螻蟻般匍匐在你腳下?還是被老夫人收拾得如喪家之犬被他們嘲笑你江芝一輩子就只能做這男盜女娼不要臉面之事?你的后半輩子想要如何,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江春也算苦口婆心了。江芝臉色糾結了半晌,不知是那“不會生養”的痛腳牽絆了她,還是搬出老夫人這尊大佛壓住了她,抑或前段婚姻的仇恨將她刺激得“覺醒”了……她果然未再狡辯,只道:“你好生讀書罷,我自有打算。”江春拿不準她是何意,仍然堅持道:“還請嬢嬢說清楚些,莫這般模棱兩可,到底是打算繼續異想天開?還是怎樣?”江芝被她逼問得窘迫極了,只冷笑兩聲:“當然是按著我好侄女謀劃好的路線走哩!”江春曉得暫時亦只能到這地步了,她現在能力有限,都予她隨著自己攆來了汴京……錯過那“扼殺”時機了。若當日在金江城外自己能早些見著她,能硬下心腸來將她趕回去,現今或許就不會如此糟心了。但當日在金江城外,卻也有諸多牽絆。她當時雖還不知她企圖,卻也曉得,是不可能單憑自己幾句話就將已破釜沉舟的江芝勸回去的。若要借了老夫人之手,那她就相當于將自己現成的把柄遞與她了……自己耍的“毒誓”把戲本就惹毛了人老成精的她,江春不知自己后期要填進去多少,才能將這人情給補上。她更寧愿僥幸些,自己先放著她蹦跶,屆時自己蹦進坑了,不消她親自動手又損害不了江家之時,一舉壓住她才行。她只想靠自己壓住她,而不是借助那恨不得她多些把柄的胡家。況且,外人對她壓制也只是暫時的,她能背水一戰得罪全家人,將她文書偷藏了,難道將她強行送回去了她就能安分守己歇了心思?不可能的。這種時候只有放自己眼皮底下才能更放心。與其表面將她壓下去,不知她又要在何處冒出頭來捅一刀,不如直接將她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說一舉一動了如指掌,至少不會兩眼摸黑。其實她一路上都在想辦法,要如何才能做到打鼠又不碎了玉瓶……若論感情,她與江芝能有幾分?不過是怕傷了兩老的心以及給江家招致禍事罷了!二人各懷心思回了胡二爺府上,江春道已找著舅舅了,明日就可搬出去。眾人還待細問,也被她打岔混過去了。第二日,她與江芝搬了為數不多的兩三件行李,由胡二爺使的小廝跟著,去了剛租的小屋。那是兩間只有十幾平方的小屋,由個大院分出來的,院里有公用的灶房、水井、凈房。江芝獨自居住倒是足夠,外頭那間已有些現成的鍋碗瓢盆,讓她做豆腐也不愁,后頭那間也有了現成的板床與妝臺,作臥室也行。況且,這屋子雖小,卻是不止五臟俱全,還有前后兩扇窗,光線充足,不會令人覺著憋悶。兩人收拾完屋子后,江春就拿了自個行李,找著去太醫院報道。第91章悸動且說眾人正等著瞧淳哥兒到底能說出甚來,哪知他那番“哪個是小娘養的”話一出口,眾人又心思各異起來。以胡老夫人為首的貴婦們,個個有兒有女甚至兒孫滿堂了,只皺著眉表示不贊成:真正有底蘊的人家,子孫哪會說得出甚“小娘養的”話來?要么是家人自說時不留神被小兒學了去;要么是身邊教養婆子上不了臺面,帶壞了小兒。無論哪種情況,都是令人瞧不上的……這竇家果然是新貴,這些本家親戚就是穿了幾十年龍袍也不似皇帝。當然,這也只敢在心內腹誹而已。那“告狀”老太太卻是紅透了臉。并非她覺著自家教養不好,無顏面對東京城內貴婦,而是這話戳到了她痛腳,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痛腳。原來她是第一任安國公竇振南親兄長家的兒媳婦,她公爹是竇振南唯一的親兄弟了。按理說,當年安國公沒了,只剩他家那支是正經竇家人,這竇家的爵位橫豎怎想也該是傳給竇家人才對。她正做著作新一任安國公夫人的美夢時,爵位卻是被傳給了竇憲……不,那其實是張憲。其實她公爹那房,對當年新皇登基根本半分助力皆無,本也不該享受這高官厚爵……但人心哪是恁般容易滿足的?她的美夢被竇憲,不,張憲擊破了,連對著生活的期盼也沒了似的,到整四十歲了肚皮仍沒動靜。家中婢妾無數,全是無生養的,夫妻兩個也早不抱希望了的,哪曉得人到中年新納了房小妾,卻是生下個兒子來……她自興沖沖抱了來作親兒養。其后十幾年,不說妻妾兩個斗得你死我活,就是花費了半輩子心力養大的“兒子”,反倒還更親他親娘些,直將她氣得整日將“小娘養的”“養不熟的白眼狼”等語掛嘴邊。孫兒瑞哥兒日日被她養在跟前,自也將那罵人話學了去,也不知怎的,那日就罵到了正經國公府嫡孫頭上去。這些緣由京中貴婦哪個曉不得?她本以為要讓國公府鄧菊娘沒臉,哪知最終沒臉的只是她自己。老婦鬧了個沒臉,自是再無法安坐下去了,只隨意找了個借口“定是瑞哥兒那小崽子說假話哄人哩,我得回去剝了他皮……”就一鼓作氣遁走了。眾人在身后望著哭笑不得,這老太太,幾十年富貴日子白過了,倒是半分風度涵養皆無。瞧著竇老夫人被鬧了這么一出,精神頭有些不濟,自有那有眼色的媳婦子上來邀約了眾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