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8
口全當了縮頭烏龜,這三年來可曾踏過我江家門檻一次?就連下定接親都未來露過面!我管她是方是圓的,不離只管打上門去!”江老伯抹了一把被老妻濺到的吐沫星子,安撫道:“好好好,聽你的,咱們現今也不缺她一口飯吃,離就離罷?!?/br>自此又與三個兒子說定,過幾日讓老二媳婦跟著他們去東昌府,畢竟家中所有男人皆去了,王氏自是再離不得家的,而楊氏那張嘴皮子不消多說,有的是潑皮辦法。亦不知江芝與蔣小二是怎說的,才初九那日,蔣小二就跪到江家二老面前,痛哭流涕,道他對不住江芝,對不住二老,哭著求著令再予他個機會。江老伯是有些動搖的,他覺著男人犯錯只要能改就不消走到拆散小夫妻的地步,王氏則是被江芝的哭聲擾得頭痛,兩個抱了頭,對著家里父子四人哭成淚人……雙方就這般拉鋸了半日,當然最終還是江芝勝出的。因著田里稻谷將要收成了,谷子收完還得收包谷,這一收少說也得到九月底了,江芝是等不及的。江家眾人無法,只得約定好他們先自回東昌去,待中秋前后谷收完了再往東昌去為她做主。于是初十那日,江芝領著不情不愿的蔣小二又回了東昌府。接下來半月,農家進入谷收季,江春在學里又要跟進學業,又要上熟藥所做工的,自是無時間歸家了,也就不曉得爹老倌五人在谷收完后第二日就帶上婚書,跟在小兩口后頭,出發去了東昌。要問江春為何知曉得這般清楚?還得感謝文哥兒那小傳話精,大人說話被他在旁聽到了,待江春二十二那日家來才曉得他們已走了。她只覺著有些突然,蔣家那頭也不知會怎想他們江家,明明小兩口回娘家前還好端端的,怎來了一趟回去就要鬧和離?事情怕不是那般簡單的。田里收回的谷子幾個婦人日日守著曬,小心著才未丟,地里的包谷也早黃了,只等著他們回來才能掰。果然,自父子幾個去了后,家中婦孺日日念,終于在九月初四那日將幾人念回了家。只是去的時候五個人,回的時候亦是只有五個人。王氏望眼欲穿也未望見江芝。她不問還好,一問起來,江家父子幾個就有些氣惱。原是幾人晚了江芝二人十日上路,待緊趕慢趕到了蔣家,江二嬸方提和離之事,就被那兩妯娌奚落了一番。兩家人拉扯半日,江芝才哼哼哧哧憋出一句:“既然相公已認錯了,老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就讓我倆好好過吧?!?/br>這話可把江家人氣狠了,甚叫“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們是來毀她好姻緣的嗎?是不讓他們小夫妻好好過的嗎?本就是她自己求到王氏的,來幫她做主了還反倒成了多管閑事?幾人放著家里糧食爛在地里收不回,千里迢迢揣著婚書去替她做主,哪個曉得就是“狼來了”的故事,還被蔣家奚落一頓,出氣不成反倒吃了一肚子的氣,幾人又羞又惱灰溜溜地家來了。江老伯難免要將王氏埋怨上一通,道怪她太慣姑娘了,如今在親家面前鬧了烏龍。就是幾個兒子也是氣惱的,當日被那蔣家人攔在門外頭數落的場景還如芒在背,小夫妻兩個能好生過下去他們是欣慰的,可這被哄著去了一遭,又覺著不舒坦……到底是離了好,還是不離好,是幾個頭腦簡單的漢子想不通的。王氏只能吞下那滿肚的疑惑與委屈,盼著姑娘能給她來封信說清楚,可惜直到年前皆未等到。江春卻是有些猜想了:怕是蔣家給的條件達到江芝的預期目的了罷。她這位嬢嬢果然不一般,若不是被困在家宅內,定是女諸葛式的人物了,只可惜江家眾人好似成了他行軍布陣的棋子?亦或是另有隱情?至此,江家眾人開始進入忙碌的掰包谷時節,而江春也回歸學館,做起學霸來,只這學霸生活卻不似從前輕松了。先是發現那徐純與胡沁雪關系分外奇怪,吵架不像吵架的,只整日間一對面了就“哼哼哈哈”,仿佛誰也見不得誰似的,就算是以前吵架了,也未曾出現過這般長時間的不理人啊。其次,徐紹也有些奇怪,有時與她隨意說幾句話就會清嗓子,就與得了慢性咽炎似的,她一問,他又臉紅,亦是說不出的奇怪。當然,最奇怪的當屬竇夫子了,以前除了課上會與她有些交流外,師生之間幾乎無接觸的,怎這半年來對她格外關照似的,她只能歸結為——只要學習好就招老師喜歡。第60章重陽初九這一日,雖才卯時將過,外頭天色卻已有些放亮,館里鐘聲又準時響起,江春放下手中書冊,先將洗漱溫水兌好了才喊胡沁雪。“這早就得起身,為甚就不能定個晚些的時間?夫子也是折騰人,每年都得來這一遭……”原來今日九月初九,有學館里組織的每年一度的重陽登高節,江春往年皆是家去了未參與的,今年卻是臨結業前的最后一個菊|花節了,故她初七晚上就與家人說定不再家去了。在大戶之家,上巳節要“踏青”,重陽節也得“踏秋”,這自然也是胡沁雪第一次參加由館里組織的登高節。“九”為陽數,雙九即為重陽。曹丕曾云“九為陽數,而日月并應,俗嘉其名,以為宜于長久,故以享宴高會”。少不了在金江亦有登高遠望、賞菊飲酒、插茱萸的風俗。歷代詩人專頌九月九的詩篇數不勝數,對于江春這個現代人來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都是耳熟能詳的佳句。二人換上館里統一訂制的窄袖短衣,作為今日的登高裝束,穿上那鞋底專作了防滑處理的長靴,上下杏紅色的一套再配上繡了菊|花與茱萸的腰帶,有些類似于少數民族的胡服。胡沁雪一米六幾的身高,長得苗條細長,自有一股英氣之美。江春才一米五過點兒,將頭發高高扎了個馬尾,光看臉倒是雌雄難辨,但因著衣裳貼身顯緊,曲線也就有些明顯。她見著天色有些暗,怕是會有雨,想要再披件褙子,被胡沁雪攔住了,道:“就這般穿好看,作甚像老婆子似的披褙子?!?/br>好吧,江春欣然接受,哪有年輕女子不愛美的。兩個都是干凈利落的女子,也倒無甚可攜的,等到了學館門口集合,才見著班上許多女學生皆或提或背的攜了個書兜、包袱。江春留意了一眼,里頭多是些胭脂、帕子、零嘴的,心想待會兒她們都得負重登高了。待古學錄來到館前,放眼一瞧,將人數給點了,也就準備出發了。今日是三年里的最后一次“集體活動”了,故男女學生