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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洗過臉手了,打開柜子,準備拿兩塊糖糕分與他們吃,哪曉得才開了門呢,那“尾巴”就跳得老高,朝著油紙包撲過去。江春嚇得輕輕踢了它一腳,“嗷嗚”一聲,它夾著尾巴又坐回了地上。這回卻不是后腿落地了,直接四手四腳趴地上,可憐巴巴的“嗚嗚”叫……江春真的想打狗!人都沒吃的,它怎恁般饞?前世怕是個餓死鬼投胎了,只消見了江家人吃甚,就是嚼粒干豆子,它也會眼巴巴望著。江春試過,她空著手假裝拿吃的放嘴里,嘴巴“吧唧吧唧”假意咀嚼幾下,都能引得這饞狗伸長了舌頭,眼巴巴盯著她嘴巴瞧……在它心目中,主人吃的東西只有兩類,一類是“好吃的”,另一類就是“非常好吃的”。唉,江春被那饞狗看得硬不起心腸,趁著大人不在,悄悄掰了大拇指大一塊兒糖糕扔地上,就當忍痛賞它了。哪曉得,另一頭的“獅子”一見她動作,“咻”一聲竄過來,估計還沒一個箭步的動作,那拇指大的糖糕就進了它肚子——真是只心機汪!“嗷嗚”憑啥你搶了我好吃的?“嗚嗚”不服你來小爺嘴里搶回去啊!于是“尾巴”那慫貨又繼續四腳趴地,“嗚嗚”苦求。江春哭笑不得,只得又忍痛揪下指甲蓋兒大一小塊來塞它嘴里。它嚼都舍不得嚼一下,脖子動了一下就咽進肚,又開始“嗚嗚”了:為何我的沒它的大?江春:你已經是兩三歲的大狗了好嗎?別以為自己還是幾個月的狗寶寶好嗎?動不動就賣萌討吃的……江春真覺著這狗又饞又笨!還不如做狗rou火鍋的好,養了浪費糧食!“春兒,可起了?起了就快些下來,有人來哩。”王氏在房門外輕輕叫她。這大清早的,誰會來江家?她趕緊將頭發扎好了,穿上粗布衣裳,領著一群豆丁兩只狗下了樓。院里沒人,估計是進了堂屋去了,江春打來燒好的溫水,刷過牙洗過臉,進灶房去瞧早食,卻見高氏與王氏皆在里頭站著。“奶,今日要吃甚?”“喏,煮鍋湯圓給你們幾個饞嘴貓吃。”灶臺上放了一篩子糯米湯圓。因為怕糯米面粘在一處,只能用篩子盛了分開些,這“湯圓”個個有小籠包那般大,個頭有后世的“元宵”那般大了。因為今日人齊了,舍得放料,里頭裹了滿滿一包花生胡麻,平日吃完橘子,將那橘子皮曬干,做成“陳皮”,調餡兒時候舂一把陳皮進去,倒是清香又解膩的。不過,這般不好克化的糯食,就是江老伯那般的莊稼漢也才吃得下三個,那篩子滿滿一篩卻是太多了的。“奶你們怎捏了這多?那幾個小的不知飽足吃多了不好消化哩。”“還不是來了客人,總不能咱們自家吃好的,把客人丟一旁吧……這‘墻頭草’倒是會找時機,昨晚來吃了頓好的,現又要白吃一頓回去……”江春懂了,哦,原來是村長帶來的客人。江家為人處世是江春最贊成的,只要自己有,寧愿自己省著舍不得吃,也要客客氣氣拿出來招待客人,老人總將“上門就是客”掛嘴邊,但真正在窮苦年代能堅持下來的卻是不多。待鍋里的水開了,江春輕輕的將湯圓一個個的下下去,看著快把鍋底蓋嚴了,就不再放了,不然會粘黏在一處,到時候煮得“腸開肚裂”不好看。王氏守在一旁,瞧著鍋里水沸了幾分鐘,那些湯圓一個個都飄起來,將水面蓋得糯白一層,就拿過碗筷來,每碗里盛了白胖胖的三大個,使著江春用托盤端進堂屋去。江春見堂屋飯桌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了,只擺了幾包紅紙包了的糕點與紅糖,這架勢……江春依次將四碗湯圓擺上桌去,幾個小豆丁也在里頭坐著玩呢,只估計是有生人在場,都不吵鬧了。她只覺著后背有兩道視線在盯著她瞧,她一進門就發現了,只未曾分心去瞧。待她擺好碗筷抬頭一看,卻是四個大人坐在飯桌對面靠墻的雕花椅子上。其中一對男女是見過的——村長兩口子,另中間坐了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與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倒是光鮮的,那婦人耳上還帶了兩個金墜子。那兩道目光正是來自那婦人與少年,只是江春不喜他們盯著自己看的樣子,有些不太禮貌,令她如芒在背。“村長大爹與兩位嬢嬢,快坐過來吃點東西吧。”村長媳婦指著江春道:“看吧,就是這姑娘,我沒說錯吧?可是咱們王家箐第一能人哩,這湯圓就是她手捏的,你們來嘗嘗味道。”一副主人樣子請了那兩人坐過去。江春想說:并不是我捏的呢。“春兒,來端早食。”好在灶房內的王氏解救了她。待她出去后就不再進屋,只在灶房里小凳子上自己吃了兩個,本來只想吃一個的,但高氏掛念她,非得又舀了一個給她。這白胖胖的團子看著不算大,吃起來卻梗人,吃下一個就能半日不消吃東西了。她在灶房獨自吃湯圓,耳朵卻是準備好了的,留意著堂屋的動靜。“怎樣?老jiejie,瞧見這小郎君了吧?可是一表人才?人家不止長得俊俏,就是書也讀得好哩,明年就要從縣學畢業,到時也是與你家春丫頭一般的考學哩……這般兩人可有話聊,不似我與我家這個,講話隨時牛頭不對馬嘴的……”這是村長媳婦那大嗓門。那年輕人俊不俊俏江春沒注意,只這口氣怎么像……保媒拉纖?而且保媒拉纖也就罷了,看這樣子還在縣學乙級?或許還比自己小?她有些好笑,她對比自己小的男性可沒興趣,就是同齡的,她也不樂意……畢竟“上輩子”又當姐又當媽的初戀例子擺那兒呢。“好是好,只我家春兒還小哩,現又學業未成,還是等她去汴京念了書才考慮……”這是王氏的拒絕。江春松了口氣。“哎喲,我的老jiejie喲,你可莫再猶豫啦,你曉得我這jiejie家在武定縣城是做甚的?人家是正經的大戶哩,家里二三十畝良田種著,我那妹婿也是個能干人,還在城里做著賬房哩,每月都是有穩定進賬的,家中的積蓄喲……可不是咱們王家箐的老土帽見過的!”其實,江春想說,“二三十畝良田”,江家再努力兩年也是能達到的;縣里做賬房,自己舅舅不就是嗎?沒覺著有多“大富大貴”啊!看來媒人的嘴真是最不可信的,明明就是個農村小康之家非得被她吹成富戶老財了。果然,王氏心內也是不屑的,當然最主要還是覺著江春確實還小,她讀書又這般出息,怎會愁嫁,自是氣定神閑的又婉拒了。“老jiejie你可莫瞧走眼了,咱們都是恁般年紀過來的小娘子,去了汴京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